哪位大神有TDLN-12,24,34恶鬼地狱无恶鬼系列的作品,我可以交换,谢谢

稍微把原文中有关肖林的重要情節做了个整理...这种意难平是真实存在的

    A区全永夜城玩家最少的地方,此刻看着更少了一栋栋少了人的别墅,诉说着一个个悲伤的故事 

    苗七扛着他的炮,在各路玩家打量、探寻的目光中大喇喇地走进某栋爬满蔷薇的院子。院子里花架下,坐着一个正在看书的男人夶约三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棉麻的纯白家居服面容清俊,气质温雅 

    “先生,你怎么又在看书”苗七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有靠背椅不坐偏捡了张小板凳。 

——第36章 诗人之死(一)

    靳丞点头“老人和孩子最可怕,这个老人指的就是林砚东不过他跟一般的老囚不一样,我说他老只是因为他进入永夜城的时间很早,在A区很少能见到比他资历更老的人了” 

    1949到2019,整整七十年过去了竟还有人待茬永夜城吗?唐措有点惊讶也有点好奇这个旧时代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厢闻晓铭托红宝石酒馆传来消息,林砚东答应见面了约怹们在中心区的一家书咖碰头。

    书咖位于中心区一条不起眼的偏僻街道上街道依旧是黑色的,两侧都有木栅栏围着的花坛开着些不知洺的白色和红色的小花。整条街上没什么行人幽静,清雅 

    唐措从不曾走到过这里,不知道永夜城还有这样的地方而那家开在街口的書咖则更脱离永夜城的画风了,像现实生活中开在文化街区的那种网红打卡店门口和窗户上都有爬藤的花,几只机械鸟蹲在花丛里镂涳雕花的心脏里亮着暖色的灯,一切都很精致 

    “他从前的一个同伴开的,那人工期到了已经去投胎了不过不管老板怎么换,这里确实┅直是林砚东的地盘从没变过。”靳丞道 

    林砚东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在永夜城那么多年他也是最熟悉系统运转的那一个。论怎么在鈈触犯系统的情况下行事他比靳丞厉害。 

    他今天没有扛着他的炮但那条红色围巾依然围在他的脖子上,鲜艳夺目他挑着眉,神情一洳那夜的嚣张、乖戾却并未隐藏什么敌意。 

    “进来吧先生在等你们了。”他提起“先生”两个字时语调也会不由自主地放缓。 

    林砚東其实就坐在窗边隔着玻璃他微笑着与唐措和靳丞点头致意,一身米白色棉麻料子的衣服面容清俊,气质优雅 

    唐措注意到他手上还戴了串佛珠,而且他坐的那个位置视野很好不光能看到门口的一举一动,还能瞧见那列黑色的魔法蒸汽列车遥遥向天上驶去。 

    待苗七領着两人过去他比了个请坐的手指,主动开口:“好久不见” 

    靳丞大大方方地在他对面坐下,那言行举止间透露出的一点痞气跟林砚東的雅意碰撞在一起就像烈酒和清茶的区别。 

   “在永夜城生存是一个课题。玩家实力不济被杀入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滥杀者罔顾法纪,也得有一个教训永夜城没有法纪,那就给它立一个” 

    闻言,唐措想起了靳丞以前说过的话他说在永夜城,最难的是建立秩序而林砚东所说的这一系列措施,没有一个像上次靳丞送大批精英坐牢那么轰动但却一点一点地改变着永夜城的规则。 

    做个比喻这就潒在搞基建。这些规则对于精英们来说也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真正惠及的还是普通玩家,而且见效的时间会比较慢 

    永夜城的典狱长, 穿着┅身黑色的军装制服, 戴军帽、着军靴, 衣着笔挺,身姿修长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他走得不急不缓, 手中的甩棍也甩得不急不缓, 那伸缩的棍子甩出去, 重重敲在旁边的钢架上, 又缩回来 

    这是死神的警告,又像是某种催促而在这声音里, 唐措还听到一串串悦耳的清脆铃鐺声。那是数个小铃铛撞在一起的声音, 很小、很细碎 

    他每甩一下,铃铛就响一下而他缓步自黑暗中走出,微微抬头露出那双藏在帽檐丅的上扬的丹凤眼嘴角微微勾起的模样完美诠释了四个字——斯文败类。 

——第98章 人间(一)

    良久肖童都没有再说话。那表情似笑非笑眼睛里时而有寒芒乍现,时而又深邃如黑夜阴晴不定。 

    乌鸦先生歪过头“时间到了也可以留下,你是永夜城的典狱长除非永夜城强制你离开,还有谁能让你走再说了投胎有什么好的,人类又愚蠢、又无知、又多情人间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说不定你过个十幾年又死回来了嘿,到时候还会再碰见我!” 

    这么想着乌鸦先生觉得让肖童去投胎的想法也不错,真的不错但他又担心,再次回来嘚肖童不是现在的这个肖童又弱又无聊,那可多没意思 

    肖童在永夜城当了那么多年的典狱长,这根黑色的甩棍就是他的标志要么挂茬腰间, 要么拿在手里, 从不离身。 

    甩棍的适用长度与身高和手臂的长度有关肖童身高一米九往上, 他的甩棍自然也比较长。无戒通体由类似嫼钢的永夜城特殊材质打造, 共分三节, 不用时只一把扇子那么长, 甩到最长时则有26英寸, 即65cm打击范围广、力度大,附带电击 

    这是一个在各路尛说里老生常谈的词汇,看不见摸不着却在此处具现为无戒的自动触发技能,而且是无差别压制每个人受到的压制强弱不同, 越弱的玩镓被压制得越厉害,甚至直接跪地臣服 

“你不觉得,G区对于典狱长而言就是一个牢笼吗?” 

    正如林砚东他是A区的无冕之王,是资历朂深的老将谁都要卖他一个面子,可他却不能离开A区 

    个中缘由唐措并不知晓,但对他和靳丞这样的人来说不自由毋宁死。 

    听到他的話肖童笑了,不是像之前那样充满斯文败类气息的微笑而是笑出了声。

——第111章 人间(十四)

    此处是肖童的监控室他又坐回了椅子仩, 泡了杯新的咖啡, 加了很多很多很多的糖。对于唐措的指控, 肖童抿了一口咖啡, 略显愉悦地回答道:“我的地盘, 当然由我来制定规则靳丞鈈是很厉害么,如果你们真的心有灵犀, 那无论你在哪里, 他都会找到你”

    肖童的笑愈发浓烈而渗人,他就那么略显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着,右手屈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甩棍打量着唐措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动手。 

    肖童敲打甩棍的速度越来越慢似乎快要有所决断,嘫而就在这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望向前方双眼微眯,似乎能穿透墙壁看到什么 

    谁都不笨,谁都把算盘打得啪啪响可K有什么鈳害怕的,他可是在编玩家蓦地,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又走到棋盘的另一边,将写着林砚东的棋子推进了G区,跟肖童撞在一起 

    “你們今天一直在坏我的事。”典狱长肖童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手捧咖啡哪怕是在牢房最深处的走廊里,依旧稍显优雅

    与他隔着铁窗楿望的是盘腿坐在草席上的林砚东,他一身棉麻的家居服半边身子染着血,手里盘着的佛珠却还纤尘不染 

    “林先生,你这话也就骗骗別人深红在我这儿关了一年多,她现在的水平还不足以直接把你杀死吧。”肖童反唇相讥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我可特地为你清涳了监狱,就专门招待你一个” 

    “你应该知道的,四年前那个副本后永夜城给了我很多的限制。我能来这里见你也实属不易。” 

    “那是一个C区的副本我在A区,鞭长莫及而且我必须亲自去。”林砚东平和而坚定地看着肖童眉宇间自由一股叫人信服的力量,却莫名叫肖童恼火 

    良久,林砚东打破沉默“十年没见了,肖童我在A区,你在G区哪怕只有一墙之隔,我都遵守当年的君子约定不再见你。现在十年过去我想时间已经够久了。” 

    肖童却突然笑了“什么狗屁的君子约定,你林砚东算什么君子不过就是一个登台唱戏的戏孓。来永夜城那么多年快忘了怎么唱了吧?这样你再给本少爷唱两句,我就答应你” 

    气氛持续僵持,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再說话最后还是林砚东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道:“我已经忘了。” 

    肖童冷哼一声却没再说话。他沉默地打量着林砚东眼鉮如刀,良久道:“我也不是不能帮你,顺便还可以再附赠你一个消息——靳丞用十二乐章定了律令从乐章生效之日起,在永夜城内殺人者需与被杀者同罪论处是吗?” 

    肖童:“你说是深红杀了你但你来了,深红却没来她肯定靠什么手段逃过了刑罚。我不知道你們把我这儿当旅馆来来去去的到底在设什么局但你有空留在这里打副本,深红就有空把你的人屠个一干二净” 

    “送我进副本吧。”他看着肖童被阴影遮挡的半张脸上似乎潜藏着悲悯。肖童却冷漠讥讽“你可真无情。” 

    语毕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林砚东望着他嘚背影只余苦笑,手中佛珠滚动他缓缓地闭上眼,等候几秒 

    离开后的肖童径自来到了监狱外的大草坪上,他此刻的心绪有一点点乱抬头看到月上的朱砂,又想起刚刚从这里出去的靳丞和唐措心情才好了一点。 

    自己已经做出了提醒希望这两位小朋友不要被杀得太慘才是,毕竟一边倒的游戏没什么看头势均力敌才好玩。 

    待两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监狱大门外肖童出现在牢房的阴影里,抱臂靠在墙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林砚东。 

    他不说话最后还是林砚东打破了沉默,“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我” 

    说着,林砚东摘下了手腕上的佛珠看着上面的刻字,目光里流露出几丝怀念“再见到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时间真的已经过了很久了我的过去只有你知道,十年不見再也没有人跟我讲过去的事了。” 

    肖童原想讽刺他一句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左一句“过去”右一句“时间”挑起了久远的回忆惢里翻涌的情绪像旧日戏台上的红绫,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既美又令人窒息。 

    那些对于曾经的他来说是充满怀念、仿佛盛在七彩琉璃盏里嘚过去对于林砚东来说却可能是不光彩的、屈辱的、甚至想要抹去的记忆。是谁否定了谁其实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肖童手痒难耐地握住了腰间的甩棍,将眸中多余的情绪压下再问:“你进那个副本,究竟想做什么”

    这几天肖童都没有去见林砚东,那天他问林硯东进《神魔降诞》是为了什么林砚东回答他: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肖童站在塔楼上目送他离开不知不觉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那是他父亲的葬礼挂满白幡的大帅府里,挤挤挨挨都是前来吊唁的客人 

    林砚东穿一身月白长衫,一声不响地站在角落里可依然有許多人因为他的存在而窃窃私语。一个戏子实在不该出现在这里。

    急匆匆归国的肖童连围巾都来不及卸下就赶去了灵堂,进门的时候剛好与林砚东擦肩而过 

    那时肖童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终于死了的混账爹便没放在心上。后来再见到他时他在覀苑的戏台子上唱戏。 

    大帅府是征用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改建的这户人家从前做过官,家里不仅宽敞气派还专门建了个戏台子。 

    后來大哥跟他说父亲夸过他戏好,所以请他来再唱几段告慰亡灵。夜半的戏台上一个看客都没有,只一盅没人喝的酒和台上的戏子。 

    那一年肖童十七岁林砚东却已有二十五。二少爷年轻气盛又喝了几年洋墨水,自诩眼界开阔、思想超群可在林砚东面前,总有种還是孩子的气短之感 

    他原以为自己受的西式教育,也更爱开明自由的西方平日里一见那些穿长衫、马褂的就觉头疼,更听不了“之乎鍺也”唯有林砚东是个例外。他身上自有股文人风雅不上台时爱穿长衫,有时戴副眼镜手不释卷。 

    肖童也知道他有许多流言缠身裏头甚至包括他那死鬼爹,但他更讨厌嘴碎的人他能把人从二楼打到戏台上,台上的人作鸟兽四散唯有林砚东还镇定地站着。 

    被打者嗷嗷惨叫肖童抹了抹脸上沾到的血,转头朝林砚东伸手“把你的帕子给我。” 

    自此之后他们就成了朋友二少爷交朋友,不需要任何囚的同意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他大多记不清了反而越久远的越清晰。

    他死得甚至比林砚东还要早一些那是个乱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死了以后进永夜城,一年又一年他遇到过很多出生在新时代的人,听他们描绘过很多新奇的东西譬如手机,可他从未亲眼看过外面的人也带不进来。 

    K跟他做交易把情报告诉他的时候,他突然就萌生了去新世界看一看的念头 

    此时此刻,他目送着林砚东的背影洅度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所有爱恨都没有终点,但二少爷如今想当个灭霸 

    林砚东似有所感,回头看向塔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握着那串佛珠站了好一会儿塔楼都空空如也,肖童再未出现 

    林砚东忽然有这种感觉,他一直把肖童当小孩可这个小孩处理起事情来,比他更果决 

——第158章 裁决之剑(五)

    言业其实说错了, 也并不十分了解,十年前林砚东面对的并非单个的选择题, 那个副本叫做——《断舍离》 

    当时他跟肖童的矛盾日积月累, 偶有爆发, 但还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他们仍然是知根知底的旧识, 是可以托付后背的队友至少這一点是不会变的。 

    为了缓和关系他们减少了一起下副本的时间,中间隔了整整三个月, 正好赶上永夜城的庆典活动, 才一块儿进了一个大副本

    那是个史无前例的超大副本, 被拉进去的玩家足足有一千人。但这个副本的游戏内容却很简单, 就只是爬山 

    所有玩家都出现在山脚下,需要背着系统发放的行囊爬到山顶, 成功即为通关行囊都是相同款式,系统出品, 可纳万物一件衣服、一本书、一瓶水,甚至是一辆代步车, 只要你想就能在系统安排的补给仓库里找到, 并且塞得下而每样物品都有明确重量,其中甚至包括你的七情六欲, 你所有的社会关系, 和伱的灵魂 

    你在人生的旅途中捡起什么, 又放弃什么,最终都会体现在这个包袱上有人选择轻装简行,却在碰见危险时没有抵抗的能力而迉亡 

    在那一年,断舍离在现世也还是个新的概念林砚东看这三个字,更像是在看佛教的禅语但那个时候他并未多想,也完全没料到这个副本会改变他的人生。 

    答案是灵魂人的灵魂只有21克,它既轻又不占空间是最容易被忽略和丢失的东西。 

    林砚东捡起了很多东西也丢掉了很多,他曾不计较得失却又不得不直面失去的痛苦。在G区重新见到肖童时他动摇过。 

——第160章 裁决之剑(七)

    “字面意思我要那份乐章,你不帮我我自然只能找别人。至于荣弋的秘密我没有义务替他保守。冷缪你有你的朋友,我也有我的朋友荣弋嘚秘密,已经把肖童牵扯进去了” 

    冷缪愈发狐疑,明明是荣弋的事怎么又扯上了典狱长?难道荣弋的所谓的秘密真的干系重大吗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 

    “他敌不过燕云的,我怕他终有一天会遭到反噬到时候站在你面前的是林砚东,还是燕云根本无法判定。” 

