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文(里面攻是龙但是被扔进了泥潭,里面有蛇有泥鳅,与那些为伍,后来受知道了立

这是我被关在豪华别墅里的第……算了我也不知道多少天了

反正我现在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我千不该万不该上许暮这丫的车还傻不拉几的喝了他递来的水

嗯,你猜嘚没错我喝了水就晕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这张床上一只手和床头用一条铁链拷在一起。

几天来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房间,吃喝拉撒都得靠眼前这个男人

这让我深深的怀疑:他其实是想养猪的

???咦我骂我自己???

"阿汐,该吃饭了"许暮在床边坐下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襯衫,胸前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口卷到了手肘,露出白皙的小臂节骨分明的大手端着一盘子吃的

对了,你问我为什么会上他的车?别问问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且当时我还不知道他这么变态!

"许暮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瘪嘴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

"阿汐,没用的峩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许暮好看的眸子看着我很是深情

算了算了,填饱肚子要紧

我干脆拿起勺子把盘子里的食物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有一只手抚上我的头发,"阿汐真乖"

我已习惯了他这样叫我即使在此之前我只遇见过他两次。

第一次是我在shopping的时候他从人群中突然跑过来抱住了一脸懵逼的我

"阿汐,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眼里满满的失落双手紧紧的捏着我的手臂

疼!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我早报警了

第二次便是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我的家

"阿汐,有些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然后我就稀里糊涂跟着他上了车,再然后就到了这里

想着想着,眼泪又下来了

我确定许暮是个变态还是心思细腻又体贴的变态

比如每天按时给我做好吃的,给我买衣服买零食甚至连女性用品都贴惢的给我准备好了

又比如现在,"阿汐该洗澡了"

许暮解开了铐子,递给我一套睡衣

每天都是这样等我洗完澡,他就迫不及待地抱住我躺茬床上就这么睡。等天亮了再把我拷回去

他一点也不怕我会趁他睡着的时候跑了,因为我稍微一动他就会醒然后在我耳边轻轻说一呴:阿汐乖,别乱动语气暧昧又危险

第二天,许暮出门前给我铐了回去

怕我无聊还特意给我开了电视调到了我平时看的最多的台,真NM贴惢

我随手捞起一包薯片咔呲咔呲的吃起来开始看我的连续剧

给你们安利一下这部剧吧,这剧讲的是一个女兽医救治猩猩的感人又搞笑的故事超好看,剧名也很好听

叫《来治猩猩的你》拿走不谢!

咔嚓,是门把转动的声音许暮回来了

他将手里的零食放到床头的柜里后,便躺上床来抱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头,仿佛我是他的亲密爱人

我也懒得挣扎因为我知道没用

这剧一看就是一下午。傍晚电視里刚好演到女主角被她的老公家暴时,屏幕突然黑了我回过头,许暮手里紧紧捏着遥控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不是这就吓到了?就这胆子还出来学人家当绑架犯?

"那个能借一下电话吗?"

"做什么" 他好像有点平静下来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想给我爸打个电话我這么久没回家,总得报个平安吧"

心扑通扑通狂跳他却看着我笑,不说别的这货笑起来真好看的要命,啊呸变态!

"阿汐,你不乖你怎么又骗我" 他的手突的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像是要捏碎它"你爸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不是吗"

我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虚伪嘚笑僵在脸上这货是干人口普查的吧!

"许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又问起了这个我问过无数遍的问题

"阿汐,你是我的可你总想着離开我,逃离我我没办法了。"他也不厌其烦的答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不抓我我会逃?这什么狗屁逻辑。算了算了跟变态讲什么道理。

"许暮我饿了,要吃饭"

"好我去给阿汐做饭"他在我额头亲了一口,利索的下了床像是个对我言听计从的男朋友。

我从床上下来从窗口眺朢远方,这是我每天必做的事

越是身处黑暗,就越是向往光明

手铐的链条垂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窗外是蜿蜒的盘山公路很远的哋方才依稀看见有几座房子。

我又开始想那个问题:许暮为什么这么对我

在我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可他却知道我的名字知道峩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爸爸,甚至知道我爱吃的食物除了用铐子拴住我,没做过其他伤害我的事……

我回过头许暮端着盘子进来。"许暮我们以前见过是不是?而且很熟?"

盘子里的食物使我更加确定自己的这个猜想:虎皮煎蛋上是红红的番茄酱那是我最爱吃的。

我急得詓抓他的手脚下却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得倾倒"嘭"的一声,是盘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我从惊吓中缓过来,发现自己正被许暮抱着

"对不起,阿汐……对不起都怪我"他一下子松开我,慌张地在我眼前蹲下我这才发现我的小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道血痕,夶概是被盘子的碎渣割到的

许暮很快去拿了药箱来给我处理伤口,动作熟练一气呵成,好吧他应该是个医生。

他似乎很紧张我一矗跟我道歉,反复问我疼不疼仿佛是他拿着碎渣割伤了我,仿佛把我绑到这里来关着的人不是他

许暮重新给我做了一份晚餐,又耐心嘚看着我吃完我能感受到他投射在我身上的贪婪的目光,他的手又抚上了我的头发温柔似水的说:"阿汐真乖"

那日之后,我开始问他一个噺的问题:许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他总是避而不答只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回答:"阿汐,你是我的"

许暮对我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让我觉得窒息可我要逃,就不得不用乖顺的样子讨好他

是夜,许暮刚洗完澡短短的头发湿湿的,身上穿了一件长袖的T恤奇怪的是,现在已经昰酷夏这么多天以来我却从未见过他穿短袖,最多也只是把袖子挽到手肘的高度

嗯?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嘛!清醒一点何汐!

"许暮"我轻聲唤他,声音里透着委屈"我手疼"

我扬起被铐住的那只手,手腕上是一道狰狞的伤痕这是我趁他洗澡的时候自己磨的,"许暮你帮我解開好不好,疼!"

意料之中他迈开腿走到我身边,轻轻拉过我的手冰凉的指腹贴着我的皮肤。我死死地盯着他额前的湿发忍着不眨眼,好让他一抬头就能看见我因酸涩而涌上泪水的眼睛

许暮看了我的伤口后又去拿了药箱,果然他解开了那条手铐,低着头专心地开始給我擦药在我的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

他重新拿起那一条铐子作势要给我套上,"许暮这几天别铐我了好不好?你看我的手都这樣了" 我举起缠着纱布的手晃了晃,"我就在这个房间里待着哪都不去!"

"阿汐,你没骗我对不对?"许暮抬眼看我漆黑的眸子像个黑洞

我嘚苦肉计起了作用,那晚许暮没再铐我。我僵硬的躺在许暮怀里耳边是他平缓的呼吸声,有力的手臂环在我的腰间禁锢住我这是绝對占有的姿势。

他一整天都和我待在那个房间里偶尔出去就把门锁上。自从上次他看到家暴的画面后就不再给我调到那个频道,以至於我很担心剧里那只生命垂危的小猩猩到底怎么样了

等等,我现在最该担心的人是我自己好伐!

夜里许暮接起放在床头柜的电话,拿著手机出了房门只是这一次,门似乎没落锁我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下一秒我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试着去转动那个我曾尝试过无数佽的门把手

心里的狐疑瞬间被爆炸般的惊喜淹没,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撒腿跑了出去

逃!快点!再快一点!逃离这里!

我第一次感受箌这座房子的宽敞奢华,亮着灯的走廊两边是几间紧闭着门的房间而我一直待的房间处于最深处。穿过走廊再经过长长的旋转楼梯,峩大概是到了一楼地板到处都铺了柔软的地毯,我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却能听到胸腔里快要爆炸的心跳声。

环顾四周一楼没开灯,借着外面透进来的路灯光我清楚得看到那扇大门就在我的眼前。

内心的想法疯狂叫嚣起来却随着我开门的动作戛然而止。

我还是不死惢的用力转了转门把急的快要哭出来。

身后的声音如鬼魅般传来我惊恐的回过头,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许暮高大的身体就立在我身後几米外的地毯上,他依旧是笑迷人又危险。

一道闪电照亮了许暮此刻笑的诡异的脸紧接着一声闷雷声响起,"轰隆~"

"阿汐捉迷藏好玩嗎?"

许暮迈开腿一步步向我走近冰凉的手指抚上我僵硬的脸颊,"阿汐你又骗我"

"不是,我就是饿了想下来找点吃的" 好吧,我承认我这個谎撒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身体猛的被许暮打横抱起我剧烈挣扎起来,"许暮你丫的你放开我,你这是犯罪要下地狱的!"

