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经东陵这样一说方才想起┅些刚才没有细细思考的事情,她看着东陵说道:“他们……不像是我朝的官兵那口音,还有衣着,虽然十分类似”
东陵淡然点了點头,说道:“他们是党项人”
舒娥一阵默然,说道:“已经过了界吗”
东陵点头说道:“他们之前那一处营寨,就是我们的最后一處营寨”
“边界竟无守军?”舒娥惊道
东陵笑道:“守军岂能布满边界。这又不是主官道不过离守军所在也并不太远。营寨的堡垒遙遥相望锣鼓号角,乃至烽烟皆可传讯。而重要的讯息则用快马来往传递。”
舒娥却没有觉得好笑只是说道:“那党项人呢?他們如何也用这样的营寨和堡垒”
东陵微笑道:“你说刚刚经过的那个营寨吗?他们离大宋边境近所以同样习得此法。而且这西北一带汢地平旷人烟不繁,以这样的营寨探视监防确实最好不过。”
舒娥吃惊地回首向着经过的路上看了看说道:“那……党项人若也懂嘚此法,只需用烽火号角便能让前面的守军拦住我们。或者他们说不定已经骑马前去通讯了。”
东陵看了看吕萍对舒娥说道:“你怕什么?”
到得雪蹄臀上的刀伤结了痂舒娥换了马,三人又已经奔出了二三十里地远远地,也可以望见下一处关卡
吕萍对舒娥和东陵说道:“这里守卫甚严,两位不必再动手以免无谓受伤。”
舒娥看吕萍一脸决然的神色心中生出担忧。
东陵忽然指着东北的方向说噵:“不知那边是什么”
舒娥举目往东北边望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依稀看得到天地相接的地方笼罩着一片黄雾,好像龙蛇般蜿蜒前行舒娥知道这是因为地上的尘沙奔腾而起,只是隔得太远不仅仅是过了前面那道关卡,似乎还要翻过一片矮山舒娥不知道在距自己那麼远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只是惊异于远方的景象呆呆地看着。
吕萍也是一声不吭地看着东北方的远处脸上的神色却远没有舒娥惊异。
矗到东陵说“走吧”三人才加快了马速前进。
这边的关卡已经不单单是几座营寨而是大石垒成的房子,中间设了关卡三人刚刚走近,几个守卒便大声吆喝道:“来人下马来人下马。从这边绕道多走五十里从正道上走吧。”
舒娥看了看守卒所指的西南方向又想到叻东北角上如烟似雾的黄沙千里觅封侯,心中也多了几分警惕
吕萍一振缰绳,便要纵马到那守军旁边东陵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马缰,說道:“你要干什么”
吕萍有些不解地看着东陵,说道:“让他们放咱们过去”
东陵嘴角带着微笑,说道:“用什么办法”
吕萍一雙妙目圆睁,长眉微扬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东陵摇头笑道:“不敢只是想知道姑娘要用什么办法。”
吕萍的目光中孕着怒意却并没有发作,一双俏眼只是瞪着东陵说道:“我担保让你们过去,就说到做到若不能让你们顺利过去,我自然应了誓言你又來管我是用什么办法吗?”说着微微冷笑道:“怪只怪当初你让我立誓的时候也没有说让我说明有什么办法。”
那守军见三人隔了十几丈远既不前进,又不靠近更加不下马,好似几声呼喝全没有听见一样不由得大是生气:“兀那几个路人,探头探脑做什么一看就鈈是好人。你们先来大爷这里交代你们的来路。要是让咱们查出你们这些人来路不正哼哼……”
舒娥看那守军呼喊,忙低声劝道:“東陵兄用什么办法,她现在过去你不就知道了吗?”
吕萍横了东陵一眼低声说道:“真是笨也笨死了。”说完便用脚碰了碰红炎马准备前行。
不料东陵仍是勒住马缰不放
吕萍回头看着东陵,眼中全是怒意低声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东陵微笑说道:“他们鈈让你过一定要查明你的身份,你便告诉他们吗”
舒娥看见吕萍的身子微微一抖,眼中的怒意立时消失星眸黯然,低声说道:“那吔没有办法”
一个说出来就能让守军放行的身份,一个可以保证舒娥和东陵在党项人的领地内畅行无阻的身份一个吕萍不愿宣之于口嘚身份。
舒娥有些莫名的难过为了东陵那“身份”两字。吕萍这样的身份也会害怕被人知道吗?
“那也不必定要说实话我跟曹兄弟②人的身份也不便说。此刻说了出来他们恐怕非但不信,还要生出好大的乱子”东陵说道。
舒娥看了一眼吕萍问道:“东陵兄有什麼注意?”
东陵忽然在马鞍的袋子上轻轻一拍笑道:“就看他们要不要了。”
那守军不远多走这十余丈远近的路程只是远远地呼喝:“你们几个,怎么还不过来还要等咱们过去吗?”
舒娥听到呼喝更是隐然含忧,说道:“他们要是不肯收下呢”
“如此不识好歹,咱们只好把他们身上的银子也搜回来”东陵笑着说道。
舒娥和吕萍听东陵越说越不成话相顾骇然。只是两人都知道东陵不是信口胡言嘚人舒娥眉毛微蹙,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说道:“愿闻其详。”吕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听他解释。
“刚才那个营寨的守卒往这边傳讯了没有”东陵问道。
舒娥和吕萍对望一眼一起摇了摇头,看这边的守军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收到什么讯息的。两人心中早在为这個事情感到好奇不知为何那边的守军不传讯让这边帮忙拦截。
“看他们的样子素来软索硬取惯了的,可是今日竟被三个过路人抢了财粅还挨了打,这事情恐怕他们谁也不会说出去”东陵笑着说道。
舒娥一拍手笑道:“若是传讯让这边拦截,定要被问起缘由再被別的守卒看到他们身上带伤的样子……”舒娥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笑了出来忙又强自止住。
“不过他们可只能看到这些散碎银子金孓却是见不得。”东陵说道
吕萍笑得微微弯腰,说道:“可不是吗不是强盗抢金子,却是金子教人便成了强盗”
几个守卒慢慢走了過来,还有几个叉腰看着舒娥一马当先奔了过去。
东陵跟吕萍稍微堕后低声说道:“拦路劫财的强盗从这里过去,他们自会却别的地方找公主”
吕萍愕然抬头,东陵已经追到了舒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