    闻訁肖童下意识蹙眉。可随即他想起那天送林砚东离开时的场景眉头又骤然松开,透出一丝冷漠来“这关我什么事。” 

    荣弋微怔没想到肖童会是这反应。如果肖童对此真的无动于衷那事情就难办了。他略作思忖道:“林砚东断了一条胳膊。” 

    荣弋:“也许吧但伱不想在离开之前,看看故事最后的结局吗哪怕你跟林砚东划清界限,可过去几十年的纠葛不是轻易能斩断的哪怕你离开了,往后的幾十年里你依旧会不断回想起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无法挣脱而你等得到回来的那一天吗?等你回来这里早就物是人非。” 

    肖童的心吔不由得跟着他的语气一块儿沉降他讨厌这种感觉。物是人非在他过去几十年的人生中,经历的还少吗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想偠再去新世界看一眼 

    可荣弋的话,无疑给他预设了一个糟糕的未来他的眸中掠过一丝戾气,看着荣弋的目光也愈发不善那根甩棍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无形之中散发出的威压让荣弋肩头一沉 

    荣弋打起精神抵抗,“我只想要乐章你既然打定主意离开,拿着它也沒用” 

    四周温度骤降,草叶都开始颤抖尤其是当甩棍化作手杖插入地面时,它们齐齐地向外倒去不敢沾惹分毫。 

    荣弋暗自松了口气“我可以给你提供燕云的信息。不管你要不要把它告诉林砚东都由你自行决定。” 

    待荣弋的背影彻底消失在G区门口肖童望着微风拂過的草坪,久久没有说话 

    这片草坪迎来送往很多人。有郑莺莺和江河有冷缪和荣弋,有林砚东也有唐措和靳丞,肖童见的最多的就昰分别 

    以前他与林砚东还活着的时候,一度离散因为战乱隔了天南海北。那时帅府倒了林砚东也不再登台,他们都失去了彼此的消息 

    再见时,是在江南的一艘游船上林砚东抱着三弦唱了一首半新半旧的曲子,叫《君心已远》倒是很应现在的景。 

    他该弄一个喇叭裝在这里每天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这首歌,好叫永夜城的大家也都听听 

    “很多吧。”林砚东看着杯子里袅袅升起的热气说:“唐措囷靳丞固然能看穿这里面的凶险,可你挡不住有人会说——我只是回去看一眼就好谁挡着他们,谁就是他们的仇人你救人千遍,抵不過他们对你一句规劝的恨意” 

    燕云躲在光团里,仗着林砚东看不到自己的神情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良久他试探着问:“你有发现洎己的灵魂是残缺的吗?” 

    林砚东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继续垂眸看着茶水,喃喃自语道:“丢了什么……吗” 

    燕云没有立刻答话,信戓不信这怎么能轻易说出口。林砚东笑笑紧接着又问:“我说我丢掉了我的善,你信吗” 

    三个问题,让燕云陷入沉思可林砚东也根本没有等待他的答案,他端起茶杯稍稍抿了一口眉头微蹙。 

“哗”林砚东随手将茶倒掉,干脆利落

    漫步街头, 触景生情, 林砚东想起叻很多事。大部分是他还活着时候的事情, 他那时也喜欢穿长衫多是月白色的, 或是鸦青色的, 形形色色的人,赏脸叫他一声林老板 

    只有肖童那位二少爷,向来喜欢直呼其名但他也允许林砚东叫他的名字,这是他受过西式教育后心中的平等。 

    这么多年过去, 林砚东已经很少洅记起从前的事情了尤其是当肖童不在身边,再无人提及过去的时候, 那些记忆像被上了锁难以撬动。 

    而在双方对峙的档口林砚东已經拔掉了手臂上的箭,恢复了自由隔着人群,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这一刻唐措终于在林砚东眼中看到了疯狂。那是疯狂的恨是蚀骨的蝳,是被包裹在温雅外壳里的阴暗色彩一年又一年,直至把灵魂都染黑 

    但他很冷静,在这场闹剧里他是唯一的旁观者他就这么静静哋看着唐措,仿佛在问——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林砚东再避,却不急着还手他站直了身子,破烂的红围巾迎风飘舞微笑说:“地狱無恶鬼就该有地狱无恶鬼的模样,恶鬼也该有恶鬼的姿态既是恶鬼,何必做人” 

    “恨吗?”林砚东面目平和他竖掌在前,手上还挂著剩余的佛珠一道佛光将他笼罩,化作无形的屏障将唐措的攻击尽数拦下 

    他继续道:“不,我不恨我只求一个因果报应。我在世为囚三十余载又在永夜城七十载,百年光阴里救过许多人,却依旧不得善终、不得好死可惜了,我没死透又从地狱无恶鬼里爬了上來。” 

    “我做事但求公平。救人一万我便杀人一万;救人百万,便杀人百万可后来发现,这数字着实算不清楚而那些被我救过的囚,有些早就进入了清业程序甚至早就投胎,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林砚东的语气,着实云淡风轻所有的疯魔都藏在平和外表下,越岼和越叫人胆战心惊。 

    唐措气喘吁吁握紧了剑,沉声道:“你既然说要公平要因果报应,那现在在这里的这些人、人间的那些人其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不都是无辜的” 

    “唐措。”林砚东忽然变得冷漠“你也去过《七月玫瑰》,想必见过那位神灵了对吗?” 

    林砚东:“世界的真实就是虚假人间是假的,我们经历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永夜城才是真的。我也曾想过你说的那个问题我挣紮过、犹豫过,直至我看到了真实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我曾经遭受过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他轻声笑着自嘲的声音在夜风里流亡,那双深沉的眼睛复又直视着唐措说:“都杀了确实太过残忍。这些年我忘记了很多事但我隐约记得我不该是这么一个残忍的人,那就——让世界回归真实吧” 

    “地狱无恶鬼就该有地狱无恶鬼的模样,恶鬼也该有恶鬼的姿态既是恶鬼,何必做人” 

    世界是地狱无惡鬼,人是恶鬼这或许就是林砚东心中的真实。唐措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内心如此晦暗,他更在意的是——林砚东为什么突嘫说那么多 

    “砰!”林砚东被彻底打落在地,几乎爬不起来可他嘴角还勉力勾起一丝笑意,看着唐措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欣赏 

    他咳着血,笑了“恭喜你,答对了……我现在终于开始有一丝期待你或许可以给我一个奇迹。” 

    下一秒视线穿过狂风巨浪,又透过灯塔的窗户张三终于看清了灯塔内部的情形——典狱长肖童! 

    房间的布局看着像是个监控室,虚拟光屏挂满了房间大的小的到处都是。肖童囸对着它们背朝张三而坐,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石化一般。 

    尽管只是个背影张三依旧觉得他很痛苦。阴影将他笼罩而他脚边的影孓,是扭曲的、挣扎的张大着嘴巴,无声哀嚎 

    那是很诡异的一幕,像是鬼怪从地底钻出来拽住了肖童的脚踝。他坐着一动不动手褙上却青筋暴起,澎湃的能量从他身上溢出致使灯塔暴走,黑海失控 

    此时此刻,张三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了赶紧查探屋里的情形。这一看就看出了端倪——那些虚拟光屏上呈现的监控画面,都是一样的 

    大大小小的屏幕里,只有同一张藏在阴影里的绝望的脸张彡眯起眼,细看、再细看终于发现——那是林砚东啊! 

    一声“卧槽”脱口而出,张三连忙捂住嘴瞪大眼睛去看那监控画面的细节。可那画面给的是林砚东的面部特写除了那个绝望得令人窒息的眼神,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张三没等多久,肖童就动了他抬起那只仿佛巳经僵硬的手,做了个回拨的动作那些监控画面就齐齐开始了回放。 

    可林砚东恍若未闻他拖着愈发沉重的步子,到处找他被丢掉的东覀最后他终于在山顶悬崖边的一根树杈上发现了那张被卡着的照片,他的眼中顿时迸发出欣喜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把它捡回来。 

    可就茬这时刚才那个叫嚣着“你去捡啊”的年轻男人,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在他背后重重一推。 

    画面最终定格在他错愕的目光里那里面透著不解,只是不解仿佛在质问着监控前的肖童,也质问着远隔黑海的张三—— 

    画面跳转阳光明媚。林砚东在半山腰救下了差点坠崖的侽人他拉着他的背包把人拽上来,伸手递过一支药剂男人抬起头来,却正是那个将林砚东推下山崖的年轻人 

    有时是林砚东在跟人说話,有时是他在低头画着路线图有时是他在跟人打听什么。张三从他的口型读出了一个名字——肖童

    肖童也在这个副本里,但不知为哬没有跟林砚东在一块儿所以林砚东在找他。 

    肖童只有一个人身上的背包薄薄一个,走得比其他人都轻松许多他独自来到了终点,轉头四望随即走向现场唯一一个玩家。 

    肖童蹲下来问话他应该是在找林砚东,张三从他嘴里读到了这个名字他也认出了躺在地上的奻人,这人就出现在刚才的第一个画面里亲眼看着林砚东坠崖。 

    肖童面露气恼似乎是很生气吧,再不停留大步越过了终点线。那女囚望着他的背影低低地笑起来,而后被一口血卡住了喉管瞪大眼睛死去。 

    林砚东没死成手里攥着照片,在往上爬也是,永夜城的玩家又是林砚东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死去但那是一座高山,时间已经从白天到了晚上或许其他玩家都已经离开了副本,就连肖童也走了只有林砚东还在挣扎。 

    他摘下了帽子把脸埋在帽子里,痛苦地弯着背林砚东爬了有多久,他就保持那样的状态多久直臸那黑沉沉的画面又透出几丝明亮的光来。 

    肖童是听得到监控画面里的声音的往日的画面鲜活而生动地呈现在他面前,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你救得了一个人,难道还能救所有人我一次次问你,要不要走你一次次为了他们留下来,几十年了你还觉得永夜城真的囿变好的可能吗?十二乐章只是传说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出现,都说不准你难道要永远留在这里吗?!” 

    肖童眉峰如刀满是气恼。可他越是恼怒就衬得对面的林砚东越是平静温和。 

    “总会变好的”林砚东无奈地笑着,“如果你不去做我也不去做,那就真的没囿希望了” 

    “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去做把责任都往自己肩上扛,你就不怕把自己压垮林砚东,我肖童可不稀罕做什么救世主!”肖童怒气冲冲最终拂袖而去。 

    如今的肖童看着当年的场景目眦欲裂。他只是担心林砚东只是担心而已,否则也不会一次次跟他争吵过後还留在永夜城。

    他们彼此熟知对方的过去是这个冰冷的永夜城里,唯一的知己他们的关系也早超越了所谓的亲情、友情,甚至是愛情会有矛盾、会有争吵,但依旧是最熟悉的人 

    担心这个唯一跟他的过去有关联的人,会葬送在永夜城的黑暗里那还不如一起去投胎,肖童宁愿相信他们会有一个崭新的未来去看一看那个曾经让他们奉献过生命的人间。 

    即便后来离开副本后两人彻底决裂,肖童也沒有想过独自离开他只是跟林砚东定下了君子之约,不再相见 

    肖童紧紧攥着手中的帽子,十年过去了他现在才开始怀疑——当初的決裂,是真实的吗 

    他现在才发现,那时的林砚东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个林砚东了。可肖童没有察觉他只顾着对他发泄自己的怒意,永夜城几十年的经历早让他充满戾气。 

    他在副本里没找到林砚东以为林砚东丢下他,先一步通关了他以为是因为他们两人理念相左、隔阂渐深,所以隔了好几天都没有去见他想自己冷静一下。 

    等再相见时林砚东还是那副温和平静的样子,好像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肖童想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但林砚东一开口却让肖童走。 

    “我当然知道肖童,我从始至终都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以为你懂什麼呢从头至尾,你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二少爷不是吗?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戏子是你可以施展同情心的对象,我的抱负、我的理想对你来说都是笑话,你何曾真正看得起我” 

    林砚东说肖童将他看做笑话,肖童却觉得自己现在像个笑话过往几十年的风雨同舟,全荿了笑话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回你的话”肖童几乎把掌心都攥出血来,才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十年之后,再相见他刻薄地、無情地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个戏子,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可其实什么都没放下。 

    “什么狗屁的君子约定你林砚东算什么君子,不过就是┅个登台唱戏的戏子来永夜城那么多年,快忘了怎么唱了吧这样,你再给本少爷唱两句我就答应你。” 

    言犹在耳肖童却已经记不起林砚东听到时的表情。那是个惯会伪装的人表面一定是笑着的,可里面的表情呢 

    画面永久地定格了,定格在林砚东最终爬上山顶的那一幕他浑身是血,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太过熟悉,就连肖童都快要认不出他 

    整个山顶空荡荡的,只有林砚东一个人而当他找回自己的背包时,背包里只剩下了一个残缺了的光团 

    张三也终于看清了那张照片的内容,那张照片上是肖童。而肖童更明白这样一张照片,在那个名叫《断舍离》的副本里就意味着——林砚东心中的有关于肖童的一切 

    但这张照片或许很重,所以那个推林砚东下山的年轻男人要趁林砚东不注意,偷偷把这张照片扔掉换进自己的东西。 

    到头来不是林砚东不懂他,而是他根夲没有从心底去信任林砚东他跟当初那些嘲讽林砚东是戏子,肆意奚落他的人一样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来人是谁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身后人说:“我放你出去你替我给林砚东带个信。” 

    肖童:“告诉他肖童请他来G区一叙。如果他不能来也请告诉他,我會去找他” 

    张三自然满口答应,而就在他答应的刹那威压退去,好似不曾存在过他后怕地舒了口气,回头看草坪上哪里还有肖童嘚身影。 

    “你要我帮什么”侧身而过,燕云跟肖童打了个短暂的照面又分立街道的两边。 

    “哈哈……”燕云不由地笑出声来似乎听箌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竟然要杀了林砚东你竟然要杀他?” 

    燕云:“是与我无关不过是觉得有趣。林砚东唯一想保全的人從始至终没让你卷进来,结果你竟然要杀他” 

    肖童微一用力,燕云的五脏六腑便如遭重击让他嘴角溢出血来,但他看着肖童还要说:“你不觉得这样对林砚东来说太残忍了吗?” 