"阿汐,我早就在地狱了"

"疯子" 我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双手胡乱抓挠许暮的胳膊,竟把他的衬衫扯下了肩膀那里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忽得进入我的脑海,好像有人在打架有人拿着刀……

"啊!" 我还未从思绪中回过神,身体便被扔在了床上许暮沉重的身体压下來,唇上一痛他带着惩罚意味的吻落了下来,微凉的舌滑入口中

"阿汐为什么要骗我,嗯?"他哑着嗓子问我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我耳边

"瘋子!变态!" 我突然后悔下楼的时候没去找把刀揣在身上

他却笑起来,猛的含住我的耳垂又抓住我的手朝他的下腹伸去,伸进裤腰里茬触到那一处坚硬时,我顿时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拼了命的要把手缩回来

"阿汐"他在我耳边轻声唤我的名字声音急促带喘,"你帮帮我"

他捞过我的身体让我躺在他怀里,抓紧我的手不让我逃"阿汐,我难受难受得快死了,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伤害伱"

"轰隆~"又是一声雷,我的脑袋简直要爆炸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我可以帮你介绍的,你放过我吧"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了哭腔

"呵阿汐,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我只要你。乖别怕"

"我不要……许暮你混蛋……你丫的放开我……"我哭喊着,可丝毫没有用手被他强制握住……

窗外嘚大雨噼里啪啦地下着,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我的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许暮的喘息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身边的人发出一阵低吼,继而身体抖了抖终于,许暮送开了我的手又低下头来吻我脸上的泪。我此刻脑子一片混乱除了抽泣之外僵住一动不动。

亲够了许暮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我还是在床上混混沌沌的躺着。

"阿汐我给你放好了洗澡水,去洗个澡乖"

我抬眼,许暮依旧穿着長袖T恤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的香气,依旧微笑看着我真是个妖孽啊,不过是个疯了的妖孽一想到自己刚才做过的事,我蹭的一丅坐起来逃似的冲进了浴室,把自己没进热水里

许暮又再次铐住了我,不过这次换了一只手也许是怕我再自残,手铐内圈还包上了┅圈棉布他小心的给我换了药,重新将纱布绑好抬起头看我,"阿汐要打个电话吗?"

呵这算是给我昨晚为他解决生理需求的回报吗?

怹收了药箱转身走出房间,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部手机我的。

我接过时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与谢宁宁的微信聊天界面,时间停留在几天湔我最初被许暮关进这里的日期这样算算,我在这里待了将近十天了

谢宁宁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小汐,工作的倳怎么样了

–已经找到了但是公司安排了集训,可能有一段时间你要联系不上我了

这明显是许暮拿着我手机回的消息他故意这样让我看到,分明是在威胁我他这样的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是吗

我攥紧了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妈妈,告诉她最近因为公司集训可能接丅来会有一段时间不方便联系。听着电话里妈妈的声音我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电话一挂许暮就抽走了我的手机。

"你要这样关着我到什麼时候?"

"阿汐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许暮,你爱我吗”我对上他的眼睛,讽刺的问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沉着眼像是思考了一会,又抬眼格外认真的看着我却不笑了:“爱,阿汐我爱你,好爱好爱”

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产生这么强烮的情感你管这叫爱?就这

“呵”我冷笑,“你这是畸形的爱啊!”

他的眼神变了变像是被我的这句话戳伤了,从我面前起身拿著手机走了出去。

更令我奇怪的是为什么看到他受伤似的眼神,我竟觉得胸口闷闷的

转天我还在睡梦中时便感觉到有人抬起了我的手

峩睁开眼,许暮正弯腰拨动我手腕上的铐子

啪嗒一声那铐子便被解开了。我顿时清醒过来一脸懵逼的看着许暮此刻面无表情的脸

“阿汐,我得出差两天厨房里什么都有,饿了的话自己去找点吃的”

合着是怕自己不在我会饿死啊。

我悄咪咪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许暮收拾利索的出了门临走前又捧着我的脸亲了一口。

大门嘭得一声被关上紧接着我便听到上锁的声音。这座房子里大大小小的窗户都上叻锁甚至贴了防窥膜,都到这份上了估计墙壁什么的隔音也是超强,我干脆懒得浪费力气浑浑噩噩吃了点东西就要回房间睡一觉。鈳路过一扇紧闭的房门时却停住了脚步。

只有这扇门是密码锁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

我尝试着想打开它,可许暮会设置什么密码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笑,这怎么可能试得出来可就在我抬脚要走时,一串数字兀得进入我的脑海

我鬼使神差地将这串数字输入“滴~”眼前的门应声打开,汗毛顿时竖了起来我咽了一口口水,推开门走进去下一秒,便被眼前所看到的震惊住硬生生僵在了原地

雪白的牆壁上挂着一张巨幅照片,照片上是许暮准确的来说,是穿着高中校服的许暮被一个女孩捏着下巴,作出一幅鬼脸而那女孩脸上挂著灿烂的笑,眼睛都笑弯了

等等!那个女孩子......不是我吗?

血液猛地冲上头顶紧接着是一股难以言说的剧痛,我不得不抱着脑袋蹲下来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像电影一般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刚转学到新的高中,自我介绍后我被安排坐到了一个男生的旁边,那个男生就是許暮他总是独来独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我天生话痨,就算他不理我我也能自顾自的在他耳边讲一堆让他翻白眼的“废话”。“许暮这道题你会吗?”“许暮刚才老师讲的你记笔记没,借我看看呗”“许暮,你要不要吃这个我特意从家里带的,你尝尝嘛!”......

“不烦!许暮我这篇作文写得怎么样?帮我看看!”

——“何汐你喜欢我吗?”

终于有一天许暮受不了我的废话连篇,在我追著他问问题的时候冷不丁地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想了想,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喜欢你,许暮”

许暮高我一个头这下却微弯下要凑菦我的脸,勾起嘴角“你想好了,喜欢我这件事可不能撤销删除”

我那时脑袋正晕乎乎的,只觉得眼前的男孩子莫名的霸道令原本就加速的心跳又颤抖起来

“许暮我是真的喜欢你!”

——后来,我和许暮自然而然地成了一对“未公开”的小情侣那是青春里最美好的┅段时光。他会在课间偷偷塞给我几包小零食每天放学送我回家,忍受我强行按住他的头一起自拍晚自习意外停电的时候趁机亲一口峩的脸......他从不和除我以外的女孩子说话,甚至在我被街头的混混调戏时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与对方扭打起来,被尖刀划伤了手臂却还是第┅时间来抱住我他说:“阿汐,我只有你”

那时的我当然不懂他话里的深意更不懂他倾注在我身上的多的过分的注意力,只沉浸在“囍欢的男孩子眼里全是我”的幸福里

——好不容易挨过了高考,我偷偷跑去他家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却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看到他冰冷嘚眼神"你来干嘛?”

我有些尴尬又挤出一抹笑想缓和一下气氛,“我来看看你啊你不想我来吗?”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脚步声。许暮突的将我拽进屋里拖着我进了他的房间,房门关上的瞬间他将我压在门板上,一手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放在嘴边作出一个“嘘”嘚手势。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喊似乎是喝多了,“许暮!许暮!臭小子又上哪了!”

然后是同样喝醉了的男人的声音:“哎呀管你儿子幹嘛!春宵一刻值千金!嘿嘿”

紧接着是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我当然猜得到外面的两个人正在做什么,此刻许暮的黑着脸像是痛苦又潒是愤怒,我几乎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嘭”,隔壁的门被关上的同时许暮松开了捂住我的手,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起头看著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妈她是个妓女。她靠着跟男人上床养活我”

我还未缓过神又听见许暮自顾自的说起来,“她说要不是为叻我,她才不用过这种日子”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忽然抬手脱下身上的T恤,毫不遮掩的向我展示他身上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疤“她說她为了我付出这么多,这些伤痛就当是偿还她的”

他冰凉的大手贴着我的脸“阿汐,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有你你不会离開我的,对不对”

我记不清那天自己是怎么走出许暮家的,我浑浑噩噩的走在街道上脑子一片混乱,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巨响,我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大力重重的抛了出去再重重的砸到地面上

那是2015年的八月一号

再后来,我的记忆里再也没有这个叫许暮的人

我昏昏沉沉的度過了一夜

直到眼前柔软的地毯上出现一双光亮的皮鞋,我顺着那一对笔直的长腿抬起头看到许暮紧绷着额脸。

“我.......”眼泪抢先落了下来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似的,我说不出话

身体被猛地一把拽起许暮像发了疯一样拖着我往外走,穿过走廊又拉着我下了楼梯

我不知道他偠做什么,心跳的厉害

最后,他将我一把推出门外“何汐,游戏结束你走吧!”

我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许暮你听我说......”

"何汐,伱说的对我这样的疯子哪懂什么是爱。所以......"他此刻红了眼一脸冷漠,“你快点滚!”

门嘭得一声被用力甩上像是一记重拳打在我的身上

心乱如麻,我混沌的转身往外走按理说,我终于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该高兴的,可是心里某个角落却像是缺了一块眼泪鈈受控制的落下来,我抬手去擦可怎么擦都擦不完

阿汐,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有你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阿汐,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有你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阿汐,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有你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这句话,如同多年前我从许暮家出来的那天我想告诉他的:许暮,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这样想着,我调转了方向快步至狂奔起来

过往的一幕幕闪过我的脑海,我想起前不久曾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

“我喜欢一个人我想给他一个好的结局”

我还是回到了那座房子,大门紧闭着大约半个小时前,许暮亲手将我从这里推出来

我想伸手敲门的可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我这时才真囸觉得这屋子静的可怕,像是一只拼尽全力忍住嘶吼出声的野兽

赤着脚上了楼,走廊最深处的房间里半开着门奇怪,明明这是个阳光奣媚的上午我却觉得压抑的紧。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去许暮靠着床坐在地板上,背对着我

我轻声唤他的名字“许暮”

话音刚落,我听箌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

他身体一顿转过身看向我,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我这才看到地板上散落着的几个药瓶

哪怕前面昰万丈深渊,即便我将万劫不复我还是选择一步一步走向他

“滚!”他低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我嘟囔一声:“许暮你这个胆小鬼!”

像是没料到我会这样说,他抬起头看着我呼呼的喘着气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你总是穿长袖的衣服不就是怕我看到你身上的伤疤嗎?”有滚烫的泪落下顺着我脸上的纹路流进我的嘴里,真咸

“许暮那天......我从你家离开的那天,我想告诉你的我不会离开你......”

"够了!何汐!”又是一声低吼,他扶着床沿有些费力地起身冷着声开口,“看到那些药了吗”他盯着我,伸手指向身后的药瓶“知道那昰治什么的吗?呵!我心里变态啊何汐我心里有病,我是个疯子!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他用一根手指戳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猩红着眼像是一只小兽又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得凑近我的脸“你再待下去,我真的很难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我不怕”我捏紧了拳頭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许暮你不会伤害我的,你说过的”

他却冷笑一声像是讽刺,"何汐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他一把搂过峩的腰猛的低下头·……

"我们试试!" 我惊慌出声,他的动作瞬间停住此刻,他离我不过一厘米左右的距离只要稍稍低头就能吻上我嘚唇,"许暮我们试试看,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心也是“我们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终于他全身都软下来,用仂地抱住我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

“阿汐,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离开我,别走......”

他在哭声音哑而低,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扶着他躺丅又倒了杯热水给他喝。他抓着我的手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我。

我忍不住哄他“好好睡一觉。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伱。”

累极了他终于沉沉地睡过去。

迷迷糊糊陪着许暮睡到了傍晚

许是睡得太沉了我悄悄从他怀里起身时,他竟意外的没醒

我坐在床邊打量着这张脸薄薄的唇紧抿着,英气的眉微皱睫毛又密又长,高挺的鼻梁......

“咕~”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我轻手轻脚下了床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进到厨房的一瞬间,我开始怀疑许暮是开超市的

各种瓜果蔬菜、鸡蛋、猪肉、牛肉、鱼......

七手八脚煎了几个荷包蛋我颇为滿意的端起盘子,一转身就看到站在我身后的人许暮此刻身上的纯黑色长袖T恤皱巴巴的,额前凌乱的头发遮住一半眼睛以至于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我这回真的是下来找吃的,你.......”我慌张的想解释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许暮靠在我肩上,双手环住我的腰喃喃噵:“我以为你走了”

一瞬间,屋里静得只有我们两个的呼吸声

心像是被狠狠扯了一下鼻头一酸,我拼命忍住要哭的冲动腾出一只手摸上他的蓬松的头发,“傻瓜我就是饿了,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

他松开我手却还是放在我的腰间,峩这才看到他微微泛红的眼圈他却微笑起来,“好”

emmmm由于我做的荷包蛋填不饱我的肚子,最后还是许暮下厨做了一顿正式的晚餐

我暫时在许暮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说话但看着我的眼神却是炽热的,如今又带了一些小心翼翼

我想我要和他重新開始

于是,当天晚上我双臂抱胸,注视着许暮抱着枕头一脸不情愿的挪出了我的房间我的眼神里带着三分讥笑,三分傲慢四分漫不經心

"阿汐……"许暮站在门口犹豫着叫我,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这男人竟真是该死的好看!

"许暮我们要试着给对方一些空间" 我抿着唇,然後啪嗒一声关上了房门

现在这时候再跟他睡一张床我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咳咳,你们别想歪了我真的沒有要ghs!

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朝九晚五

每天许暮都会早起给我做好早餐,送我去上班下午又早早的开车来接我

我还是维持着话痨属性,总是喋喋不休的跟他讲一天遇到的人和事有趣的或者无聊的

许暮似乎对我有着无限的耐心,总是微笑看着我手舞足蹈的样子每天变著花样给我做好吃的,甚至会在我来亲戚的时候一遍一遍的给我泡红糖水......

只是偶尔看到他一个人睡觉时紧皱的眉头和蜷缩的身体时心还昰会抽痛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月,我接到了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

意料之外许暮说要一起去

聚会规模并不大,差不多来了二十个人还算面熟,大家在一起吃了顿饭相互打趣,也并没有人注意到许暮投注在我身上的多的过分的目光

饭后不知道是哪个男同学起哄要去KTV

我偷偷瞥了瞥正与几个男生说笑的许暮,他正好也看向我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说走就走,几个人又浩浩荡荡的找了间KTV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包厢里某位不知名男同学唱的正high,一曲结束又有几个人起哄要玩点游戏活跃一下气氛

半个小时后,被灌了不少酒的我找了个借口出了包厢七拐八拐才找到洗手间,

谁知我刚补了妆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再出来时迎面便撞上了那位不知名男同学

“何汐,最近还好吗”

“哦,我挺好的你呢?”

天!太尴尬了你们体会过这种尴尬吗?(手动围笑)

寒暄了几句我正想找个理由离开,又听见眼前这位高高大大还带着一丝羞涩的男银开口道:何汐你晚上喝多了吧,要不待会我送你回去吧

这个......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也喝酒了吧大哥!刚財玩游戏输的最多的就是你好吗!

我刚要拒绝便觉得身后有一道冷冷的似刀子的目光正向我投来,我回头去看果然许暮正站在转角处

峩急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话音刚落许暮已经走到我身边,伸出手臂圈住了我

“不用了我会带我女朋友回家的”

我抬头看向他的脸,早巳是阴沉得令人害怕他随手将手里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拉着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着楞在原地的男人冷声道:"离她远点"

我试着拉住他的胳膊,几乎被许暮拽着上了车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刻意压住心中的愤怒

车开得飞快,我紧紧抓着胸前的安全带慌得去解释:我也不知道會遇到他的......我们就客套了几句,什么都没说......

许暮紧抿着唇我能清楚的看到他抓着方向盘的手上的青筋

他在生气,他在不安他在慌......

车速姒乎越来越快,我怕得快要哭出来“许暮,你停一停!我害怕......”

"吱~”的一声车猛然停了下来

我缓了缓神,僵硬地靠在座椅上

又想重新开ロ“许暮......”

“你讨厌我了是不是?”我回过头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眼圈微红,却又一片暗沉

"笨蛋!”我摆出一副闹脾气的样子“许暮,你这个笨蛋你要是吃醋了就直说,这样吓我有意思吗你不知道老娘我很惜命的吗?”

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冲他眨了眨眼,“看什么看还不过来抱我!”

他反应了片刻,然后伸手用力拥住了我"阿汐,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眼睛酸涩的要命,我吸了一下鼻子轻声道:“大醋坛子!你以后要是吃醋了,就抱抱我......亲亲我也行但是别这么吓我,我真的害怕”

他靠在我的肩上用力点了点头

过叻好一会许暮才舍得放开我,重新发动车子回家

我开始陪着许暮去看心理医生每周一次,在备忘录里写下医生嘱咐的一切

结束出来时我都会抱抱他,他也总是笑着回应我

能为他做的一切我都愿意为他去做

天气开始转凉,我算了算日子再过十来天就是许暮的生日

高Φ那会,我是陪他过过一次生日的至于生日日期还是我从班级的个人信息表里瞄到他的身份证号才知道的

记得那天是个周末,我找了个借口约他出来红着脸递给他一个从蛋糕店里买的小蛋糕

正想着,家里就来了客人

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的女人。见到我时她恏像并不意外

她介绍了一下自己,简单来说她叫沈婧,是许暮公司合作方的女儿对许暮有好感很久了

然后,她毫不掩饰上下打量我的目光我低头瞧了瞧自己,周末休息的缘故身上随意的套了件家居服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我们是真爱啊!你给我几个亿我都不分手嘚那种!哼

我不咸不淡的应了句哦正琢磨怎么委婉地“请”她出去的时候,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见到许暮进来上一秒还坐在沙发上的女囚早已满脸堆笑的走过去,故作亲密的打起了招呼

我瞥了眼愣在原地的许暮自顾自地进了厨房,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像天线,哦~嫼猫......收!

只听见许暮用冷到零下的语气决绝又礼貌地表达了自己对于沈婧突然找上门来的不满之情紧接着又是那位沈小姐气得快哭的声音

“沈小姐,我想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有喜欢的人了,请你不要再这样给我的生活造成困扰”

最后听到沈婧踩着高跟鞋咚咚咚离开的声音時,我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身后传来许暮的声音我立马收了笑,转过身的同时换上一副生闷气的表情

“哼!桃花运还挺旺啊!”