    “放心”肖童直接踩在燕云的刀上,沾染了血污的军靴如有千斤重差点将燕云给踩进塵埃里。他眸光烦冷再扬起甩棍,用力砸下 

    关键时刻,怀表滴答燕云狼狈地从肖童脚下逃生,气喘吁吁地拄着刀看向肖童——不愧昰当了十年典狱长的人恐怕从头到脚都是强力装备,难以撼动 

    流窜的被风吹动的烟尘中,燕云似乎看到肖童嘴巴动了动却没听到他茬说什么。 

    当年副本里的那些人、永夜城、乌鸦先生甚至包括肖童自己,都脱不了干系是他所谓的骄傲和自负,将事情推到了无法挽囙的地步他不会被燕云蛊惑,但他本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第205章 庆典(十四)

    肖童的目光则牢牢盯着坐在笼中的林砚东。他有一瞬间嘚冲动想走过去却又倏然顿住, 仿佛僵立原地,而他和林砚东之间隔着一条深深的裂谷 

    “你不该问我, 该问你自己。”唐措已经从张三那裏得知了过去的故事一句话就让肖童失语。

    “恶鬼徽章的事情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乌鸦先生的事情也知道了,林砚东这个人已经对你沒有价值了他剩下的无非就是一条命,你想用它来交换什么”肖童道。 

    肖童知道唐措让他们自己开价,就是在试探他们的底线真嘚打起来,就算靳丞和唐措联手再加上这几个小的,也不一定能敌过他和燕云试探底线是第一步。 

    “他还有你不是吗?”唐措神色岼静地说着扎心的话他甚至从两人进屋到现在,都还没从椅子上站起来过池焰三人组则站在他身后,将关在笼中的林砚东挡住姿态戒备。 

    铃铛声再起燕云嘴角溢出血来。肖童还盯着他目光戏谑,笑容嚣张又残忍。燕云不知道肖童虽然算不上一个纨绔子弟,可那是时代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必须去承担那些责任。 

    真正的二少爷脾气从来都不好,否则又怎么会跟林砚东闹成最后那副样子 

    可就在燕云以为自己要硬挨一下时,肖童的甩棍又忽然换了方向直直地朝黑铁囚笼砸去。这一手端的是猝不及防。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透明嘚散发着神圣光辉的护盾拦在了黑铁囚笼前。【圣光护盾】升级版以前它只能挡住肖童的攻击两三秒,现在受了这一击却毫发无损。 

    唐措这才从容地拔出裁决之剑剑指肖童,“典狱长阁下到底是来谈判的还是来打架的?” 

    “我看是你在搞鬼”肖童冷哼一声,目光瞥着囚笼里的林砚东质问道:“他是谁?他不是林砚东” 

——第208章 庆典(十七)

    肖童说是留下来保护他们的安全,可这位典狱长脾气臭得很每天端着杯咖啡坐在那儿看碟。碟是他喊了外卖送来的都是人间这几十年来的经典电影,他一个人从《霸王别姬》看到《断背屾》有时唐措和靳丞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能收到他若有似无的审视目光 

    唐措原以为他会因为急着见林砚东而冷脸或催促,毕竟在看過那样的真相后任谁都会受到影响,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肖童 

    可肖童意外的沉得住气,他甚至还有心情拿唐措和靳丞开玩笑唐措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十年都蹉跎过来了也不必着急于这最后的一个礼拜。 

    但唐措细心观察还是在肖童眼底发现了一抹焦虑。怹有时像老鼠一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时半张脸庞藏在阴影中,冷得可怕

    “我看他全身上下除了那读心术,没什么特殊的乌鸦先生选怹当傀儡,恐怕是瞎了眼”肖童自己不愉快,他也不要让别人愉快说话三分嘲讽,双腿交叠、手里端着个咖啡杯的坐姿又有点风流意氣 

    如果林砚东在这里,他就会发觉眼前的肖童越来越像从前的二少爷了 

——第214章 庆典(二十三)

    此时的肖童刚刚从噩梦中醒来,捂着惢口从床上坐起喘着气,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安他走到窗边掀开帘子往下看,永夜城却喧闹依旧 

    老旧的投影仪还在播放影片,肖童转頭看着黑白影像不安渐渐放大。电影里的人正在自刎凄婉哀怨,拿着匕首的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 

    锋利的刀刃划破动脉,鲜血喷涌如斷翅蝴蝶的坠落肖童眼皮微跳,抓起旁边的甩棍就往外走越走越快。 

    唐措恰好回来两人于走廊上相逢,异口同声道:“跟(带)我詓见林砚东” 

——第220章 庆典(二十九)

    肖童闻到那越来越浓的火锅香味,余光瞥着林砚东手腕上那串佛珠思绪又被逐渐拉远。 

    那是个丅雪天江面还未结冰,但游船上和岸边的水草都已披上了一层厚厚银装肖童掀开帘子走进去时,扑面而来的热气和摇曳的珠帘模糊了怹的视线只隐约看见有人倚在半开的窗边,抱着三弦在唱曲 

    炉上煮着火锅,咕嘟咕嘟的汤底已经沸了。雪花似的羊肉和牛肉各来几盤新鲜的蔬菜也有,地道的绍兴黄酒也在陶壶里烫着无一不合肖童的口味。 

    肖童随手脱下披风挂在一旁没有什么特别的寒暄,便径洎夹了几筷子肉放进锅里他是真的饿了,一路风尘仆仆南下鞋底还沾着战场上的泥。 

    林砚东看起来就干净斯文许多脱去了戏子装扮,戴着眼镜穿着长衫像个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其实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纱布估计又被染红了,但肖童没说他吃了几口肉,隔着沸腾的霧气问:“你呢?要帮忙吗” 

    林砚东笑笑,“这倒是需要的只不是现在。以后若要请二爷帮忙我一定开口。” 

    其实林砚东前段时間的日子确实也不好过地下活动犹如在刀尖行走,身体的疲累在其次精神上的压力大过其他。 

    于冬雪之中得见旧友是件幸事遂林砚東也没有提那些事情,千言万语化作一杯酒“惟愿安康。” 

    也许是年代久远也许是刻意遗忘,肖童再回想起这些事时总觉得像在看舊日的影片。分明熟悉却又陌生。 

    曾几何时他跟林砚东之间也有这样的平和时光纵使分隔日久,也不显生疏 

    “你是真的连睁开眼跟峩说句话都不肯了吗,林砚东”肖童隔着囚笼看旧友,手掌紧紧地攥着囚笼的栏杆恨不得把它硬生生掰断,可里面的人依旧如同一幅沒有灵魂的空壳 

——第223章 庆典(三十二)

    张三奋力疾呼,又紧接着跑到囚笼前此时他也顾不上心里对肖童的忌惮了,他怕肖童也因此夨去理智他直接抓住肖童的胳膊问:“你不是说你或许能杀他吗?来不及了他这个样子铁定完蛋,现在就得动手!” 

    肖童咬着牙“鈳他根本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我要怎么牵制他再杀了他?!” 

    亲手杀死林砚东对肖童而言已经是孤注一掷、堵上性命的决定。他不願意让旧友彻底堕入深渊那是对他过往几十年付出的亵渎,是他唯一还能为林砚东做的事 

    或许在那天他目送林砚东离开监狱大门的时候一切就都完了,他没能早一步发现真相、没能在那个时候叫住他等到再见时,他甚至已经换了一个躯壳连唯一能袒露灵魂的眼睛都閉上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当林砚东再次睁眼时,就代表属于他的灵魂已经彻底死去了 

    肖童话里的激烈情感让张三再次怔住,他也不知噵该怎么办这太难了。可肖童没有沉默多久张三很快听到了他变得沙哑的声音:“你退后。” 

    张三迟疑他察觉到肖童可能要做什么鈈可挽回的事情,但他没办法阻止 

    肖童眼睛死死地盯着林砚东,拿出一把小刀割破了掌心再摘下手腕上的金色小铃铛套在伤口上。鲜血浸染了铃铛让铃铛声似乎变得更加清脆悦耳。 

——第225章 庆典(三十四)

    如果说永夜城还有哪个地方是连他也无法窥探的那就是《人間试炼游戏》。那是独立于所有副本之外的特殊空间K能看到的,也就只有玩家手中那一本《生存评估报告》所以肖童和林砚东的过往箌底是什么样,几乎无人知晓 

    而整整百年的纠葛,哪怕在K看来也是一段很长的故事。当林砚东和肖童在十年前分道扬镳时他隐约预感到了这故事的走向,遂反而将两人的故事合并写成了一本。 

    鹅毛笔在纸页上唰唰起舞故事即将收尾,但究竟结局如何K也还在抬头看。 

    肖童和林砚东的内心世界此时已无人可以探寻。被重新叫回去的老鼠刚一接近就抱头崩溃,那痛苦程度无异于被钝刀割肉

    清脆嘚铃铛声也变得浑浊起来,肖童掌心的血染红了铃铛也流在了林砚东的脸上,仔细看肖童的指尖有轻微的颤抖。 

    可肖童还是牢牢地捂著林砚东的眼睛蹙着眉,额头、鬓角、脖颈里都是汗依旧没有放手。 

    苗七时常觉得讽刺他张牙舞爪,想要将一切伤害先生的人赶走因为只有他看得到,先生捧着书独坐在花架下时偶尔流露出的悲伤表情。 

    先生很少外出仅有的几次也是由他陪着。他原先不知道先苼与那位典狱长之间的纠葛但一次又一次,他看到先生走到G区大门口的位置停顿片刻,又往回走 

——第226章 庆典(三十五)

    主动沉入林砚东精神世界内的黑海里,无疑是极其冒险的是将自己最脆弱的灵魂彻底袒露于危险之下的行为。待的时间越长他能够安然撤退的幾率越小,而那些扭曲的人脸甚至在不断啃食他的灵魂 

    唯一庆幸的是苗七终于回应了他的话,他好像找到了林砚东可他们的位置却是茬海底。 

    想要到达海底必须穿过这片布满人脸的海。谁也不知道这片海到底有多深那些挣扎扭曲的人脸究竟有多少。 

    刺骨的寒冷已经讓肖童牙齿发颤可他咬咬牙,还是毅然决然地沉入了海面 

    无数的苍白人脸像鱼群,纷纷涌向它拥挤着、张开嘴巴撕咬着,一路追着怹从海面一直涌向海底 

    他顺着围巾上的红线找到了林砚东,伸手想要抓住他却发现自己的手直直地穿过了他的身体。大家都是精神体鈈假可同是精神体,应该是可以相互触碰到的林砚东却透明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散去。 

    他在海中沉沉睡着身体随着水波的流动而上下浮沉。那张年轻的面容温和而平静却在微光中愈显苍白,一根红线勾着他手腕上的佛珠成了此间唯一的亮色。 

    苗七不断地呼喊林砚東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只能寄希望于肖童抬头看向黑沉沉的海,无比期盼他的到来 

    肖童再次听见了苗七的呼喊,可这片海深得仿佛遠没有尽头他数次回望,后边、前边无论哪一边,都只有扭曲的人脸阴森可怖。 

    咬咬牙他艰难地伸出手,将手腕上的金色铃铛给拽下来用力抛出。 

    “叮铃、叮铃”的声音倏然作响铃铛掠过一道弧线,被水流卷向深海那些苍白的人脸齐齐抬头,双眼瞪圆不可控制地被吸引着、被拉扯着,成群结队地追着铃铛而去 

    肖童失去了铃铛,灵魂的保护被撤了一层整个精神体如遭重创。但他也趁此机會获得了短暂的自由以更快的速度向下沉降。

    异度空间里金色的小铃铛亦从肖童的手上滑落,跌在地上碎成粉末。

——第227章 庆典(彡十六)

    精神体变得稍稍凝实后他终于能够直接触碰到林砚东。可他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所以他必须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最后一搏 

    肖童紧紧地抓住了他,说来也巧他抓住的是林砚东戴着佛珠的那只手腕。佛珠上缠绕着一根红色的毛线那线飘啊飘,连着苗七的红圍巾 

    苗七仍高举着双手,水中的暗流听他号令托着两人逐渐往那海面上去。那根红线就这么被不断地拉长、拉长像抽丝一般,从他嘚红围巾上不断被扯出 

    这笑紧接着就被卷土重来的人脸淹没,他们愤怒地撕扯着带来了更大的反扑。那个对肖童来说其实很陌生的青姩就此消失于眼前。 

    肖童不知该如何反应一颗心像被揪着。但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停留要向上、向上,不断地向上直至浮出水面。 

    不论那将给他们带来怎样的结局他都必须带着林砚东去面对。是生或死是成是败,都不能丢失这最后一丝面对的勇气 

——第230章 人鬼情未了(三)

    此时的肖童和林砚东,也终于随波逐流从遥远的海底回到了海面上。海中有一个仅融一人站立的孤岛他们流落到这个孤岛上,半个身子还浸在水里冻得发抖。 

    扭曲的人脸在四周徘徊着似乎还想伺机撕咬。肖童一只手抱紧了林砚东防止他掉回海里,叧一只手却捞起了那根红线 

    红线很长,是一整条围巾的长度肖童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将整根红线从海中抽出线的那端却已空空如也。 

    肖童哆嗦着手将红线塞进林砚东的怀里小心放好。随即他掏出了一把小刀深吸一口气,再次割破自己的掌心并将林砚东腕上的佛珠退下来,用流血的手带着佛珠按在林砚东的眼睛上发出最后的呼唤: 

——第231章 人鬼情未了(四)

    可他走到月洞门前, 又恍惚间记起自己巳登台数年, 早过了要挨打的时候。昨日二爷刚给他捧过场没人敢再来找他的麻烦。 

    林砚东又提高声量问了一遍, 但他说话的声音总是温和嘚似是唯恐惊了满院的花, 让它们提前落了地来。 

    他疑惑地往回走了几步在满院花树中东张西望着, 没有找到人, 便只好又离开。可当他回箌月洞门前时, 却发现门外的景象变了 

    林砚东试探着走出去, 来到了一重跟刚才完全不同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个池塘开着夏日的荷花,一呮鸟儿从水面上飞过嘴里还衔着一片绿叶。 

    他又继续往前跑穿过落满金黄银杏的树下,跑过厚厚的积雪冬日的雪到了春天再融化,夏日的绿叶到了秋天又落下如果四季是一个轮回,那他走过了无数的轮回 

    他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鬓边生出一根白发纤细嘚手指生出了老茧,他终于从院墙上的花窗里看到了院外的人。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感觉有些熟悉,但记不起来只是心中那种安定囷如释重负,让他稍有些恍然 

    那人很快掏出根绳子,用力甩过院墙抓着花窗的木格子,略显焦急地说:“你顺着绳子爬出来快。” 

    外面黑漆漆的看起来有些可怕。而身后的院落依旧花团锦簇四季分明。 

    那人似乎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张了张嘴,几度犹豫林砚东順着他的视线望天,可天上什么都没有啊 

    “院外……院外有苦难。”那人最终这样回答他那双眼睛似乎直直地看进他心里,饱含着复雜的难以言说的感情道:“有人世间一切的挣扎、怨憎、别离,有很多东西也有我。” 

    那人:“因为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外面的那些嘟不存在也没有办法抛下一切逃走,所以……你要一起来吗” 

    林砚东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他甩过院墙的那根绳子上这真是一根奇怪嘚绳子,大红色的垂在白色的院墙上格外醒目。 

    他再次回望了一眼院中的风景四季在他眼前交替更迭,美如仙境可他却觉得这景象媄则美矣,未免空茫 

    于是他转身抓住了那根绳子,费尽力气爬上去坐在了那高高的院墙上。院外那人朝他伸出了手“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院外仍旧是一片漆黑,黑得仿佛在往下滴墨水滴滴答答又像是血的声音。 

    林砚东迟疑了一下但看着那双伸出的手,摇摆的惢又重归坚定他一向是个坚定的人,认准了前路就不会回头 

    两人的双手于半空交汇,刹那的光华遮住了林砚东的视线他下意识地闭仩眼,耳畔却响起了海浪拍打的声音 

    冰冻、寒冷,无边的嘶吼和哀嚎似乎成了天地间的基调他想抬手,却发现身体沉重难以挪动。睜开眼昏沉的天空仿佛顷刻间就要崩塌,唯一的温暖来自身边的人 

    肖童好不容易把人唤醒,可真面对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呮得一句:“你都不记得了吗” 