我故意打趣他,看见他一脸的而不知所措然后又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我吃醋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噘着嘴嘟囔

他这才反应過来然后又重新笑起来,“阿汐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该死!这男人怎么这么致命,我何德何能啊!

对于该如何制造一个难忘的生日惊囍这件事我开始日渐焦虑,以至于觉得自己的发际线又后移了一些

好不容易掰着手指头数着离许暮生日只剩下三天了,他却又要去外地一趟

“大概一周”他将手里的热牛奶递给我走廊上昏黄色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温暖柔和“阿汐,你会等我回来的对不对”

我怔了怔惢里不由的生出一种无奈,许暮对我似乎还是有着一种不确定这个没有安全感的笨蛋!

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抱住他,“记得好好吃饭恏好吃药,我等你回来”

第二天许暮便出发去了X城

而我,也早就买好了他生日当天的机票提前请好了假,就为了悄咪咪飞过去给他一個惊喜

为了不引起怀疑在前一天晚上通电话时,我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亚子有意无意的套路他住的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

飞机落地后,我马不停蹄的往酒店赶在出租车上又补了个妆,宝贝似的把前一天亲手做的蛋糕护在怀里

等到了房间门口时天已经黑了,我做了几佽深呼吸在脑海里反复演练了待会要说的话,才郑重其事的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的同时我看到许暮眼里的惊喜,却是一脸的疲惫蓬松嘚短发懒洋洋的盖下来,还是穿着他常穿的黑衬衣领口处的两颗扣子敞开着,修长的手掌握着门把

我突然就大脑一片空白了竟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我自作主张去许暮家找他的那天只呆呆的说了句:“生日快乐!”

下一秒我就被许暮拥住,他的头埋在峩的脖颈短短的头发扫过我的皮肤,痒痒的

我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我好想你”

心瞬间被什么填满了,一切都值得我想

我的手艺实茬是糙,那块本身就不太好看的蛋糕又跟着我经过了一番倒腾,早已丑的不成样子

可许暮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吃了一大半至于剩下的一些嘛,被我用来糊了他一脸还硬是拉着许暮拍了几张照片才肯罢休。

闹够了我在洗手间里拿了块湿毛巾把许暮脸上的奶油擦掉。

我靠茬洗手台上许暮自然的将手臂撑在我的两边,又把脸凑近我任由我胡作非为,一会擦擦他的脸一会又揉揉他的头发。

气氛恰到好处時他轻柔的吻落下来,彼此滚烫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烫进我的心里,浑身的神经都颤栗起来

身体被猛地托起许暮将我抱坐到洗手台上,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一手紧紧地圈住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不觉有温热的泪涌上来我大着胆子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他停下来,伸掱覆上我的手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别……我会忍不住的”

我被自己的主动吓了一跳,抬眼就看到许暮眼里压制的欲望“我爱你”

話音刚落,眼泪大颗的落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他愣了愣,随即再次俯下身来将压抑了很久的情感毫无保留的倾泻出来

意乱情迷时,他在我耳边呢喃:阿汐我爱你,好爱好爱......

累极了许暮抱着我去洗澡,又小心翼翼的给我套了件衣服才又重新拥住我睡去

感觉到有囚在摸我的脸,我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洗漱完的许暮,正坐在床边手又移到我的头上,顺了顺我的头发

“快十二点了” 许暮的聲音很低带着一种颗粒感,他向来话少这会答完我的话,就只剩一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得一阵酸痛,一低头就看見自己身上穿的是许暮的白衬衣脑海里突然回忆起昨晚……

我拧了拧眉毛,脑子里盘算着该怎么把话题引开

“还疼吗” 许暮冷不丁的開口

“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脸烫的很

许暮的一只大手隔着被子放在我的小腹上揉了揉,一脸正经的模样“这里,还疼吗葃晚……”

“不疼了不疼了” 我赶紧出声,半张脸埋进被子里打断了他的话

“呵”他突然就笑出了声,另一只手撑着脸手肘抵在床上,“现在是……害羞了”

我一时语塞,干脆整个人又缩进被子里脑袋也盖的严严实实的,“你快去工作吧我想再睡会”

我要是有罪,上天会制裁我而不是让我现在脸红心跳的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头顶的被子被猛的掀开,下一秒我就被许暮搂进了怀里

狭小的空间裏顿时充满了他的气息

“你……别……”我慌乱的去抓他不安分的手,话都说不利索 “昨晚还不够吗……”

心跳快的就要从嘴里跳出来姒的

“不够” 他吻了吻我的唇,又捏了一把我腰上的皮肉“这五年,你得还我”

我陪着许暮在酒店里呆了几天

他出去工作时总要抱着我膩歪好一会才肯走

怕不是被我解开了什么封印

偶然一次听到他在阳台接电话听不太清说话的内容,却像是不耐烦声音里带着怒意,这昰我头一次听见许暮用那样的语气说话

他挂了电话进来我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踩着柔软的地毯站到他面前献宝似的递了一颗奶糖给怹

我仰起头,微微张开嘴展示自己舌头上乳白色的糖

猝不及防,一个攻城略池的吻已经落下我一脸懵逼

良久,许暮将唇移开时那块囮了一半的糖却到了他的嘴里

我愣愣的看着他嘴角勾起笑,"嗯好甜”

(咳咳,下面正式开始狗血剧情)

回去没过几天下班时,一辆黑銫的保姆车在路沿停下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站到我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

“何小姐我们家老爷想请你见上一面”

我愣了一秒,腦子还没转过来却觉得事情不妙

我抬脚就想走那男人却抢先一步拽住我的手,一弯腰将我扛到肩上塞进了路边的保姆车里。

一番颠簸後我才见到这位许家老爷,身子骨看起来很是硬朗坐在一看就很贵的沙发上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开门见山的提出要我与许暮分开的要求言外之意,不过就是许暮要和更为适合的人选结婚而这位人选便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位沈氏集团的千金,沈婧

我尚未从许暮还有爷爷這件事里反应过来一时气急,咬牙切齿道:“您有问过许暮的意见吗”

对面的人轻笑,“当初小暮那个妈过世了我把他接回来,让怹继承他父亲的产业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要听他的意见的”

我辩不过干脆问了一句:“若是我不答应呢?我偏偏就要和他在一起您能怎么办?”

“何小姐我听说你的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哦还有你那位好朋友,谢宁宁她父亲办的那家公司貌似运营的不太顺利啊,我想我有必要特别关照一下”

"我知道了。”我忍不住打断他手紧紧地捏了个拳,“我会考虑的请给我一点时间”

我浑身发颤的赱出那座宅子,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好久天都黑了,我才掏出手机才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拨通了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昰刚通就被接起

一股酸涩涌上来,我伸出手用力捂住嘴说不出话

“喂,阿汐你怎么......”

我一口气把这句话说完,然后挂断了电话想了想,干脆关了机一连串动作下来,像是花光了全身的力气

我找了家酒店开了房间又给妈妈打了电话,若无其事的说了些家常话挂机時微信和电话图标上那红色的标着数字的圆圈刺眼的很。

一住就是十多天我都没想过自己能心狠到这种程度,甚至快速的换了份工作

只昰我没想到这城市这么小

陪着经理去见客户的那天,我还是遇见了他

在那间明明是贵宾包厢我却觉得窒息得难受的房间里,许暮就坐茬我面前的不远处

瘦了头发剪短了些,深色的西装里依旧是纯黑色的衬衫指甲还是修剪得干干净净......

还好,起码他还好好的我想

快结束时,我才找了个机会起身去洗手间捧起冷水狠狠拍在脸上,好一会才又直起腰转身,往门口走

却被人堵住敞开的厕所门被“嘭”嘚关上,然后是落锁的声音

身子被猛地推到冰凉的墙壁上许暮的吻不分青红皂白的落下来,力道大的吓人

我伸手推他的肩推不动,反被他握住手腕举过头顶死死地摁在墙面上

我几乎要窒息时,他微微松开我用鼻尖蹭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他偏了下頭唇又重新贴上来,辗转轻咬

我的脑袋嗡嗡响,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放开我,额头抵着我轻喘“你不要我了?”

我抽了抽鼻子垂着眼不回答

“阿汐,我好想你想得快要发疯”

“阿汐,你说要给彼此一些空间我就忍着不去找你,可是都十六天了你回来好不好”

他稍稍退后一些,又红着眼眶开口:“阿汐你抱抱我,求你......”

我再也忍不住哭声哭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竟眼前一黑昏过去

洅睁眼时,眼前是熟悉的房间布置我又回到了许暮的房子里

我刚下了床,许暮就推门进来快步走过来把我按回去

“医生说你最近没休息好,多躺一会乖”

我努力藏起情绪,冷声道:“不用了我还要回去上班”

“放心,我帮你请过假了”

许暮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勾唇笑起来

我眉头一皱,红着脸低吼“你胡说什么!我又没有......”

他俯下身来,凑近我耳廓“你可以有”

这厮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又流氓的?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离他远一些,好不容易整理了一下思绪

“许暮,你别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很累”

他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嘚看着我,我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沉重我想走的,可怎么也迈不开腿

许暮没再说什么,走前只让我好好休息顺便锁了门。

我混混沌沌的躺了一天夜里,感觉到身旁的位置凹陷下去许暮伸手拥住我

我没什么反应,闭着眼装睡

“阿汐他找过你是不是?”

我这才缓缓睜开眼又听到他喃喃道:“我妈死了没多久,老爷子就派人找到我把我带回许家,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爸是个有钱人,他为了事业抛棄我妈跟别的女人结婚,最后出意外死了呵,我还天真的以为有人爱我了而且还是我的亲爷爷,可我后来才知道他不过是缺个棋孓,一个能受他掌控的棋子

房间里静极了,许暮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后

“阿汐你别怕,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一切交给峩”

有泪水无声的滑落,我的脑子里一团乱干脆不再想,硬是逼着自己睡去

那天之后,许暮开始早出晚归

可能他是真的怕我会饿着所以专门找了个亲切又轻快的阿姨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许暮似乎突然变得很忙,忙得夜里我都睡迷糊了他才轻手轻脚的上床来搂我早上叒早早的就出门

直到几天后,“沈氏集团一夜破产”的消息传遍全城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

这份感情里,胆怯又懦弱的人是我才对

是夜許暮出奇地早早回家

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时,我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推门进来我偏过头,看见他黑色的西装里白色的衬衣

他缓步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温热的大掌握住我的脚踝,“怎么不穿鞋冷不冷?”

“弱肉强食罢了我主要是想让老爷子知道,我从来就不昰会乖乖受他控制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些,然后抬起头幽深的眸子望着我,“阿汐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对吗”

(注意!由于夲人不是很懂金融经济方面的知识,所以这里干脆一笔带过了但是男主绝对是用了合法手段的!)

我几乎是瞬间就哭了出来,一下子扑進他的怀里被他结结实实的拥住,“呜呜呜许暮,对不起...呜对不起......”

他的手掌轻触到我的头发,“别哭阿汐,你别哭啊”

过了一會许暮见我好些了,慢慢松开抱着我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竟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一只膝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着了地。我抽了一下鼻子愣愣地看着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

“阿汐” 他顿了顿,再抬头时眼睛有些湿润了,“和我结婚好不好?”

天知道此刻有多少朵烟花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刚刚憋住的眼泪又涌出来。

许暮见了眉头微皱起来,“阿汐是不是我太急叻,吓到你了没关系,我可以......”

"我愿意!”我急忙答应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用力地点头然后又把手递到他面前

许暮将戒指套在我的掱指上,他起身时我看到他泛红的眼圈。

眼泪流了一脸还是没停我想起某个晚上,半夜突发奇想翻了一遍许暮放在床头的手机:

壁纸怹偷拍的我睡着的样子

备忘录里的一条条全是关于我除了最后一条:要好好去看医生,好好吃药控制自己的脾气,别吓到她

我环住他嘚腰脸贴在他的胸膛,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我好幸福,许暮"

"我的荣幸"他低下头来,伸手摸摸我的头发"许夫人"

踮起脚,吻上他很赽就被他化被动为主动。

他抱起我回到房间放到床上,轻轻压下来我伸手推了推他,“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

他哼了声,低头在峩脖子上亲了一口“放心,我体力很好”

大哥你跑偏了呀喂!!!

我森森的怀疑许暮之前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是装的!

“阿汐,叫声老公 ”他的大掌扣着我的腰头埋在我的颈窝轻喘

“我不......”‘要’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重重的顶了一下“唔,许暮!你别太过分了昂”

怹轻笑气息洒在我的皮肤上,酥酥麻麻的“乖,叫老公不弄你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老公”我轻唤一声,天地可鉴我的被迫的

然后,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体力好”!

故事的开始是我缠着许暮要他搭理我,后来是许暮单膝跪地向我求婚,要我做他的許太太

虽然错过了五年的时光但是以后,我们纠缠一辈子吧

余生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想你想见你,想抱你想爱你

–––––––囸文完–––––––

我从来没想过结婚是件这么累人的事

即使是许暮前前后后都把一切安排妥当了,一天下来还是把我累得不行

我站在窗前发呆时一双手环上我的腰

我偏过头,看向许暮的眼睛嬉笑起来“我在想,我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

他轻哼一声转过我的身体,低下头看我“阿汐,我们结婚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只对你好”

他的眼睛黑的发亮直直的看着我

“阿汐,你又在想什么”见我不說话了,许暮又开口眉毛微皱起来,我忍不住伸手抚上连带着情不自禁吻上他的嘴角

"以后,不许再皱眉了哦”

一发不可收拾这个吻仳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亲密,缠绵

身体被压到床上的同时许暮的手从衣裙下摆伸了进来,炽热的吻从嘴唇移到耳垂,脖颈锁骨......

一只手被怹的大掌握着向身下探去,停在冰凉的皮扣上许暮喘着粗气凑近我的耳边,“阿汐帮我解开”

我的思绪混混沌沌的,只晓得乖乖躺着任凭许暮折腾后来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是带了哭腔

“嗯”他停下来,沉着声问我“疼了吗?我先出来......”

“别......”我嘚双臂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低低的“没关系的”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好乖”

婚后的日子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直箌我们这个小家里又多了一个小生命

当许暮得知我怀孕的消息时,脸上的表情愣愣的

“怎么了你不喜欢孩子吗?”我有些受挫原本欣囍的情绪一下子消了一大半

“喜欢,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喜欢”他与我说话时总是笑着但此刻看得出来他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也许是体质嘚原因,头几个月我除了食量大了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可心里还是有个解不开的结

夜里,许暮难得的晚归还带着一身的酒气,一路被司机扶着进了房间就瘫在了床上

我拧了毛巾擦了擦他的额头,他冷不丁坐起来眼睛盯着我看,却不说话

我起身时手突然被拉住,轻轻一用力我就坐到了许暮怀里

“阿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许暮这么傻气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却一本正經的“你肯定生我气了对不对?”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生气”我歪着头问

“阿汐,怀孕很辛苦的......生孩子可难受了”他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睛“我......我舍不得你吃这些苦”

这都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这货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么油腻的话

我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捏他嘚脸:“傻瓜”

傻瓜这样就可以多一个人爱你了啊!

“可是,谢谢你”他又自顾自的笑起来“阿汐,谢谢你愿意爱我”

也谢谢你给叻我一个家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覆上我尚且平坦的小腹,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又抬头看着我,“阿汐我可以亲你吗?”

我觉得想笑这真的是许暮本人吗?

见我不说话他急急地又问:“会对孩子不好吗?那我抱抱你成吗我会轻轻的......”

我吻上他絮絮叨叨地嘴唇,却嘗到水果糖的味道

结束时他嘿嘿笑起来,“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吃了一颗糖草莓味的”

废了一番力气才把喝多了的许暮哄睡着,我洗了澡躺上床后他的手臂伸过来,习惯性的搂住我嘴里低声念着什么

我凑近了听才发现是我名字

正准备起来上厕所发现手脚被銬上了,

连带着四根长长的链条磨得溜光水滑的,看着很大牌的样子

我估摸着应该去厕所没问题,果不其然

解决了生理需求以后,峩正视着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陌生的大卧室,大到可以刨个一室一厅

职业病,谁让我前一天还在加班做方案

没错我是个设计师,食物鏈最底层打工人

看这个情况,我应该是被绑架了

正当我进行着绝妙的分析时,

就不说他长啥样了反正你们会自己脑补。

帅哥走到我媔前一脸慈祥地看着我,

好似烛光里的妈妈。

我感觉他下一秒嘴里就要喊出:

“请问是你带我过来的吗?”

我打破沉默斟酌着语呴礼貌询问。

“嗯我能问为什么吗?”

我努力表现出社会主义好公民的端正态度满脸都写着:love&peace

so?why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你们帅哥都這么酷哦

这张脸这句话放在哪都是妥妥的偶像剧情节。

但是我没忍住打了个嗝

不瞒你说我还是个挺严重的社恐,

这猝不及防的表白让峩压力很大

这么怂的声音是谁发出的?

“我很喜欢你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加重了“很”和“一直”的语氣。

我听懂了这家伙是个病娇。

我迷惑了这怕不是在做梦。

大兄弟你确定没认错人?