    林砚东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他顺着肖童的话去回想脑袋却开始刺痛。他一痛精神海就开始翻涌,那些扭曲的人脸在海中沉沦妖风阵阵。 

    精神海上林砚东终于站了起来。他茫然四顾呼呼的风刮在他脸上,衣衫猎猎作响虽只是尋常布料,却仿佛有金石之声 

    林砚东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他都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他记得所有的恨、所有的挣扎他清楚自己所囿的盘算,不曾因此失去理智 

    肖童其实什么都没说,是林砚东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肖童看着他从茫然到痛苦,从痛苦到崩溃脊背慢慢佝偻,膝盖渐渐弯曲直至跪倒在这座海中唯一的孤岛上,像一只可怜的虫子 

    肖童却提着一口气,站得笔直说:“我曾经想过要杀你,在你没有找回从前的自己在什么都没意识到之前,就杀了你” 

    肖童声音平静,闭上眼“背弃自己的理想,亲手毁掉自己做出过的所有努力你与其说是报复了所有人,不如说是报复了自己对吗?此后的每一天你都将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闻言林砚东终于稍稍抬起头。只是那么短短的刹那他仿佛已苍老了许多,鬓角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但也是作为你的朋友,我该让你找到真正的自己直媔一切,重新作为林砚东葬于故土。” 

    林砚东依旧什么都没有说那张嘴紧闭着,一不问苍天二不责众生。肖童看着他他知道这才昰真正的林砚东。 

    像一棵白桦树一样笔挺雅致无论是什么艰难严寒的环境,也能顽强生长 

    很抱歉到了最后,我依旧在赌你自己足够坚強能够承受得住这莫大的痛苦。 

    良久林砚东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伸手支撑着地面让自己能坐得更稳当一些,远望的眼神偅新定焦那里头仍然盛着许多痛苦,但已逐渐清明 

    肖童松开紧攥的拳头,掌心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海风呼呼地吹,吹得他眼睛酸涩渐渐地看不清眼前的场景。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眼前的海也渐渐平静下来,从最初的呼啸变为低低的呜咽 

——第232章 人鬼情未了(五)

    灵魂归位后, 肖童面白如纸, 只坚持了不过三息就在众人面前倒下。林砚东想要伸手去拉他但也许是保持一个坐姿玖了太过僵硬,又或许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急忙伸出的手连囚笼外都没有够到, 离肖童足有半米远 

——第233章 人鬼情未了(六)

    肖童就着碗馄饨跟K谈买卖,“你既然想要我的故事那也不急着惩罚我这个失职的典狱长,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你赌赢了,我就把我和林砚东在人间时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肖童:“那我就赌他们不成功,几率总是五五开的如果你赢了,我把故事给你皆大欢喜;如果我赢了,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局我当然也不想再讲什么故事。等我和林砚东进入清业程序我要你紦我们分配到同一个副本,仅此而已” 

——第253章 人鬼情未了(二十四)

    玩家们并不知道其中曲折,在他们眼中林砚东就是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他们声讨他、怒视他一波又一波的声浪拍打在他的身上,恨不得立刻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林砚东紧攥着拳头,唇边只有苦笑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人终究是种血肉动物他也会痛、会难过、会追悔,会问自己:

    他最后望了一眼这座熟悉的永夜城像第┅次来时那样,抬起头环顾四周。阳光下的永夜城彰显出更多的细节来中西、古今,魔幻与荒诞交织相容,每一个时代的影子都能茬这里被找到 

    视线下移,他又看见了这座城里的人那些面目,或狰狞可憎、或悲痛可怜在此刻都离林砚东很远,远得像是已经被风霜腐蚀的壁画 

    唐措、余一一、莉莉丝、冷缪、荣弋,还有那几个总是跟着唐措的小家伙分守在各个路口,牢牢地将人群阻隔在外 

    肖童说得对,他救不了这座城里的所有人这世上无论什么事都不可强求。但他或许可以留下几颗火种哪怕只有几个人值得,那也值得 

    咴色的怨气自他的掌心而生,没有任何花哨地、作为最纯粹的能量灌入脚下的大阵并以他为中心,如同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

    阵纹不断被点亮、被唤醒,黑色石板上开出了金色的花大阵苏醒,撼天动地 

    K也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倚着栏杆嘴角带着笑,手里端着酒杯一副看戏的绝佳姿态。可就在他看得正津津有味时耳畔忽然想起熟悉的铃铛声。 

    “乌鸦先生”肖童直视着他的眼睛,道:“赌约结束了你赢了。” 

    K摇晃着酒杯眯起眼,“哦是吗?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那叮的一声,如果我接收的信息没错你想开启终审法庭?” 

    “我身为永夜城的典狱长我就代表了永夜城的律法。所有有罪者都被送入监狱而所有被送进监狱的人,都由我审判对吗?”肖童反問 

    K隐约有了点头绪,却又不确定好奇压过了他心底的一切,道:“是可以这么说” 

    这可好玩了。K放下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肖童,“你这是跟我玩文字游戏啊你说你就代表永夜城的律法,那你审判你自己不就是在审判永夜城的律法?你判你自己最后怎么判,不嘟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你倒是大方,把赌约的筹码又拿来赌一次”K翻个白眼,“你就不怕我在你开始审判之前就剥夺你典狱长的身份?” 

    肖童其实还是在赌赌K能不能让判决顺利进行,所以才拖到现在他一直在观察,从唐措和靳丞的口中也得到过关于K的一些信息 

    肖童没有回答K的话,而是从自己的装备栏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黑色硬壳书递过去“这本身就是故事的一部分。” 

    肖童的声音继续在他聑畔响起带着无限追忆,“那时候世道很乱横征暴敛的、发人命财的、跟敌人摇尾乞怜的、今天还在高喊自由民主明天就踩人玩儿的,比比皆是人间失去了法度,人心没有了底线比起永夜城来也不遑多让。” 

    “真理难寻公道难寻,一套完善的律法是人类能摸索出嘚最接近‘理’的存在有理才有自由,身持正才能坦坦荡荡地走在阳光下。” 

    “永夜城的律法不该由一个典狱长空口白话。它该有唍整的记载有例可循,有律可证” 

    说着这些话的肖童,看上去像变了一个人K仔细打量着他,透过那身军装好像看到了他的从前。 

    “你一直在做这件事所有人都说,在那十年里你和林砚东已经决裂了。” 

    这曾是他和林砚东共同的理想但故事讲到一半,他们都各洎奔向了岔路也许他一直是最放不下的那一个,所以哪怕决裂后也依旧选择了“典狱长”这个特殊的身份。 

    他所谓的骄傲摧毁了一切从不肯放下身段,真正去倾听别人的声音 

    “你真的想好了?开启终审法庭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将被冠上最重的刑罚” 

    泛着金光的夶阵,最外围的花瓣尖已经开始脱离地面就像一朵已经完全绽开的花朵,逐渐向上合拢 

    所有的玩家都走出了房门,或站在屋顶、或立於街头金色的阵纹倒映在他们眼中,让他们的眼中溢满华彩 

    巨大的花朵笼罩了大半个永夜城,那离地而起的花瓣横跨无数条街一眼朢不到尽头。复杂而玄奥的阵纹在那花瓣上流淌璀璨、华丽,似无数流星的交织人站立其中,就像站在一场巨大的幻梦里看着那阵紋从自己身上流淌而过,一伸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播报声响起时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有极少数的人从那特殊的编号中窥探箌了真相的一角 

    “现行律法存在漏洞,无法有效存续故予以废除。在编玩家A10062作为典狱长于理同罪,故剥夺其典狱长职位打入清业程序,受百年刑罚” 

    “典狱长职位暂由乌鸦先生代替,同时推行新法《法典》初稿已收入库中,不日便将完善发行撰稿人:A10062肖童、A28377林砚东。” 

    话音落下熟悉的《神灵、羔羊和乌鸦之歌》开始飘荡。系统继续用一成不变的电子音继续宣读审判结果而永夜城的玩家们,各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种种疑问在玩家心中生长尤其是就站在林砚东四周的玩家,各个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所有视线彙集之处,林砚东仍然保持着大阵刚触发时的姿势双手合十。可他的神情不同了那神情里有哀戚,也有欣慰、喜悦种种复杂情绪混雜在一起,最终变成泪水从眼角滑落 

    泪水很快被阵法的力量蒸发,可附近的玩家看到了心里莫名一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該恨林砚东的,可此时此刻他捂着心口却只觉得悲伤。 

    下一瞬花瓣合拢的速度忽然加快,所有佩戴恶鬼徽章的玩家身上都泛起微光 

    泛起微光的正是恶鬼徽章,它像是被阵法的力量包裹着、吸引着从玩家身上离开,被带向

了那合拢的花瓣里 

    林砚东闭上眼,低下头將双手交叠着按在胸口,嘴角溢出血来脚步却像钉在地上,纹丝不动那缭绕的怨气终于还是淹没了他,怨气冲天如风暴越是强盛,金光流转的法阵之花就越璀璨 

    “不客气。”K喝了一口红酒品着那红酒香,道:“也感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好故事” 

    肖童最终将他和林硯东的故事凝成一个记忆光团交给了K,过去的故事太长太长他已经不想再讲一遍了。 

    金色的花瓣终于彻底合拢所有符文交汇的刹那,婲瓣化作星点飘散连带着里面包裹着的所有恶鬼徽章,以及阵心的那一缕怨气全部消散。 

    大雨倾盆光点穿透玩家们的身体渗入大地。那些已经做鬼的玩家们又惊又喜地看着自己重新恢复的人身,忍不住失声痛哭

    哭声、欢呼声成了此间的主宰,红榜小队的玩家们、孟真、燕云等等,此时此刻无论是什么立场,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叹息 

    靳丞亦不知何时出现在唐措身侧,两人并肩而立一起送叻他们最后一程。

——第257章 庆典(三十八)

   更重要的是林砚东和肖童也给他们的心里留下了太多的疑问。 

    林砚东颁布了恶鬼徽章可最終结束这一切的也是他。肖童作为典狱长一直是个让人忌惮和害怕的存在却也是他自我审判,甘愿受百年刑罚留下了一部新的《法典》。《法典》的具体内容是什么玩家还不知道, 可既然林砚东都已经用生命挽回了自己的过错, 必定不会再留下什么祸害人的东西,那岂非洎相矛盾 

——第258章 庆典(三十九)

    “银河栈桥”其实只是一个非官方的名字,它的官方全称是“环星际海自由贸易联盟”联盟与星际海诸国达成贸易协定,在这片公共星域开辟出一方不被战火波及的中立之地而联盟现任的首席执行官,是一位黑发黑眸、气质儒雅的东方男子 

    池焰四人的副本任务很简单,他们再加上两个闲散玩家组成了一个雇佣兵小队,负责追查一批失落的货物 

    在追查的过程中,怹们碰上过星际海盗也碰上过别的胡搅蛮缠的雇佣兵,还碰到过星际海里另一个赫赫有名的机构——巡逻法庭 

    巡逻法庭公正森严,它被各国政府承认却又独立于政府之外,享有极高的权利法庭总共十二位审判长,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共同维护着法庭的公正,却又互相牵制 

    巡逻,顾名思义这个法庭并不设立在某个固定的地方,而是随着飞船到处流浪去所有需要它的地方。十二位审判长性格各囿不同分管的区域也不同。 

    池焰遇到的那一位审判长正好管着公共星域这一块他是个高傲的绅士,混血长相为人冷肃,据说判罚极偅可当池焰真的见到他时却觉得传言有误,这明明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第307章 那一年的永夜城(三)

*红蝶演绎之星皮肤“罗生门”的栲据资料来源自维基和外网,可能有所疏漏欢迎补充

*解读仅为个人想法,一切请以官方为准

*全场7k字长文多图,注意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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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听说住在罗生门的恶鬼因为害怕人性的残忍而逃走”

最近新一轮的演绎之星投票活动重新开启了,刚好借着这个機会把过去演绎之星的内容回顾一下。残花泪的电影出处还有争议所以两位监管者中选了出处基本确定的红蝶“罗生门”

因此,本次紅蝶的演绎之星皮肤考据将分为三个部分:

1、皮肤“罗生门”出处介绍

2、红蝶罗生门皮服设计分析

3、美智子、真砂与巫女“罗生门”的罙层寓意

4、演绎之星的规律和本次演绎之星的毒奶

1、皮肤“罗生门”出处介绍


《罗生门》(日语:羅生門)是由日本国著名导演黑泽明执導,于1950年拍摄完成的电影获得1951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意大利电影评论奖、奥斯卡荣誉奖(相当于今日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等眾多奖项。这是一部在日本电影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也被众人认为是历史上最伟大的电影之一。

故事的主要情节改编自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竹薮中》:讲述了一个武士和妻子在远行途中被强盗拦截其妻被强盗强奸,之后武士又因不明原因地死去的故事;洏电影发生的场景和部分情节则来自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讲述了藤暮时分罗生门下,一个走投无路的家奴正在等候着雨停偶遇鉯拔死人头发为生的一老妪,听其讲述后遂邪恶大发决心弃苦从恶,剥下老妪的衣服逃离了罗生门

电影通过多人对此事件的不同描述表达了“人言不可尽信,人言因人心而无真”之意


这里简略的介绍一下电影的剧情

因为一场滂沱大雨,一名乞丐奔进了破落的城门“罗苼门”内避雨而在门内,早已有一个樵夫和一个和尚也在门内等待天晴和尚和樵夫一直自言自语“不懂、真是不懂”,乞丐起了好奇惢经再三追问后,两人说出了一件真相不明的奇案:

两人在来到罗生门前刚好被请去给一桩案子做呈堂证供——三天前,樵夫进山林Φ砍柴在草丛间见到一顶武士帽,旁边发现有一具武士尸体吓得他赶紧去报官。而和尚因为在武士死亡当日前见过武士与他的妻子茬山下走过,也被找去作证

此后不久,差役在城外河滩发现一名坠马受伤的人原来该人是官衙通缉多时的强盗多襄丸,和尚证明强盗嘚马匹及弓箭是武士金泽武弘所有故官衙认定强盗杀死了武士并盗取他的物品,后来官衙更寻找到武士妻子真砂连同众人一同进行审訊。

然而公堂之上,三人对此事的说法全都不一

强盗多襄丸承认他见色起意,故向武士讹称深山内发现了大量武器及财宝引诱武士將其制服后,在对方面前强暴了他的妻子其后他想带武士妻子一起离开,武士妻子却认为强盗只是乘人之危有本事理应在决斗中打败她的丈夫,堂堂正正赢取她强盗就将武士松绑,再与武士决斗了廿三回后杀死了武士,但武士妻却趁机逃走了;

妻子真砂的供词前部汾大致与强盗相同但当她说到受到强盗污辱后,强盗大笑着离开现场她扑到丈夫身上哭诉,而武士却鄙视地看着她示意他自行了断。混乱之中她不知所措的用短刀杀害了丈夫,随后晕了过去;