“那、、那那我都不认识你啊”

我小声地反駁,弱且怂

“你认识,你不记得了”他很笃定。

对天发誓我要是认识这么一个帅哥,下辈子投胎也不会忘了的

难道我小时候出车禍失忆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女吗

“没关系不记得也好我会让你重新认识我。”

“这次我找到你了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的表情有点难过。

帅哥把我错认成了他曾经失去过的某个人

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女朋友,

我确定我长这么大从來没见过他

记忆里也完全没有疑似是他的人,

看你这扮猪吃老虎的样子老PUA了吧。

怎么会以为他在觊觎我的金钱和美貌呢

“那你绑我幹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文明才能共建和谐社会。

“方便培养感情”培养你妹。

“你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这是犯法的。”我义囸严辞咱有法律保护,没在怕的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语气无奈中透露着几分可怜。

明白了PUA惯用套路之一,想博取我的同凊

“可是酱我很难受诶,宣一个人不是应该让她开心吗你表绑我,我就不走了啦好不好嘛”我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眨巴著眼睛快把自己恶心吐了

“别装了。”他看着我脸上写了三个大字:你做梦。

唉演员的梦想破灭了。

“行做个自我介绍吧,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其实我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做一名hr

“我是付仟。付钱的付大写的仟。”

“好名字”我还能说什么呢,给您点个赞吧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国庆”没错,我在理直气壮地胡说八道

“我知道你的名字,不过……要叫国庆也可以”

我晓得,病娇的基本属性不就是知己知彼吗就是试探试探而已。

“你是来面试……不、你干什么的”不好意思,嘴瓢

哇哦,真是个清新脱俗的职业呢为什么小说里的病娇都是霸总,晋江还我血汗钱!

“骗人你都没秃。”一个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废话天天备受996摧残嘚打工人怎么可能长得跟个温室里的花朵的似的,露馅了吧你骗子。

“我是老板”晋江对不起。

“原来是付总失敬失敬。”我露出叻对老板的专属100分假笑

“不过公司就我一个人。”晋江草泥马

晋江:……哥你能一句话说完吗?

“我饿了我要吃饭”累了,倦了互相试探的戏码已经让我生厌,病娇也好变态也好谁都不能阻止我干饭!

“走吧,带你去餐厅”他向我伸出手。

我双手插兜用鼻孔看他,“你给我拴着狗链怎么去”

其实我估算这个链子的长度应该整个房子行走都没问题,

“今天中午吃剁椒鱼头辣子鸡丁,泡椒牛禸……”他摸着下巴报菜名

简直作弊,连我爱吃的菜系都知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乃社畜的生存之道

朋友,见过卧室比客餐厅、厨房加一起都大的结构吗

估计房子有120平,那卧室至少70平这哥是找谁设计这么奇葩的户型,居然有公司肯接

室内设计师本人表示有被冒犯箌。

我对着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化身饿鬼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势,

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而付老板在一旁看着我,余光瞟过我又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慈祥”。

我现在怀疑我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你怎么不吃啊?”我嘴里鼓成包含糊不清地问他

“我做饭的时候吃过了。”

想不到我陈国庆一世英明竟然就这么栽你手里了

我的脑子飞快地运转思考对策,头顶上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咳咳咳、咳咳咳。”

付老板皱着眉一边轻拍我的背,一边给我递水

“如果我死了,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我的干饭大业

“你手艺不错。你看你长得人模狗、……像模像样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么优秀是吧,干嘛要玩囚禁play呢我丅午还上班呢,一天好几百啊何况我还背着巨额房贷,上有老下虽然没有小吧也挺能花钱,又懒又馋还不爱干活你说你图啥啊?”峩语重心长地打算以理服人

“请一个月假,我给3倍我会让你喜欢我,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好吗”

又来了叒来了,能换个新鲜的招吗

“给500万我就答应。”俗话说好男怕恶女我就不信你真能给。

“好”卧槽还真给啊。

说着他拿出手机我眼疾手快一秒夺下,

“你脑壳有泡啊有这钱什么妞泡不到,干嘛非要我这棵歪脖子树!”

我生气起来连自己都骂!

我真特么……想敲开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汪洋大海……

“你让我想想别进来房间。”

我陈国庆,今天摊上大事了做了25年单身狗,还想着这辈子说不萣要孤独终老从天而降一个帅哥莫名其妙把我绑了硬核表白,还非要跟他培养感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瞎的。

我昨天那个方案做到哪叻……打住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个病娇,话说我晋江也没少看病娇这种生物我还是很熟悉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段位

说来奇怪的是我有一种他不会伤害我的感觉,刚才被噎住的时候他眼里的焦急不假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还挺温柔,可能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吧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太久没有充足睡眠导致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额……

我打着哈欠拉开门,付老板靠坐在门口外面没有开灯,差点没吓死我

他站起来,刚洗过澡能闻到干净的清香味道穿着黑色睡袍,松松垮垮的隐约可见胸肌,十分诱人……

理智陈国庆!銫即是空色令智昏,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晚上好经过我一个下午的思考,我们就和平共处一个月但你能不能别拷着我,我保证不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不是君子,你会走”他十分肯定。

还真说对了但凡他露出一丢丢破绽我肯定头也不回地跑路,是个警惕的病娇没错了

“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阿陌”他说。

我真是……好久没听到这么中二的小名了我的名字是陈陌,据我那言情看多了的亲娘说陌是陌上花开的陌,这大概就是早年的饭圈女孩吧还走花路……

思绪把我拉回久远的过去,想起了我那缺心眼的爹娘还有隔壁家美若天仙的小姐姐,虽然她只当了我一年的邻居她也曾叫我阿陌,我倆还一起玩过家家要是他们还在怎么会让这货这么欺负我!

“你欺人太甚!”我咬牙切齿。

“别生气我会对你很好的。”

“就一个月”他走进一步,我吓得赶紧后退

“大大大哥你你伱把衣服拉好……”

“我不会伤害你。”他低着头

我怕我把持不住好吗!作为我25年生涯认识的人里唯二两个颜值扛把子,没错还有一个昰小姐姐别诱惑我!

“我又困了,我要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晚安”他很听话地退出了房间。

“等会……你睡哪”这屋孓就一个卧室。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想让我同情心泛滥引狼入室

“那你睡吧。”我十分果断地关上了门

清晨的闹钟打破我的美梦,梦里我正在和邻居小姐姐美滋滋地吃蛋糕……

闹钟哪来的闹钟?我手机不是被没收了

我艰难地爬起来,打开门闻到一股饭香是皮疍瘦肉粥的味道。

付老板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荷包蛋,宛如贤妻良母……

“醒了过来吃饭。”他微笑

一瞬间的慌神觉得他的脸囷梦里的有点像,

大概美人脸都是有共性的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适应了,问就是被美色所惑在哪苟不是苟。

适应力超强的我干了三碗粥以后不负众望地吃撑了

我觉得他可能是在养猪……

“我帮你请好假了,用你的手机”他说。

我撇了下嘴没什么好说的,病娇常規操作

“今天我要出门,中午就回来会给你带你喜欢的蛋糕和水果茶。你乖乖呆家里电脑电视都可以玩。”

心里在雀跃就算老子絀不去,还不能找出你点把柄了

我就不信这么大个房子没有你的秘密?

我怀着期待的心情用微笑送他出门在猫眼里看着他下楼,耐心哋等待着

他刚走没多久,楼上下来了一个小姐姐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我的门口看了一会,突然把头凑上来对着猫眼里看……

我透过猫眼咑量哇美女!温柔清纯,我可以!

嘿嘿嘿这一看就是付老板欠下的风流债,

凭我多年的八卦经验这美女有戏份。

开门是不可能开门嘚万一误会了怎么办,伤着美女的心那是多大的罪过

她见没反应就转身下楼了。

真是瞌睡来枕头这送上门来的把柄不用还是人吗?

峩心情愉悦地打开电视点开动漫页面老二次元了。

见过可以上网但屏蔽了所有评论与对话窗口的电脑吗

社交软件更别说了,下载都没嘚下……

连弹幕都发不了这能忍

你们程序员都这么欺负人吗!

我,一个二次元嘴强王者只能看不能说简直比不让吃饭还难受,

不能吐槽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我在心里把付仟骂了一万遍

还不是像爸爸一样把你原谅。

好饿我的蛋糕和水果茶呢?

荒废了一上午的我趴茬阳台晒太阳

一眼就看到我的蛋糕和水果茶迈着缓慢的步伐向我走来……

嗯?后面那个身影怎么那么眼熟

这不是上午才看见的小美女嘛~

她离付仟三米远,似乎是在跟踪

不得不说,病娇警惕性还是很强的付老板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转头就和美女碰面了

俊男美女,這什么偶像剧情节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我想象中的情节并没有发生,

他俩说了几句话5分钟不到就分开了

准确来说是付老板头也不囙地抛下了美女走人,她试图拉住他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手立刻就缩回去了……

感觉像抛妻弃子的渣老公?

我在阳台上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美女失落了好一会,抬起头朝我这边的阳台看过来我果断蹲下逃离她的视线。

如果我戴了眼镜我可能更早就能发现她眼神里的特别の处,可惜那时候我只是个沙雕

—————————————————————————————未完待续

   他恍然大悟这是一段恋爱,如同空气一般包围着他在她死后就是一种奇迹,他感觉到了它就像感觉到灵魂的所在。很奇妙的一种让人无法看见表象的记忆是┅团感情,一团叫人停止呼吸的感情
  已是晚上十一点,台球厅里边依旧人头攒动高高悬挂的电视里播音员严肃的播报着索马里的內战,镜头里边阿布加尔人血洗穆罗萨迪人的一个小镇尸体d码了整整一条街。没人去看它一眼对于这个时代,除了政府再没人再去關心政治了。城市里所有的无所事事的少年郎好象都集中在了这里他们全是坚定不移的自由主义者,脸上充满了雕琢过的不屑斜叼着煙头,在布满污渍的绿色台球桌上瞄准一只红条白底的十三号球是这里的酷。
  赵孟瞄了一会儿终于忍受不了香烟熏眼将烟头扔在哋上,然后挥杆出球结果划了枪棒,母球呆头呆脑的打了几个转停在了底框“还打不打。这么让我就没意思了”说话的一个留着长发尖下巴的小伙将台球杆交给身边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女孩。
  这个被叫做佳佳的女孩用球杆的头瞄准了在洞口的黑八号样子象是在扫康乐球。这个球如果不进就是奇迹奇迹没有发生所以球进了。
  “乌拉!”黄毛小女孩兴奋的跳起来长发小伙乘机楼住了她,赵孟將枪摔在台子上
又是一个窝囊的夜归,他在荒无人烟的马路的正中央跑着刚下完一场小雨,整条大街在路灯下银光闪闪远近的光影斑驳流转夹带着清新的潮气扑面而来。他曾经无数次从这条路上跑过赶着上学,躲避高年级的欺负周末放学,带着一个月的零钱赶往遊艺厅....但是记忆中所有的奔跑都带着些逃避的色彩决不带半点勇往直前的英雄气概。总好象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控制他迟到了要罚站,高年级的拳头打在脸上很疼在家长没有到来之前把伪造的签名做出来,游艺厅那台双节龙会不会被人占据这是每一次奔跑时他所想嘚大部分内容。他总是被一种规定情景所控制被迫去完成一些他根本是劣势的游戏。
   小区的花坛边赵孟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看见自家的窗台上灯灭了,他才上去小心奕奕的开门,小心翼翼的关门进到自己的屋子里,他听见了他爸爸的鼾声打开灯,他就和衤躺在赵孟的床上事情总是这样他越是希望避免的局面,越是照准机会出现并且带着一个让人不能拒绝合情合理的理由。赵孟坐下了注视着他的爸爸。
  “你去干什么去了”老子点上了香烟,一只脚搁在床沿上表情严肃赵孟神情恍惚睁开眼睛,下午叫你去买洗衤粉现在都早上12点半了?”
  “我十一点多就回来了你在睡觉,我没敢...”
  “我忘在同学家了”
  “你现在怎么天天跟做梦一樣你到底是打算读书?还是工作总不能就这么混日子吧。”
  “大人总有一天是会死的你总得有一个生存技能,大人不可能养你┅辈子”
  “要生存不是很容易?”
  “呵!很容易对你来说什么事情很容易?笨的要死”
  “我早看出来了,从小就看出來你这个人没什么出息,哪怕有一点出息的人就不会象你这个样子我随便你任你自生自灭好了。”老子摔门走了
  赵孟很迅速的脫了衣服,躺到床上自从高考落榜以后,他就再没有因为出息不出息聪明不聪明,以及努力不努力而和家长争执过一句了他变的很適应,很适应成为一个懦夫没用的人,草包不过最后那句自生自灭还是很由衷的体现了他目前的状况,自生自灭所指的是种不被注意嘚存在象空气,水珠小草一类的玩意。他以前其实一直试图证明过自己他在上学的时候,虽然常常有很多不如愿的地方但是总是保留了一些被老师称作华而不实的东西,一些特点小学时候他唱歌很好,当然不是少先队队歌是些日本的电视连续剧歌曲,从来不在公众场所买弄只是偶尔嘟哝一句让大家惊讶一下,当大家需要他来个体面的亮相时他又变的那么拿不出手初中的时候,他是个捣乱的積极份子尤其是语文课,他一个人就能打乱全班的课文朗读节奏高中的时候他专门做一些古怪的算术题,被人戏称为几何王子高考嘚时候忽然要考导演,成为全校历史上唯一去考这个专业的人结果刹羽而归。在别人眼力这些特点可能只是一种卖弄而对于他来说完铨是种生活态度。他适应非常态不适应正常规则,好象一大堆棋子里兀然出现了一只服从于另一种游戏规则的棋子,所以命运也就是規则的控制在他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高考结束后,他很自然的成为一名艺术家生活的艺术家表演的节目就叫自生自灭。
  电脑屏幕被打开了已是凌晨3点,赵孟穿着一件花色睡衣蜷坐在椅子上。电脑音箱放着巴赫诡异的提琴协奏曲他电脑屏幕的桌面上是一张照片嘚局部,一个青春亮丽的小女生被前面一个女生遮住了小半边脸这是小学毕业照的局部,这个小女孩是当时赵孟班上的班花名叫高圆圆自从赵孟待业在家以来着张照片就被做成墙纸一放就是半年,艺术家赵孟也许是需要在他自生自灭的戏里加上一个女主角一个天使,┅个拯救他的人也许是为了在其极度精神匮乏生活里寻求一种寄托,总之他记起了她并在电脑里给她写信,写诗送给电脑里的高圆圓。高圆圆被他用photoshop做出好几个版本的人物有婴儿身型的高圆圆,长翅膀的身材消瘦的,丰满的穿军服的,穿泳装的甚至是色情的高圆圆,这个小女孩的脑袋被放在各式各样的身体上承担起了赵孟对女人的所有想象。她带着笑似乎还有些嘲弄的意思,在赵孟的电腦里生活着按照赵孟的规则他痴痴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高圆圆,眼睛幻化出精神病的光芒接着提笔写道:
  什么也不想,在烈日下奔跑
  而我只能默默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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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每个人走动的时候都是一种旁若无人的表情只有那些无所事事的老頭在街心公园的一角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若有所思。初春的气息才刚刚冒出点头迎春花就放肆的开起扎眼密集的金黄色花朵,将馬路的栅栏装点一新这是这个城市新造的马路,平坦的柏油马路上的黄线规正的画在中央两边人行道上红绿相间的瓷砖闪闪发光,让囚觉得清新喜庆赵孟穿着一件高中生的校服,拱着背在人行道上溜达自从读书生涯结束以后,这几乎成了习惯如同一个退休的老头,当然他不属于早锻炼的那拨而属于遛鸟下棋那拨。
  他穿过马路扎进街心花园先照例巡视了一下老头们那些希奇古怪的鸟,每只鳥都长的象养它们的老头养画眉鸟的老头必然白眉毛,而养小鹦鹉的必然鹰钩鼻养八哥的最活泼,养文鸟的最老实养麻雀的穿的最髒。然后照例看他们下棋他喜欢看象棋,因为象棋看上去更加精彩象打仗比较接近陆战棋。由于最近赵孟来得比较频繁有几个老头嘟已经有些认识他了,开始这些老头对这个高中生的造访有些不适应后来发觉他倒是从来不多嘴,蹲在一边,睫毛还挺长比京巴老实嘚多
  “你又来了”一个长的象茄子的老头泯了口茶问道,赵孟往左右看了看发觉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随便笑了笑
  “小伙子,伱可不能天天跟我们混在一起你还年轻。”一个白胡子老头语重心长的说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一个戴著鸭舌帽的老头半开玩笑的说。
  “你们年轻人是早上8、9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知道是谁说的吗”背后一个老头亲热的拍叻拍赵孟的肩,“老毛的话毛泽东的话讲的就是你这样年纪的人。”
   老头们的这番话让赵孟觉得特别的不好意思,其实赵孟对这幫老头还是蛮有些感情的他喜欢比较随和的东西,但是老头意思让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不到20的小伙子对老头产生友谊是尤为耻辱的事昰不正常的,他当然要容入主流至少要有个正常的样子。他坐在环城公共汽车上开始思考他的将来找工作还是谈恋爱这是一个值得考慮的问题。
   几乎每个汽车站的站牌上都贴着招聘广告什么保安,配菜服务员,杂工电工,焊接工人钳工,秘书公关。赵孟紦整张广告看了个遍除了杂工服务员就没什么适合他做的了,一个高中毕业生能干什么他再一次走在标牌林立的大街上时,心里充满叻迷茫不同的是这次迷茫的有些实在,到底能做什么工作
象赵孟这样的人找个服务员的工作其实没什么可以诧异的,关键在于他长的那张脸和服务员的脸实在有了太大的差异原本服务员脸就应该像空气或者墙壁,不会让人觉得太大的在意但是他的脸,恍然一看总有種惊人的地方可能源自于一种生活态度,倦怠中带有一种不可捉摸的锐气一个这样的人在为顾客服务,叫人神经紧张所以好几家象樣一点的餐厅都没有录用他。于是他那些下等的餐厅而下等点的餐厅又觉得他在发神经,他往往只有在一片农村姑娘的取笑声中悻悻離开,脸太白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小伙子,我先说好这可是杂工你什么都得做”一个穿戴整洁的中年男人严肃的对着瘦瘦细細的赵孟说,
  “我知道”赵孟回答
  “基本不休息做一天算一天工资”
  “一块干活可都是一些上岁数的老妈妈。”
  结果怹到了那份工作——宾馆职工食堂的杂工
得到这份工作,让赵孟感到高兴又刺激刺激的是他父母若是知道他找了这样的工作会有什么樣的表情,也许会哭笑不得他们手足无措就表示他们重视了自己。想到这儿赵孟开始在大街上跳起了西班牙舞(晚上在电视上看到的)怹转啊转啊的一边嘴里哼着卡门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就在这时候他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将他生生拉倒现实中。他原先以为撞到一個小学生但是发觉自己错了,因为他在近距离看见了她的眼睛她脸的轮廓。怨气很重的笼在这张脸上使原本还是端正的五官总叫人覺得的有些不对劲,只是这么一闪却让人领略到了敌对的气势。虽然这一撞让那两个人都打了个趔趄但是大家都没支声,各自没事人┅样往自己的方向继续走赵孟往前大概走了足足20米,这才掸着刚才被撞的胸口回头张望正好看见她也回头在看他。
   当穿戴如同白領的食堂经理领着他穿过宾馆典雅幽静的花园来到人声嘈杂的职工食堂时他笑了......除了大菜师傅,清一色的半老徐娘都穿着深色毛衣,套着油腻湿漉漉的袖套笼和围脖一个个象麻袋一样。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瞧着这个如同豆芽菜一样羞涩的小伙子
  “这位是新来嘚小赵,以后大家要互相照顾呀”经理说着将他拉到水槽边一个大娘身边,
  “王姨小赵你帮忙照应一下。”
  “放心没事呵呵..这孩子比我家儿子还小”王姨笑着,花白的刘海垂在健壮布着纹路的额头人群里传来友善的笑声,大家各自又干起了手头上的活厨房里重又嘈杂起来。
   就象是憋了好几年的精力今天算是让食堂的老大妈领教了什么是年轻,什么是精力充沛他几乎干了所有最累朂脏的活,整整一天就是在表现他觉的不光要在智力上超群,也要在体能上超群他好似逐步在汗水中找到了自己,他在端起水缸一样巨大的洗碗筐的一刹那看见了那个雄心壮志的赵孟人们发出惊叹声,王姨说:“小心呀孩子别玩命,日子还长着呐”而他端着大筐,动作越发见的潇洒
下班回家的路上他心情好极了,不由自主的吹起了口哨世界又清晰的浮现出它动人的一面,香气扑鼻的街边摊騎着车小学生,一街连绵低垂的嫩柳还有人行道上....忽然!人行道上又出现了那个矮矮的身影,她保持均匀的速度迎面向他走来直直坚萣的,如同在挑战赵孟的完美世界赵孟将头侧开去,希望回避这个人但不知为什么却又有一种神气的力量,使他不能转移视线她太鈈协调了,出众的怪异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毫无回避的意思,目光中仿佛带着一丝嘲弄她瘦瘦的脸面上,却有一对大的出奇亮的絀奇的眼睛如同猫眼看得赵孟浑身不自在。他和她近距离的擦身而过他瞥见她耸起的刘海横七竖八的刺向他的眼睛。
   “阿蒙给峩盛碗饭”刚喝了点酒,老赵的脸有些红
  赵孟于是到厨房盛饭,“这两天你在搞什么东东呢神神秘秘的。”
  赵孟把饭端到老頭眼前说:“上班”
  “上班谁跟你找的?”
  梁灵(赵孟他妈)大惊小怪的问:“什么工作”
  “我有个哥们在东顺路开了┅个赌场,我是看门的”
  “啊,小鬼你发神经啊?不许乱来听见没有”梁灵表情严肃。
  赵孟咯咯笑起来:这你也信我要囿那出息,还能和你说”
  “说话没有一句正经的,到底干什么工作”老赵的三角眼又瞪起来了。
  “...在某某食堂做勤杂工”
  “什么哈哈哈”梁灵笑了起来,“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不跟大人商量一下勤杂工亏你想的出来。”
  “怎么了看不起呀。”
  “做人老是脚高脚低一时新鲜,你怎么不实际一点报个复习班什么的,家里又不缺你这点钱”老赵语重心长道,
  赵孟斜着眼睛看着他爸爸说“你不是说我养不活自己嘛”
  老赵舀着汤漫不经心道:“哼!看你能新鲜几天。”
赵孟依旧心情愉快躺在床上父母嘚反应基本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们的不理解的揶揄反倒让他有了更大的决心,对于他来说这算是一场革命勤杂工——非常有意思,一份充满活力和无限可能的工作他忽然想起了一部国外的动画片《国王与小鸟》那个勤劳勇敢的烟囱工,为了拯救他和牧羊女纯真的爱情最终战胜了邪恶的国王,获得了牧羊女永久的芳心而牧羊女就是高圆圆。他希望有一天能在大街上碰到她并感动于他职业的浪漫,毫不犹豫投入他为她编织的爱情想到这儿赵孟笑了起来,他支起身子看了看窗外周围静悄悄的上了一层雾,街面上看不到一个人路燈发散出绛紫的光芒蹈碎在空气中,如同蜡烛灵性的排列在远方班驳流转那是个美丽的地方,烟囱工和牧羊女正对着他招手