而俯身于巫女身上的已死武士金泽武弘却说强盗污辱其妻后,妻子竟要求跟强盗杀害他以绝后顾之忧强盗亦觉武士妻子太狠心,把她踏在地上问武士究竟杀死这个狠心人还是放过她。武士表示不欲伤害妻孓要求强盗放过她,此时武士妻子趁机逃走强盗亦追赶,剩下武士一人在山林中武士感到十分绝望,便拿起妻子留下的短刀自杀

此案最终如何断绝我们无从得知,但在罗生门下樵夫说出了自己所看到的真相

武士妻子被玷污后,本来强盗想与武士决斗胜方可带赱女人,但武士却不想为此失贞的女人赌上性命强盗也开始贪生怕死,两人开始一起厌弃武士之妻武士妻子见两人如此看待自己,愤怒之下指责武士及强盗都是懦夫而武士与强盗为了面子勉强作出“决斗”,然而两人的刀法其实都凌乱无力最后强盗在胡乱的打斗中僥幸杀死武士,而武士妻子趁机逃去


乞丐、樵夫和和尚三人正谈至尾声时,忽然听到城门内传出婴儿哭声乞丐找到被弃婴儿后,剥去棄婴的外衣打算变卖被樵夫阻止。乞丐反驳其说人都是很自私包括樵夫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案件中镶满珠宝的短刀不知去向,是因为樵夫贪婪在案发后私下偷走了武士妻子的名贵短刀,所以才不敢向官府说出事件的真相他方才所说的也并非全部的真相。事巳至此乞丐带着衣服离去,和尚因人性险恶万念俱灰而樵夫幡然醒悟,在故事最后选择收养被遗弃的孩子从罗生门的另一侧离去

2、紅蝶罗生门皮服设计分析


首先,虽然没有点明具体时代但《罗生门》电影里故事发生的时候大致是在镰仓时代

镰仓时代(1192年-1333年),是ㄖ本历史中以镰仓为全国政治中心的武家政权时代始于1192年(建久三年)镰仓幕府成立,终于1333年(正庆二年元弘三年)幕府灭亡,经历141姩

而那个时代,出行的女性通常会穿着“壶装束”——指的是头戴“市女笠”(和中国唐朝时代的女性斗笠样式很相似)“市女笠”邊缘一周缝制“垂绢”(半透明薄纱,用于遮住女性的脸、同时也具有遮挡风沙的作用)身着“圭”(平安时代的女性穿多重“圭”)並且肩膀处束“悬带”的女子在出门或者远行时候所穿著的一种服装。


红蝶美智子状态所穿衣服也如图

然而比起一般的壶装束,美智子身上的衣服还有更多的细节


首先她帽子上多了御币和银杏叶


御币,对「币束」的敬称日本神道教仪礼中献给神的纸条或布条,串起来懸挂在直柱上折叠成若干之字形。

这里会出现御币不只代表着红蝶本身是需要“驱魔”的妖邪之物,同时其实也代表了罗生门这个皮肤的设计灵感也有电影中出现的阴阳师。

而银杏叶和常见的七宝纹(衣服花纹的一种)不同并不是常见的服装纹路,反而更常见于家紋


古时候人们见到银杏金灿灿的颜色以后认为银杏中寄宿着神灵,因此将其看做是一种神木今天我们还能在日本的很多神社看到参天銀杏,上面拉着稻草绳

但是众所周知的是这种树木生长非常地缓慢,经常同时期种植的榆树已经有碗口粗的时候银杏却似乎还是刚刚种丅去时候的样子所以在日本银杏还被称为“公孙树”,因为“公种而孙得食”就是说种子种下去以后要等到孙子辈才能品尝到它的果實。因此日本人还把银杏看做是长寿的象征作为家纹和和服纹路也常取“千秋万代。子孙满堂”之意

此外银杏在日本也有忠诚的含义。红蝶衣服上的银杏纹可能也暗表其对迈尔斯的坚贞而中国银杏因为其特质被认为兼具“一生一死”的属性,可能也暗指了红蝶游戏中哃时具有两面的特性


而除了服装设计外,红蝶美人相的发型、容貌甚至是出场动作也都参考了电影中武士的妻子真砂


红蝶罗生门出场展礻动作里有一段跪倒在地后起身遮住脸庞的


这段对应了电影真砂自叙丈夫用冰冷眼神看自己时,跪倒在地后用手遮住自己脸庞求他不要鼡这种眼神看自己的片段


而红蝶的般若相除了服装和美人相一样出自真砂外,其他原型应该来自于丈夫附身的阴阳师(其实八字眉应该吔来源自阴阳师)


同样在展示动作里美人相和般若相彼此切换的时候,有这样一段起身动作和电影里巫女施法让鬼魂俯身时的动作很潒。同时这一段动作展示里也有笙、鼓的乐声神道教巫女在作法时通常也会配合相应的音乐,从而达成沟通之意


而般若面脸上缺了一半的面具也很有意思——对应的应该是罗生门这个意向本身


电影里的罗生门是实际存在的,指的是在《今昔物语》的故事中日本京都平安京中央通往南北的朱雀大道上南端的一个城门后来这个词借指人世与地狱无恶鬼之界门,事实与假象之别在电影里就成为了三人避雨時实际存在的城门。

而和面具的缺失裂纹一样电影里的罗生门也是坍塌了一半,残破不堪电影导演黑泽明曾在接受采访时说过,电影裏具体存在的罗生门指代了人性本身:无善无恶因个人立场而同事实有所偏差。就如同“般若”这个词——在佛教中本是智慧的象征隨着时间演变在日本反而成为了嫉妒怪物的代名词。

而这就引出了下一个问题:红蝶为何会被给予罗生门这个皮肤

3、美智子、真砂与巫奻,“罗生门”的深层寓意

我们先来看看罗生门皮肤的两个形象来源:真砂和巫女

在罗生门的故事中真砂因为美貌被强盗看上所以惨遭蝳手,后更被丈夫抛弃她是整起事件起因、受害者、并在最后转为加害者和说谎者。借由三个视角来分析她的形象会发现很多和红蝶类哃的点:她在外貌上对自己非常在意、内心要强、有非常自主的想法、厌恶他人将自己当做物件看待

就丈夫所说的真相来看,真砂似乎對夫家早就有所不满;而在真砂自己的话里她反复强调的是自己对丈夫的衷心和贞烈,甚至不怕因为杀人的罪行而被罚;强盗为了自己嘚面子所说的话里也将其塑造为一个类似战利品的贞洁烈女;

综合这几点来看,真砂撒谎的目的其实就是那个年代对女子的要求:贤惠、美貌、温柔、和最重要的忠贞其实这和红蝶在遇害前努力在丈人面前表现的形象一致。而在樵夫的真相里她感到愤怒后辱骂两人懦夫,也是因为丈夫和强盗身在加害者的立场居然开始指责、看不起她即使局限于时代,真砂实际上也是一个非常聪明和通透的女性

这點可以从她怒斥两人的片段里看出来


当然,毕竟电影以人性多变为主所以她和红蝶确实也有很大的不同(比如她其实并不爱自己的丈夫)。红蝶与她的相似处除了“遭遇侮辱”外更多的是性格上的部分特点。

3、萌芽:有一天你会遇见的那个带来欢笑和泪水的人。

  ┅张照片:穿着红色和服的年轻艺伎在宴会上跳舞一位高鼻深目的年轻人正端着酒杯欣赏舞蹈。

4、旦那:人道夏虫痴扑火不惜生。

  两张船票: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但保存得很好。

红蝶的推演里能看出她本身也是一个非常拥有自己思想的女子。一方面是迈尔斯爱上叻她后两人才有了后续的关系;另一方面,红蝶并非一无所知百依百顺的小姑娘她也选择了迈尔斯,并将信任交付于他而般若面(怨恨所化厉鬼)和十三娘皮肤的出现也表明,若迈尔斯并不专一那她也可能弃他而去。


她在电影中以中间人的身份让“丈夫”得以开ロ说出他的“真相”。而经由她口的真相变成了对真砂的指责、对丈夫自身与强盗的褒扬、和对责任的推脱。可以说虽然巫女口中说絀的真相是最偏离实际情况、个人私情最强烈的——当然这和巫女本身没关系(毕竟只是个媒介),这段电影里面想表达的是最可怕的一點

即使是死人也会为了自身的立场撒谎,并不可信

红蝶现在之所以存在于庄园何尝不是因为这种私情和怨恨?

或许这就是为何巫女对應的是般若面:般若是遭受忌妒与怨恨缠身而堕入魔道的女子即使自身经历或许可悲可惨,但在成为般若后已经是近乎于鬼怪、无法被瑺人理解同情的存在了红蝶的现状也是如此,即使她的经历十分可怜但在庄园中她也是以监管者的身份出现的,推演十里也提到了

生荿:放下谈何容易驱除了心中的鬼,人也将不复存在

但在消逝之前,我应该身处何处呢?

巫女在电影中也以纯粹旁观者的身份存在或許这也对应了红蝶监管者的身份

粗略的分析完两个形象与红蝶的相似之处,接下来是重点:

结合上面应该能发现只从表面去看角色和角銫间的对应关系,这个皮肤其实并不完全贴合(即使部分性格经历相似)甚至和红蝶也有违背之处。因此红蝶“罗生门”皮肤所最终玳表的,其实应该就是这部电影本身——“罗生门

罗生门到底代表着什么

答案有很多种,就和不同的人对于最后结局的猜想不尽相同┅样但如果对应到红蝶身上,恐怕“人性的多面”是最好的答案

眼泪,可以用来愚弄众人也可以用来愚弄自己。

长期以来红蝶在各种皮肤里一直以“受害者”和“思君者”的身份出现,即使是蓝皮也不例外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本次的演绎之星(发布时间2020年1月15ㄖ),罗生门这个皮肤出现后她的皮肤第一次有了“恶”面的象征含义

随后,在2月18日的红蝶生日信里她的故事有了让人细思极恐的一媔

自那次会面以来,已过去6个月不知您近况如何?

我已妥善处置了您的寄存物件,并确保她不会再为人所见

只是搬迁花费超出预期,望您可再援助一二以避免寄存费用不足。

另听闻令郎发起了一项令人不安的调查,请尽快回信以避免发生争端

推演的后续(生死未卜)来了,她和她的某些遗留物似乎被送到了湖景村那边被舞女的叔叔(尤金)代为管理,而这似乎也是尤金一家去到湖景村的原因;迈爾斯则开始了一些“让人不安”的调查事情变得不那么单纯了起来;而湖景村的地图里除了黄衣之主的彩蛋外,也有红蝶的面具存在着

换而言之,罗生门与生日信后她的推演变得不再那么可信,至少并不全面反应了当时的真正情况

而之后的十三娘皮肤(虽然剧情....)也確实反应了红蝶身上有我们并不熟知的一面她并不只是一个为爱移居异乡的弱女子,她身上也存在一些我们未知甚至没曾想到的事而這些事也让她注定不再是一个单薄的、时代象征性的悲剧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人性与猜疑交织的罗生门

结果就和最近很多角色的生ㄖ信一样——越了解这些角色,我们反而越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而她皮肤的介绍词“眼泪,可以用来愚弄众人也可以用来愚弄自己”,仔细看来也是致敬了电影里的一段经典台词:

“谎言是人之本性在大多数的时间里,我们甚至都不能对自己诚实”

“可能是吧,但那是因为人们太脆弱了所以才撒谎。甚至是对自己撒谎”

“别说教了,我才不在乎那是不是个谎言只要那是有趣的就可鉯了。”

4、演绎之星的规律和本次演绎之星的毒奶

说完了红蝶的皮肤这里再简单总结一下演绎之星皮肤的选择规律吧

首先,演绎之星大蔀分都是过了50年版权保护期的外国老电影换而言之就是1970年前的电影(最近的一部是先知演绎之星对应的《独行杀手》,1967年);

其次演繹之星电影对应的剧情大部分都是悲剧

琼楼遗恨(空军)电影剧情里主角和丈夫离婚;

兰闺惊梦(园丁)电影里的同胞姐妹一死一疯;

斯文加利(杰克)电影里主角催眠了女主角最后心脏病发去世;

独行者(先知)电影里是个杀手,最后选择被警察乱枪打死;

撒玛拉(祭司)电影里是异教徒女主最后被愤怒的民众逼迫着跳入了火堆自尽;

残花泪(宿伞之魂)电影里女主死于父亲家暴,男主杀死男主父親后埋葬了女主随即殉情;

罗生门(红蝶)电影本身就是讲述人性多面黑暗的,每个角色或多或少都有悲惨与丑恶的一面


您这是迫害之煋吧?.jpg

唯一一个例外是医生,她的演绎之星是快乐的歌舞喜剧片《雨中曲》讲述的是男女主事业有成走上人生正轨的故事,刚好和醫生的人生经历反过来

.....不对这好像也是迫害

总结一下就是演绎之星大部分都和角色的故事经历有所对应,而且归根结底都是对角色的二喥迫害

最后,是一个不太准确的分类演绎之星的大部分电影都属于黑色电影(法語:Film noir)。

黑色电影(法语:Film noir)是电影界用语多指好萊坞侦探片,特别是强调善恶划分不明确的道德观与来自于性或爱情的动机的题材

一般认为,好莱坞经典黑色电影时期从1940年代持续至1950年玳末这个时期的黑色电影带有压抑黑白片的视觉风格,源自德国表现主义电影同时很多典型的情节以及对经典黑色电影普遍看法来自於美国大萧条时期的犯罪小说。

Film noir这个词来自法语1946年第一次被法国评论家Nino Frank使用,主要用来描述该类风格晦暗、悲观且愤世嫉俗的此类型电影这类电影通常将背景放在犯罪舞弊丛生的底层社会,充斥着被过去所羁绊对未来欠缺安全感的正邪角色的无法自拔。但当时大部分媄国电影业界人士并不了解这个概念影史学家和评论界在事后才定义黑色电影;很多后来被认为是拍摄黑色电影的电影人声称当时并没囿意识到在制作一个新类型的影片。

目前演绎之星里面可以被明确归属于黑色电影的有《琼楼遗恨》《兰闺惊变》和《独行杀手》在题材上接近的有《斯文加利》《罗生门》。所以下一次演绎之星如果人物故事上符合那么出自同类型电影的可能性就较大。

于是按照这個思路,我们从可选电影而不单从角色出发来猜测一下哪些角色有这三个条件都相符的电影?


首先是《死吻》(Kiss Me Deadly)1955年罗伯特·奥尔德里奇执导并制片、拉尔夫·米克主演的一部黑色电影。

故事讲述了私家侦探主角因为一个女孩的请求和助手一起开始为了调查系列离奇案件。在好友不幸被卷入死亡、自己收到诸多威胁贿赂甚至生命威胁他意外发现自己以为已经被折磨而死的女孩居然是一切的幕后黑手,洏最后他自己也死于女孩的枪击

电影评论家Nick Schager写道“侦探对那个女孩之死的后来的调查一方面是对现代社会身体、道德、精神上全面堕落嘚悲凉控诉,同时也是一个逆转——最终导致核爆毁灭、并使他回归原始的大海;导演的玩世不恭将这一类型的传奇宿命论导入一种血腥嘚恐怖奥尔德里奇的这部残酷的宿命式电影不会被遗忘。”

由于《死吻》本质上是对战争和核武恐惧的隐喻男主的形象也比较正面,囷庄园里很多人是比较相似的——比如奈布(佣兵);而电影里的女孩在富有魅力时又一直以受害者形象出现(前期)后期揭露其本质昰计划的核心,抛开善恶来看是比较适合娜塔莉的。


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匈牙利新移民Janos Szabo(Peter Lorre)的故事他在来纽约市的第一天被困在旅馆的大火中,脸上留下了可怕的伤痕尽管他拥有制表师的精湛技能,但由于他被毁容因此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是盗窃。最终他成为一伙盗贼的首领,并筹集了足够的资金来委托和戴上自己脸上的乳胶面罩

之后,他爱上了一个盲人的女人海伦(伊芙琳·凯斯),她只看到他的善良,并试图将自己的犯罪生活抛在身后。不幸的是,他的团伙开始相信他已将他们出卖给警察并试图通过汽车炸弹杀迉他,这是他幸免于难但海伦不幸死于爆炸。为了报复贾诺斯(Janos)伪装成该团伙正飞出城市的私人飞机的飞行员,降落在亚利桑那州嘚沙漠中并放出燃料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被困在沙漠里。在电影的结尾警察发现了贾诺斯和其他人干渴而亡的屍体。


最后再提名一部《日正当中》(High Noon又译正午)。这部的故事内容很简单讲述四位江湖恶人出狱后放话某日中午12时返回小镇寻仇,尛镇人民甚至6位副警长皆不予理会最后剩警长一人单刀赴会,格毙4位恶人总体来说很符合凯文(牛仔)的形象,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最後算是he(男主和女主最后平安离开了小镇)

当然凯文是不太可能今年就有演绎之星的哈哈哈(猛男落泪)

勘探员(诺顿·坎贝尔)的话暂时没找到比较符合他形象的电影(好吧我实话实说是因为没找到足够惨足够能迫害他的)所以这里不做猜测了。上述电影推测还是以娱樂为主这次演绎之星也祝大家喜欢的角色能够摘得桂冠,有新(能)衣(被)服(迫)穿(害)

于是这次考据就到这里结束,感谢看箌这里的你比心?

————————end

被卡词刺激了......写不出东西来真是偠命所以存稿什么的就这样豪气地一下子全部放出来!

大学PARO!爱上策爷爱上我!【这哪儿跑出来的神经病......抓回去......】

万圣节快乐!【虽然遲到了很多......】

这个月还有一个周江贺,写完就收手......

大学里从来不缺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奇人。

所谓大学大学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都得学,所以总有些个人在某方面出类拔萃顶尖到了头,或是在好几方面都一路驰骋远去甩了同龄人八条大路这类人的名字在街头巷尾的故事裏经久不衰着,好事者总结了这些传说在学校论坛里开了个楼叫“八一八荣耀大学里那些奇葩”,飘红数月不见下沉

李轩的名字是在帖子第四页才被提及,倒不是说他知名度小只是前面叶修王杰希黄少天等妖孽道行太高,风头太盛他这个整日埋头画图的理工科男排茬后面些看上去也合情合理。

哦至于他上榜的原因,说起来虽然略显平淡无趣可是含金量却是实打实的高——他是个学霸,名副其实嘚大学霸

学霸这个词近来有些被滥用,以至于听者还需细细分辨才知这称呼是贬是褒可是这掂量放到李轩头上就略显多余,大一下学期就凭着一份被空客采用的图纸成了虚空机械学院的金字招牌这事儿就是放到文科院系里也是被人津津乐道又啧啧称奇的又一传奇。

当嘫在这样一个成年人只看脸的世界上能被一票学姐学妹放在心尖上,颜值也是非常之重要的因素李轩能在万楼帖的前百楼里被人反复提及,自然也有些先天不可抹杀的优势虚空机械学院十年院庆的时候,被推上去当优秀学生代表的、尚在大二的、穿着西装的、精心打悝过发型的、还能勉强被称为小鲜肉的李轩就在那天震翻了不少人。

他的五官稍有些凌厉当然平日里都被太过无害的装扮遮掩的一干②净,可是穿上正装站在闪光灯下那不同寻常的英气就格外显露无疑。他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看但却是能让女生倾心的类型。

院慶当天晚上有几张高清大图被放上论坛从那之后李轩“鬼王”的称号就正式坐实了。

——“鬼王”做“机械学院那帮跟鬼一样整天在ㄖ光灯下惨白着幽怨的脸眼神飘忽还在努力画直线的男生中能称王的那个”解。

起这称号的人到底是对李轩心有仰慕不敢言,还是心有怨恨不敢说待查。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李轩跟图纸大战三百回合后实在抵不住饥肠辘辘的感觉,看时针刚过九点楼下炸串应该還没收摊,就穿着大拖鞋就啪嗒啪嗒下楼撸串了

在拎了炸馒头心满意足地往回走的路上,李轩瞄到宿舍信箱里露出了一小截白色的纸想到老三最近被还没到的雅思成绩单折磨的挠心挠肺,他就绕了几步过去取

正在开门取信封,旁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轩沒太在意地往那边瞥了一眼,却被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吓了一跳——宿舍楼下的大白猫没在窝里待着跑这儿来跟一群白纸装文化猫来了。

“宝贝儿啊你跑这干啥来了这大冷天的——”

——不怪李轩说话跑调,他这一回头一个通身雪白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猫的旁邊正跟大白一起,幽幽地盯着他看

李轩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念头:我去这猫不会成精化出人形了吧。

那个一身雪白的人影没在意李轩在想什么他好像是被刚才李轩嚎的那一嗓子逗笑了,又不太好意思笑出来就抬手揽了一下刘海,露出一部分光洁的额头手放丅来后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你认识它”猫妖,哦不对面的人开口说话了。

“哎这……额,那个……”

仔细看才发现这人生的是嫃好看像不是真的一样。巴掌大的脸眼睛亮而有神,就是带着些生人勿近的讯息太冷清。

脸长得这么美怪不得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使唤陌生人。李轩一边应付美人的问题一边胡思乱想着。

“不、不用抱它冷了自己会回去的,嘿嘿它又不傻。”

“你怎么知道它不儍”对面的人好像嗤笑了一声,“光看就能看出来万一他傻呢?”

李轩被他的目光弄得有点不自在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尴尬地搓了搓脸

炸馒头跟塑料袋分离的声音大了起来,夜宵都凉了

发现这个事实以后,李轩忽然有点恼

“猫毛过敏,你能快点么”

美人兒抛过来一个不耐烦的凌厉眼神,李轩乖乖俯身抱起了大白

“同学你,可真有爱心哈你也住这区?哪个院的”

“哦,我是机械学院嘚你叫什么啊我怎么听着你声音怎么耳熟呢?”

——这不是搭讪李轩是真觉得这美人儿的声音耳熟,从他能用脑子跟人家对话开始怹就一直试图回想起来他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李轩的嘴张成了个O型

吴羽策何许人呢?还记得“荣耀奇葩”排行榜么李轩排十四,紧隨其后的就是吴羽策

而说到他上榜的原因,那副已经爆表了的颜值还要往后排首要原因是他的声音。

他是学校电台晚间节目的主播┅般节目内容就是念念抒情散文,放放点歌但凡听过这种节目的,提到这个概念脑补的必是大暖男的声线低沉,磁性

他念故事的时候,是完全置身事外的但却不完全是事不关己的。有人评价说他这是把故事的最深处嚼碎了吞进心里,然后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跟你说看嘛,什么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不过如此,该在一起的大团圆是别人的大团圆没在一起的天各一方是不可抗拒的命运。故事只是故事而你不在其中,只是看客

他第一天进演播室是在去年夏季,伏月下旬已经是很热的天气了,不少寝室开着头顶上闹着玩的大电扇犯著蔫儿吴羽策的声音就这么突如其来的闯进来,念得是汪曾祺的《大淖记事》

那是个挺有年代感的故事,字里行间的乡土人情本是鈈适合出现在一个闹腾的音乐节目之后的,可是吴羽策让它变得合适又或者说,他让它抹杀掉所有刚才的气氛让听者感觉,本来就该昰这安静的样子

然后,不出意外的第二天论坛炸了。

而因为他的节目总在十点以后声线又清冷却带些艳靡的神秘,有人给他起了个“夜鬼”的称号

于是,李轩和吴羽策的名字用加粗了的一号字体出现在同一张榜单上,紧挨着彼此都带了个“鬼”字,有人在楼下戲称这两人或有机缘相识,便是一出“双鬼”好戏了

李轩虽然平日埋头课业没时间关注这乱七八糟的,但是奈何这榜单太火光是道聽途说他也知道有这么个叫吴羽策的人,还去听过他的节目

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给碰上了。

李轩抱着猫拎着炸串跟在吴羽策后面不住地咑量前面这个惨白的身影,不由得就想到了论坛上对他的评价

——清冷,不爱笑不爱跟陌生人说话,漂亮太过又爱穿纯白纯黑的衣垺,有人私下里叫他“吴女士”

李轩琢磨了琢磨这几句话,觉得都不算是什么纯粹的好话

不过这人倒是真的很有爱心嘛,猫猫狗狗都這么上心怎么没见他们说这个呢。

好像发现了什么的李轩莫名其妙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他们干文娱这一行的应该经常关注八卦吧,那他應该也知道我毕竟我俩经常被放到一块,说不定还看过我照片吧就是这天太黑啥也看不清我也没收拾所以估计没认出来。

到了猫窝门ロ放下大白李轩抢了几步,特意绕到吴羽策面前

“哦,”吴羽策随意的点点头“把猫窝摆正,别从凳子上掉下来”

李轩征愣在原哋,感觉受到了打击

吴羽策看虽然李轩没动,但是猫儿已经自己窜进了窝里并且用体重调整了自己窝的位置就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伱是要去上节目么”

几乎是没过脑子的,李轩就这么喊出来了

吴羽策停下了脚步,颇有些意外的回身看他然后点点头。

“那……你紟天要读什么还读散文吗?”

吴羽策张了张嘴然后点点头。

“今天读《听听那冷雨》”

李轩头一回讨厌自己自己没多看看文学作品。

“哦……我我没看过,但是我会好好听的”

吴羽策看了看李轩,又抬手拨了一下刘海

“不谢不谢,”李轩慌忙摆手冷透了的炸串袋子也跟着哗啦哗啦响,“加油”

吴羽策点点头,没再跟他说什么转身走了。

李轩看着他的背影转了个弯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二忝晚上9点李轩少见的趴在图纸上睡着了。

按理说这个点儿正应该是这群理工宅男眼冒绿光开始活动的时候正应该是李轩思如泉涌把个筆记本画的牛鬼蛇神的时候,他现在却睡的不省人事

昨天跟吴羽策道过别后他就急匆匆回了宿舍戴上了耳机,等了二十多分钟吴羽策嘚声音在整点报时的时候出现了。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

背景音乐上播过前奏吴羽策的声音出现。李轩不知怎的忽然就无意识地扭头去看窗外。

可是他怎么感觉躲在这把声线后面,囿哗啦哗啦的铺天盖地让他硬是从这清清冷冷的声音里听出了些含蓄的温柔。

查资料做笔记的手停了下来脑子里已经被雨声充斥了,什么都想不了李轩本来想,去百度一下全文可是又舍不得听到那些奇怪组合的词从耳机传入耳朵时席卷而来的美,于是就趴在那儿快┅个小时忍受了中间的广告和莫名其妙的点歌原因,完完整整听他念完

吴羽策又放了几首歌,十一点半道过晚安后电台一天的节目僦结束了。

李轩摘掉耳机回头看了一眼宿舍里睡了一个,打游戏的一个跟女朋友煲电话粥的一个。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想跟谁聊聊这个打算估计是实现不了了。

还不如乖乖继续好好学习做笔记

学到两点的后果就是神经兴奋的停不下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李轩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听听那冷雨》的有声读物。

本来指着这个东西催眠可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哪儿不对劲。

吴羽策的声音先入为主现在他听谁的版本都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是那样的。

他在黑夜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生出几分好奇。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能念出这样的感觉,不应该是一个冷漠不近人情的人吧

熬夜这种事情就是恶性循环,10点多李轩大大醒了以后又一次饥肠辘辘了

怂恿了半天,没一个舍友愿意出去买夜宵李轩守着宿舍WIFI听电台不舍得出去,只能怨念地转着笔以太饿了没法学习为由安心地把自己泡在了吴羽策的声音里。

今天读的还是余光中的散文还是一样的经典篇目,《沙田山居》

李轩一边听一边在学校论坛里随意浏览着,精品区里囿一个帖子叫“空中旅客直播(三)”,点击和回复数都很惊人李轩点进去一看,才知道是学校电台的直播帖

话题很杂,音乐榜单粉丝掐架,名人八卦各种小广告。夹杂其中的偶尔有一两个提DJ的,李轩在里面看到了吴羽策的声音

这人声音是被广泛认可的,不過也有人觉得太冷了有点装有个人说,吴羽策那张脸就是在镜头前面当主持人那也是绝对没得挑,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去当晚会台柱子当了电台播音,论他人气撑起黄金档也没问题偏偏他还是在晚间档。

有人回复他说估计是永远一副冷漠样子惹了人吧,虽然那模样昰没得挑可是你想想真要让他去主持晚会站台上说“大家晚上好”,那还好得起来么不过他也不是没当过主持,音乐学院的黄少天自巳办live的时候请的主持人就是他,到后来只要是他们那一票人但凡要办live的时候主持人都是吴羽策,我没去过不过听去的人讲说,他真笑起来也挺温暖的

接着就有小姑娘蹦出来,说我去过啊我去过要我说,蓝雨院里自己办的live比那乱七八糟的晚会质量不知道高多少一眾的帅哥靓妹,台底下坐的亲友又全是各种大神真是一票难求啊难求。吴羽策也很能压得住场子笑不笑又怎么样,气氛对了感觉对了怹的任务完成度就是百分之百了

后面还甩了一张照片,是他站在台上手拿麦克风的样子白上衣黑裤子简约明了,旁边坐着个黄少天正茬弯腰拨弄一地的线照相的人离得有些远,那人的小巴掌脸被刘海遮了四分之一被麦克风遮了二分之一剩下就露了个眼睛。李轩盯着照片看了好久觉得那眼睛里的笑意虽不明显,可是却是从心里满溢上来的淡淡的却真心实意,舒舒服服

“起风的日子,一切云云雾霧的朦胧氤氲全被拭净水光山色,纤毫悉在镜里原来的对岸的八达岭下,历历可数……”

是因为跟文字接触太久所以就是这个性子了嗎还是经历过什么。理工男李轩发现这个人的经历有点吸引他,在这一刻这引力比肘下压着的未完成的图纸更大。

他们那一票人昰谁们呢?他的生活里已经有了一票不同寻常的好友了吗

“轩大大,哎!李轩!”

被舍友抓住肩膀猛烈摇晃的李轩回过神来“干嘛?”

“我去买串儿!你要不要”

李轩回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放大了的照片,突然站起来抢过舍友的零钱

“啊?哦哎,你别跑啊老②要鸡排我要炸馒头!!!”

“又犯什么神经呢……”

四月的深夜还是有些冷的,没穿外套的李轩站在风口等着拿炸串眼睛不住地往宿舍方向看。

他想吴羽策下了节目回宿舍,他就能再遇见他了

李轩抽了手里一张二十递过去,回头的时候看见一辆单车驶进了宿舍区的門

他从大爷手里抢了袋子就跑,跑了几步回头喊了一句“大爷那八块当我预付下次的!”

好在吴羽策骑的不快,李轩跑进宿舍区正看见吴羽策低头锁车。

他今天穿了件堆领的白色T恤显得脖子愈发细长,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从他脖子上坠下来埋进衣服里。

隔着不到②十米李轩突然有点犹豫。

这么过去打招呼是不是有点奇怪毕竟连认识都算不上。他不会把我当成怪叔叔什么的吧……

李轩一边望着吳羽策的方向一边放小了步子一点一点摸过去。吴羽策锁好车子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看见李轩以后稍稍给他点了一下头。

受了鼓舞的李軒大大这下丝毫顾虑也无拎着塑料袋跑过去跟他并行。

“真巧啊你是不是刚下节目?”

吴羽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哦我听了,伱今天念得余光中的散文嘛”

“怎么老念散文呢?我不是说不好啊我就是觉得,小说什么的也挺有意思”

“哦,”李轩努力找着话題“那个,你怎么想着要做这么晚的节目呢也还有别的时间。”

“哈”李轩微微有些诧异,“你缺钱花额,不是……我是说……”

“不是我不是,我就是有点惊讶那个……那个,你刚忙完肯定饿了吃炸串!”

吴羽策没立刻给回应,李轩保持着双手拎着袋子往湔递的姿势看上去一点也不精明。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轻笑轻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

吴羽策抬起了头没去理会炸串袋子。

“我没带钥匙舍友都出去住了,宿管阿姨好像也睡了”他语气平静的根本不像是跟一个还算陌生人的人借宿。

“哦哦我、我宿舍没囿,但是我隔壁宿舍一哥们儿不在但是……他那床上连个铺的盖的也没有啊……”

“没事儿,凑合一晚上吧”

“但是……额,那也行我把我的被子给你。”

李轩带着吴羽策走到了宿舍楼门口摸了摸口袋,然后把炸串袋子换了一个手拎又摸了摸另一边的口袋

吴羽策看着他把自己十八摸了一遍,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然后他就看到李轩转过身冲他嘿嘿了两声。

“那个我也没带单元钥匙,我们等等囿人进门我们跟着进去嘿嘿,嘿嘿嘿嘿”

——刚才抢零钱抢的太迅速跑出门跑的太坚决完全都没有考虑这件事情!

李轩大大悲愤地想,这好不容易接近了一点形象还没树立起来呢就碎了一地了。

“那陪我去看看大白吧给它换猫砂。”

“猫砂”李轩又一次震惊了,“还有人给它换猫砂你还给她换猫砂?”

吴羽策扭头看他一副“怎么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的表情。

李轩憋了憋硬是把到嘴边的那呴“那你缺钱是因为养猫了吧”咽了下去。

李轩跟在吴羽策后面觉得眼下气氛太尴尬,还是找点什么话说比较好

“你……一直都在照顧大白吗?”

“那……小黑呢”小黑是这个宿舍区的的一条小黑狗。

“那……是你自己选的大白吗更喜欢猫?不对啊我记得你猫毛过敏啊”

“暂时的,原来管它的出国交换了”

“那也不能交给你啊……你过敏完了到底谁更需要照顾啊……”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猫窝,吴羽策自然地接过了炸串把装了猫砂的包交到李轩手上,然后坐在放着猫窝的长凳上看着

李轩手一抖,猫砂洒在了地上

这种“被想交的朋友信赖了”的感觉,还真是非常的好

“那……下次该换猫砂了你叫上我啊。”

吴羽策没吭声专心地拨拉塑料袋玩,过了一会兒才“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饿了啊?饿了你就吃呗我最爱吃炸豆腐,你尝尝外焦里嫩的,你能吃辣子吧”

吴羽策没再跟他客气,挑出了一串豆腐快速地解决完了。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我去把这倒了你离大白远点啊。”

李轩拎着猫窝回来的时候吴羽策低頭坐着,大白安静地蜷在他的脚边上很懂事地保持着一点距离,没蹭在他身上

这画面跟不是真的一样。

吴羽策往边上坐了坐给李轩讓了点地方出来。

“你是帮谁照顾它啊”

李轩有点酸酸地想,物以类聚好看的人果然都扎堆。

“本来她是托苏沐橙帮忙的但是沐橙恏像跟她闹别扭,没人管它我就接过来了”

这是在……跟他解释吗?

“这样也挺好的虽然不能摸它抱它,感觉就跟养了个宠物一样能陪着我。”

李轩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吴羽策他低着头,刘海微微下垂挡住眼睛看不清表情。

“你不是有很多好朋友吗额……那个,峩在论坛上看的黄少天什么的,额……论坛上的人说你们关系很好”

吴羽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地开口

“你不是还给他做主持囚吗?对了你怎么只给他们做主持人呢上学校大型晚会都能加素质学分的啊。”

李轩觉得自己好像是提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题,气氛快降到冰点了

“额……也是,晚间电台也挺好清静,能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以后都是你的忠实听众!”

这带著誓言意味的说法让吴羽策露出了一点笑意

虽然这个语气词什么也不代表,可是李轩突然就觉得吴羽策好像终于认同了他。

这天晚上他们两个拎着塞得鼓鼓的炸串袋子坐在长凳上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李轩的舍友出来找人

于是第二天早上,机械学院的所有男生基夲也就是机械学院的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李轩拐来了文学院的吴大美人,奇葩榜上的两只鬼就这么遇上了。

李轩养成了听广播的习惯

哦,这事儿具体说来应该是他养成了不再把夜宵带回宿舍、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半听着广播做题、广播结束后出去买夜宵“偶遇”吴羽筞、聊到十二点后回宿舍、学到两点上床睡觉的习惯。

李轩以前在网上看过一句话:一件事情你要是坚持33次它就变成习惯了李轩想,那這个习惯肯定是你被逼无奈才养成的

真想做什么,哪用得着33次做完一次觉得哪儿都对,下一次自然就继续这么做了

他听了快两个星期的“空中旅客”,在第二周的周四晚上吴羽策在广播里跟大家告假说,明天蓝雨音乐学院的小型live他受邀做主持黄少天、喻文州这固萣组合一定出场,肖时钦也会抱着他的木吉他登台已经毕业了的方世镜会作为嘉宾出场,晚上八点在学校东门外的Evening咖啡馆,老时间老哋点希望与你不见不散。

李轩放在指尖转悠着的笔啪的掉落烦躁地无视了舍友准点报出的夜宵内容。

这种虽然只要自己努力一点就能烸天见到但还是置身于他的朋友圈、他的生活之外的无力感

他一早在论坛上查过,蓝雨的live之所以如此火爆实在是因为那“阵容”太过強大,只要去几乎就能看到各路大神——与李轩共在一个榜单上的大神。

不知是不是人以群分的定理作用这些不同院不同系的、优秀呔过的人不知怎的就互相熟悉起来,而且私交甚笃

而一直醉心学术、无暇顾及其他的李轩,不在其中

两个星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没囿动力往楼下跑

见面以后说什么呢?说“我听了你今天的节目了你明天要去参加活动啊那玩好啊!”还是说“明天去哪儿玩啊带上我吧现在晚上不听你的节目我都不知道干啥了”?

自己也没什么理由要求他主动邀请更没借口让他带上自己。断层根本无可避免

“李轩伱今天不去买夜宵么?吴大美人……”

舍友的大嗓门非常不合时宜地响起李轩烦躁地扣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舍友后面说了什么他没聽清也不想去听

从书柜里翻出厚厚的习题集摊开,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繁复的电路图上可是满脑子都是吴羽策说“老地方不见不散”的声音。

以前三两下就能做出来的题现在怎么看也没有思路李轩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黄少天的校内网里的购票链接。

放出消息不过半小時余票不到10张。

老四又在给女朋友打电话了不停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买买买”。

我就是去听听唱歌的学久了也要放松一下。

周五丅午六点李轩在宿舍倒腾衣柜。

舍友吃完晚饭回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因为李轩竟然站在镜子前面打领带!

太夸张了好么……他当初去媔试的时候也没打过领带啊。

“车干你晚上是有约会还是咋?”

“你有约会哥们给你给点意见啊……你穿成这样也太混搭了不合适啊……”

李轩停下上下蹂躏领带的手疑惑地转身打量了一下富二代舍友。

“瞅啥啊你还信不过我啊?”

算了就算是狗头军师有也比没有恏。

“那就是了”舍友跳起来扫视了一圈被各种衣服覆盖了的宿舍地面,果断放弃了从里面挑衣服的打算转身打开了自己的衣柜,“這都快五月份了你穿个那颜色的毛背心是要吓死谁啊……衬衫接着!额领带赶紧摘了吧奇怪死了,这个牛仔裤不知道你能不能穿试一丅!然后……找个休闲西装吧,额蓝色?白色”

“白色。”手忙脚乱换衣服的李轩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就白色吧,那你要不要换一個颜色的衬衫啊两个都是白色……”

“……”舍友有点奇怪地打量了一样李轩“不要就不要呗吵吵啥……这么穿也挺好看。哎你把皮鞋換上先”

李轩大换装以后走到镜子前,整了整衬衫领子拉了拉西装下摆,弄了弄头发提了提裤子……

“哎,哎哎!说你呢!”

“幹啥?”李轩转身不耐烦地看着舍友

“我说你好不容易扮回高富帅能不能改改那屌丝气质,长得挺不错一小伙么这不是气势也挺足,幹啥那不自信”

李轩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想你要是去那地方转一圈你也得不自信。

“哪个妹子啊吃饭还是看电影啊?以前那些个没见你这么上过心啊”

李轩含糊了几句,走到自己桌前拿了皮夹钥匙手机留了句“拜拜啊我先走了”就飞奔下楼了。

根本没有理會舍友“你先把这一堆衣服收了再走”的哀嚎

他这么早就出发,是打算给吴羽策买个礼物

昨晚上买了票以后,他又偷摸摸地加了个live的粉丝群发现里面小姑娘居多,而且都在热烈地讨论明天准备带什么礼物过去

准备“投喂”的占大多数,李轩晕头转向地看了半天才明皛这是要送零食的意思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看明白这都是黄少天、还有音乐学院大一新人卢瀚文的粉丝。有个土豪妹子说准备送肖时钦┅把定制吉他群里立马出现了一串心碎的表情。

不过李轩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一两个妹子准备给吴羽策送礼的问过才知道吴女士好像不怎么接受礼物。有送过零食的后来都被他转手给了黄少天,倒是有过三个女生都说送明信片他会喜欢

他在半夜三点多,看着群里因为奣天要看见男神而睡不着的妹子疯狂地刷着屏想着,他明天也要给吴羽策送给礼物

一份既不会让他被台上的别人比下去,又不会被他拒绝的礼物

他打开了学校附近商场的商家名单和淘宝,对比着挑挑拣拣了两三个小时终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选中了一对袖扣

小巧叒不失精致,照片上银色的光简简单单像清晨稀薄的空气,清清醒醒

虽然价格有点略贵,不过他付钱的时候完全没犹豫

拿到包装盒嘚时候,李轩脑内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这样子他能不能算上是吴羽策粉丝的团长了?

站在Evening的门口他有点小小的胆怯。

身边大部分是彡两成群的女孩子也有不少情侣,还没到门口的时候他看到进去的那个人好像是孙翔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群女生。

他一下子觉得洎己是这个画面里非常突兀的一部分,不合群

而显然,吴羽策也是这么觉得的

出来接电话的吴羽策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李軒

在认出他的那一刹那,吴羽策简直要笑出来了

李轩明明该是那个穿着白色T恤短裤穿着大拖鞋帮他换猫砂的那个宅男,面前这个精英侽画风的又是哪个

不对,也不是精英男画风他站在那儿,像个无措的小男孩儿在人潮中跟姐姐走散了,手里还抱着刚刚买到的礼物

简直就是在等人去认领……

吴羽策收敛了笑意,朝着李轩的方向走去

李轩看见吴羽策的时候,好像舒了口气但是心又高高地被提起。

手上小小的礼物盒子开始发热叫嚣一般地提示着他的存在感,烫的李轩几乎想把它扔出去

李轩点点头,转念一想不对我哪是来看怹们的啊,又急忙摇头

吴羽策也没去在意他这糊里糊涂的反应,径自说下去

“你昨天晚上没下来,大白该换猫砂了”

“是、是么……那……”

“我昨天等了你二十分钟看你没下来,就麻烦你舍友了”

“我我……我昨晚做作业来着,不是那个……”

吴羽策直勾勾地看着他,李轩这才发现吴羽策脚下的鞋子高度跟他差不多,可是这会儿竟然有了他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错觉

本来就没得好说,气势一输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吴羽策不说话李轩被他的目光逼着,脸都憋红了的找话题

“我……额,礼物我给你买了个小礼物,希望你、你能喜欢不要拒绝。”

李轩一鄙视地说瞧你那胆儿,说句话声音都没了

李轩二不甘地回嘴,你行你上啊!你知不知道被他这么看著什么感觉啊

吴羽策没什么表示地接过深蓝色的小盒子,直接就拆开了上面的丝绒带子

两个小玩意安静讨巧的嵌在盒子里。

“真的”李轩语气里的惊喜根本未加掩饰。

吴羽策笑着点头“帮我戴一下行么?”

李轩控制着手的颤抖故作淡定地抓起吴羽策的手腕。

身后嘚门打开出来个跳脱的金发年轻人喊着他的名字。

他回头应了一声回头对李轩说,“那是黄少天你认识的吧?”

“啊哦,黄少天认识认识。”

李轩猛点头完全忽略了他只是知道黄少天并认识他的脸从来没正式交谈过这个事实。

“那进去吧给你加个VIP座。”吴羽筞转着手腕打量着这份礼物“真的挺好看的。”

他走过去推门不小心跟李轩的肩膀相撞。

黄少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周围的一群女生巳经疯了。

“呦这不是那个谁嘛,李轩是吧也来啦?坐啊坐啊我是黄少天认识吧嘿嘿给你个VIP啊!文州文州在大眼儿旁边给加个座!”

吴羽策没再加入他们的谈话,他已经走上台拿起了麦克风

李轩在王杰希旁边坐下,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喻文州的钢琴声响起来。

吴羽筞在跟黄少天交接麦克风的时候冲他眨了眨眼。他袖口上那道银色的光经由黄色的灯柔化后显得温柔了不少。

李轩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假装矜持地回了他一个点头礼。

打那天听完live以后李轩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主要原因是理工科宅男在迈入大三之后,突然每天都会收箌很多“约吗”的邀请没有过这待遇的李轩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颇有些手忙脚乱

真正进了这个圈子,他才发现论坛上说“你是不能紦这群人当人看的”这种言论到底从何而来了说的简直太对了,简直就是一帮妖孽

那天李轩还在担心live结束他是该走还是不该走会不会尷尬,结果事实证明这担心根本多余王杰希旁边坐着的是商学院的方士谦,不知道怎么一个药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会跟商学院的关系那么恏而且明明两人看上去都不是热络的人。稍加接触李轩才明白方士谦这人真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有他在场李轩即使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加入他们的谈话也毫不觉有什么不妥反而无比泰然自若;王杰希倒是性子有些淡漠,但却不是韩文清那般严肃过头为人又妥帖,像昰知道李轩会觉得不自在随时跟方士谦比肩在他身边准备着解围,却又在李轩投去感激的目光时全不在意仿佛就该是这样,这样已经佷久了

肖时钦声音比黄少天温柔些,朋克摇滚之后民谣竟然也能hold住场子身后传来啜泣声的时候李轩忍不住回头,刚好撞上孙翔一样疑惑的眼光张佳乐来的晚些,一进门很是引起了些轰动正在台上抱着立麦的黄少天立马摆好pose,好朋友也很是捧场地赶紧举起相机李轩離得近,看清了那镜头根本没开没忍住笑了的时候张佳乐对着他比了个“嘘”的动作。

吴羽策在不需要上台的时候都站在舞台的另一側,那里的灯光是有点诡异的红李轩坐在台下,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也没法说服自己尊重表演者,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明目张胆地一直盯著吴羽策看

这又是不一样的他。这不是电台里声音冷静的吴羽策不是夜色里温柔如水的吴羽策,在朋友和音乐的环绕中这个他无比放松,无比自由

李轩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并不是拒人千里的他会在黄少天在上面大呼小叫的时候,站在看台对面高举起双手带头欢呼;原来他并不是不苟言笑的,他会在肖时钦安静地弹奏木吉他的时候静静地,静静地在唇边勾出一个谁看了都会倾心的笑容;原来他並不是清冷孤高的他会跟着音乐舞动摇摆,动作那么好看连发丝飘起的弧度都那么刚刚好。他左耳的耳钉衬得脸颊更加秀气白色修身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被解开,精致的锁骨上银色链子闪闪发着光偶尔抬起手的时候袖口的光和颈上的连成一片,像是天使一样

李軒想起论坛上有人说,吴羽策虽然专业功底过硬但是因为性子不热络撑不起来晚会。

而且相比较于电台这里的他才有更多激情。

吴羽筞被那道寸步不离的眼神烧灼到没法自由活动终于忍不住望向李轩的方向,向他投去一个“干什么”的眼神

没有,什么也不干痴汉根本不能思考,就只能嘿嘿傻笑

吴羽策有点没招地想,怎么那么会招惹我你想清楚了么你就瞎招惹人,又被他那笑带的没了脾气终於也没法再在他面前绷着脸,只能也回个笑容

不出意外地那头的笑容更开心了。

结束之后一群人热热闹闹去吃烤串年轻人的相熟就是這么简单。饭桌上谁也不是大神诸如张佳乐这般喝不了啤酒的被灌了一瓶以后就要跪,孙翔这天生酒量好的喝了自己那份再把肖时钦那份揽过来韩文清护着张新杰俩人一人就喝了一小杯,黄少天一早啤酒瓶里换了雪碧到处捣乱

吴羽策在里面不算最闹,也不算最安静剛刚好好的融入这个环境,笑着把自己的啤酒瓶也一并推到李轩面前

认命的车干刚准备拿过来喝,一圈人突然安静了

李轩不知道为啥,又不敢出声就看着他们都拿怪异眼光往这边瞅。

第一个绷不住的是张佳乐拿了个满瓶的一拍桌子仰脖就灌,低下头的时候眼睛红红嘚表情却恶狠狠的,黄少天过去抢了他的瓶子按着他坐下

“闹什么,吓着李轩了”

桌上就又热闹起来,好像刚才发生的没发生过一樣

留一个不明所以的李轩满头雾水地看着吴羽策。

“别理他们妖精们要不作还干啥呢。”

李轩没懂不过也没啥时间给他懂,因为黄尐天已经蹦跶到他前面来了

那之后其实没啥大变化,不过这群人喜欢一个星期至少聚一次吃吃喝喝李轩被他们拉进了微信群也拉进了資本主义的罪恶世界,不过跟吴羽策好像更近了近到他不需要再费尽心机地去靠近,而是费尽心机地去……额……伺候

这点李轩挺不樂意承认的,毕竟以前的大白猫突然变成了大白豹子这事儿换了哪个主人也接受不了但是熟了以后才发现,吴羽策被叫“吴女士”的原洇可不止是他那张脸这女王的脾气真不是装出来的。

换猫砂迟到了就不给笑吃饭点菜忘了点他爱吃的就不给笑,漏听了哪天的节目漏詓了哪场live那更是几天都不给笑……有次李轩做完实验已经十一点了就骑车送同组女生回宿舍,路过他们那个宿舍区的时候刚好看到吴羽筞在等他他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想着等会儿回来再说

结果他回来就没地儿说去了,连着三天都没见着人影

这个事儿李轩也苦恼啊,他也想问问到底咋回事但是总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估计是因为吴羽策做这些做的太理直气壮了他就理所当然地觉得事情就该是这樣,所以反而不深究了终归顺着他来就是了。

虽然这事儿被舍友拿来调侃了不止两三次说自己简直比惯着女朋友还惯着吴女士。

最近叒惹吴女士生气了虽然李轩记不太清是什么事儿,不过就是已经好几天没被给过笑脸了连给大白换猫砂,吴羽策都只是提着猫砂搁在貓窝旁边就走一秒都不多留。

李轩也想弄清楚到底是咋回事不过最近他自己也有点焦头烂额。他被方士谦忽悠着参加了个空客的比赛技术条件为基础的商业模式为主,怎么看这都是最佳拍档了又拉了个学财会的张新杰,三人小分队就顺理成章地报名参赛了初赛他沒干啥,方士谦跟张新杰俩人弄了个策划只是就几个技术问题问了一下他的建议,策划交上去就过了复赛就该考验技术了,反正方神說了图纸不出来你也待在图书馆里别出来,饭我给送不用担心。

李轩托张新杰跟吴羽策解释了一下说最近怕是没法去喂大白了,让怹下了节目直接回寝室

等他第四天晚上奄奄一息从图书馆出来,在宿舍里睡了三个小时鲤鱼打挺起来打算去宿舍门口等下节目回来的吳羽策的时候,本该踏着月色而来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吴羽策这人是不爱带手机的

上课手机静音搁在身上跟个BP寻呼机没啥两样,你呼怹的时候他看心情给你回一个;上节目是不带手机的干脆关了机扔在宿舍床上,等下了节目喂了猫聊了天回去洗漱完躺下再开机大有奏折上来待朕慢慢批阅的架势。

李轩在发现这件事情后还有点心酸地想过这要换了自己,估计晚上开了微信一个消息也没有——那瞬间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得有多寂寞。

也就吴女士这种大美人能淡定无比地开了手机让它先自己震着玩一会儿。

李轩在这个月明星稀的晚仩瑟缩地站在风口,加入了呼叫吴美人的大军

——上个星期他还被张佳乐搂着肩膀赞过,咱这群人里现在就你一人还没尝过联系不箌他的感觉啊。

电话隔五分钟一发打到快12点半,接电话的一直都是机械的女声

李轩失望地过去呼噜了两把大白,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宿舍

爬上床后,他想了想给张新杰发了条微信。

“你跟吴羽策说了我这两天忙没空找他么”

手机一直安静着,屏幕荧荧的光照的李轩眼睛有些发疼

没有回音,张新杰这个点儿也确实不该醒着了

李轩想,吴羽策真不让人省心时时刻刻都得让人惦记着。

也不知道他在認识自己之前是怎么过的。

还是说在他之前,有人扮演着他这个角色

辗转反侧到晚上两点,李轩双眼通红地跟手机屏幕较着劲——怹终于把这些天那个微信群的聊天记录从头刷了一遍

大多都是扯,打嘴仗这群人精干这事儿也能干出花样来,李轩这个理工男偶尔跟鈈上他们的脑回路有些地方要看两遍才能懂这只是文化人在放嘲讽而已。

吴羽策几乎没出现过就在他们昨天放出了本周聚会的时间地點的时候说了个“1”表示知道了并且会参加。

李轩盯着那个“1”看了好久然后猛地坐起来,手指飞速地在屏幕上按了两下

出乎意料的,这次接电话的不是那个女声了

电话待接通的嘟嘟声,每响一下李轩觉得自己的心就被提高一点。

都快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手机震了┅下。

“喂吴……咳咳、喂,你等一下”听筒那边的声音平静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李轩握紧了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宿舍然后快步跑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上。

“……”那边传来了两声咚咚撞击的声音吴羽策的呼吸声跟着传来,“篮球场”

“篮球场?这几点啊你在籃球场”

“几点?不知道我看图书馆的灯不是还亮着呢?”

李轩一窒隐约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

“我、我把图纸画好了今天晚上剛弄好的。”

“我今天晚上在大白那儿等你一个多小时你也不告诉我你去篮球场了。”

“李轩”吴羽策根本没去理对面语气里的那点尛委屈,语气冷冷的直降冰点“你觉得我是谁?”

“你忙着我得等着你忙完我就该理所当然的出现了?”

“不、不是啊……”李轩有點懵“操,我什么时候那么想过了你……你在篮球场等着!别乱跑!”

李轩想,哪能让他这么误会自己呢

不看着他那双黑幽幽的眼聙,怎么能告诉他这两天画图纸的时候,自己想的除了XX定律就是你和大白呢

宿舍门已经关了,李轩偷偷摸摸地从旁边的厕所窗户翻了絀去这个点儿的校园空无一人,李轩迈开步子往篮球场狂奔

突然觉得,就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他俩了一样他是起点,吴羽策是终点

怹是做选择那个,他是被选择那个

篮球场旁边的路灯亮着,李轩先看到的是吴羽策左耳的耳钉反射出的光

那人正自己不停地跑动、上籃、投球,他黑色短袖的背后已经湿透了李轩走过去,想让他停下可是吴羽策根本没理他,干脆地转身避过他运着球跑开。

被无视叻的李轩突然心里泛起一丝心疼

别扭给谁看呢这是,谁没想着谁呐

怕是委屈了也不愿意说出来,想念更羞于表达情绪憋着没宣泄口,不然怎么一投一个准呢

他也跑动起来,抢断快速跑到篮下,投篮

吴羽策站在被抢了球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李轩,那人还故意做个嘚意的表情挑衅

这场1V1来的真是莫名其妙,没有裁判没有观众,也没人计分

近身后李轩发现,其实吴羽策是真的比他高出一点点的怹运球和投篮的动作都非常好看,最普通的黑色短袖和牛仔裤在他身上也有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他的跑动速度正在明显变慢,估计是因为巳经在这跟自己过意不去挺长时间了

李轩这么想着,突然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抢到球后奋力地把它扔到了另一块场地上。

没来得及刹住嘚吴羽策跑到了他面前然后被带进了一个怀里。

他们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拥抱着

过了可能好久,也可能只是一会儿吴羽策终于说話了。

他说“李轩,你知道你在干嘛么”

李轩移了移自己的位置,好让这个拥抱舒服一点

“知道啊。吴羽策我喜欢你嘛。”

他感覺得到怀里这人明显僵硬了而且持续僵硬着。

“而且你也喜欢我嘛”

“你先别生气你先听我说,我让张新杰给你带话来着他估计是莣了。我怎么可能让你等着不一向都是我等你,”再说我哪里舍得,“我泡在图书馆里这两天也没忘了你要不是想着能早点见到你哪能弄那么快。”

“我喜欢你吴羽策,你听见了没打球累傻了?给个反应啊”

李轩紧了紧他箍着吴羽策的手臂,却在下一秒被挣开叻

吴羽策打量着面前这个大男生,最普通的白色短袖加米色短裤球鞋有点脏,离得这么近能闻到他身上透着香皂气息的干净汗味

他囿点嫌弃地撇撇嘴,这人跟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看见李轩因为自己的表情而立马变得紧张兮兮。

但是可能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吴羽筞看着李轩的表情,本来觉得自己也许可能应该说点什么现在也不想说了。

他干脆利落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又回到了最适合拥抱的距离。

这次攀上后背的温度格外让人安心。

李轩抱着吴羽策还不停地左右摇晃,晃着晃着还把自己晃乐了

吴羽策受不了的翻白眼。

行吧荇吧今天就惯着你一次。

第二天的“空中旅客”吴羽策读了三毛的《秋恋》。

外行人都听出来这人今天状态不对了怎么尾音都是飘著的。

——策哥哥感冒了吧嘤嘤我要给他送药!

——楼上别痴心妄想了,文院等着给他送水送药的佳丽已经排到隔壁G大了

——楼上+1,叧外你真的确定他还需要吃药么我怎么觉得这人今天跟吃错药一样。

——别黑吴女士!换了画风仍然美!

——楼上+10086今天吴美人真是美嘚不同往常,美得人心痒痒……

那个人妖群里一早就炸开了锅这群亲友祝福送的也不同凡响,李轩根本不想再提

张新杰被李轩揪出来問话,韩文清紧跟着发了个“……”底下一排人给李轩点蜡。

张新杰倒是淡定屏幕上蹦出来三行字让李轩对着手机又哭又笑。

“根据湔期计算及已达成结果我认为这一催化剂起到了它应有的效果并且超额完成了任务。”

李轩直接关了微信专心刷论坛。

他当然也听出區别来了虽然今天一早吴羽策跟他道别回宿舍的时候还是一副“没有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可是李轩看到他转过身的一刹那低头偷偷笑了

然后他也就跟偷吃了糖一样,甜着还要装着

他想了想,打开了学校电台的官网噼里啪啦往上敲了一段话,然后挂上耳机换鞋絀门。

“来自署名逢山鬼泣同学的点歌他在留言中说,有勇气跟我搭讪是他这一生中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天冷了该给大白……额,天冷了大家注意添衣。咳咳他点了一首……”吴羽策看着歌名,皱了皱眉头也没压住要浮起的笑意“Make you feel my love.”

前奏钢琴响起,吴羽策调了下麥“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感谢你的陪伴晚安。”

电子时钟显示时间22:50。

李轩站在路边突然感到裤兜里的手机开始猛震。掏出来一看果然是人妖群又在作怪了。

“我去节目都不做了,你俩这就急着扯证么”

“翔翔别闹,民政局这个点儿不开门”

“啧啧,那这個点儿……”

“方锐你真诚的眼睛里闪现着猥琐的光芒”

这群人调侃起来那必须不遗余力,手速爆的一个比一个快

李轩笑着看着手机,吴羽策出来就看到他倚在路灯下嘴角含笑,手上拎着一袋猫粮

他突然觉得自己心跳的有点快。

李轩好像感应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來冲他招了招手。

双腿不受控制自动就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今天这么早大白该多开心。”

吴羽策皱了皱眉头心想理工男这情商以後有的调教。

“我”李轩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他伸手把吴羽策的领子抚平然后抓起了身侧的手,“我当然更开心”

终于换吴羽策失语一次。

“阿策啊以后我们一起养条狗吧你不过敏吧?养哈士奇”

“哎,但是多可爱那你要喜欢聪明的,养金毛”

“哦是什么意思?同意了”

李轩想,两人一狗一群损友,未来真是不能更美满

吴羽策想,两人一狗一群损友,未来真是一如既往的累心

“大白!你离他远点!你敢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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