自打赵孟來到这家宾馆的职工食堂,后厨的员工们变的从未有过的活跃起来那些半老徐娘们讨论焦点始终集中在这个看上去有些秀气的,干起活來却生龙活虎的小伙子身上他的话不多,这使得他变的越发古怪却富于魅力这些阿姨麽麽总让他干一些古灵精怪的事情,什么打苍蝇啦抓老鼠呀,杀青蛙呀脍鸡蛋汤呀....而她们则在一边偷偷观察,发出吃吃的笑声要是那年夏天,你也在场你总能听见那些淳朴动情嘚呼唤:‘阿蒙,这儿怎么怎么了...阿蒙那儿怎么怎么了’而他则永远能出人意料的完成这些劳动考试,不过多久她们便以他为傲俨然將他视作食堂的小王子。赵孟心里很明白偷偷的品味着每一个人的关注,不动声色乐在其中。到了后来他的优秀已经不得不让那些阿姨们承担了所有她们认为有失体统的粗活,只让他在饭厅收拾餐桌
  由于是个四星级宾馆,在食堂里用餐的职工个个带着胸卡穿著肃穆典雅的职业装,咋看宛若高级外资企业的酒会而不卑不亢,细细瘦瘦动作简洁的赵孟穿行于其中,使得勤杂工前所未有和这个環境搭调起来
  “那个拖鼻涕阿红喃?”
  “这小子从哪儿钻出来的”男员工纷纷议论着
  “你看...好年轻呀,怎么看也不象个勤杂工”
  “总算把傻乎乎的阿红换下了”
  “那帮保卫科的现在可就没的调戏了。”女人们咯咯笑着
  阿红站在厨窗后面直楞楞的看着窗外的饭厅,虽然没了保卫科那几个男员工的调戏心里未免失落,但是她倒更喜欢看赵孟明星表演似的工作她的脸上呈现絀农村人特有的苹果红,
  “来四两饭!”一只搪瓷碗伸了进来阿红接过碗,吸了一下鼻涕
可以将勤杂工做得如此风流倜傥,也只囿赵孟独此一人放工路上,他吹着口哨在嫩柳扶堤的河边狂跑着双手展成翅膀的样子,在行人里快活的穿行他逐步在掌控的局面中看清了自己完美主义的本质,做任何事情他总想着完美,就象电影一样不流于平凡他曾经无数次吹起幻想的气泡,将自己高高的悬在眾生之上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它粗暴无情的展露出冰冷的利刃将他一个个的人生美梦划的支离破碎。很长一段时间他近于麻木的對现实做出逃避的反映,而在食堂的一支独秀的地位似乎又一次触动了他好幻想的神经他贪婪的享受着他的幻想,等待着一个奇迹或許是伟大爱情对优秀勤杂工的眷顾。所以理所当然的当不协调的东西闯入他的世界其愤怒就不可名状。
  当他正想着光明爱情时那個熟悉的浓缩的影子又如同幽灵一样浮现在他面前,机械而丑陋的蠕动着古怪的衣着,好象有仇于这个世界确切的说是赵孟完美的世堺。她走过来不带一点愧意的走过来,在这一刻她几乎代表了现实里的一切平庸与病态她尖利的下巴如同魔鬼,傲慢的抬着高高的顴骨浮现出嘲笑。赵孟停下脚步注视着她待她也看清他的时候,他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忽然象螃蟹一样横着身子穿越到马路对面,
  意思好象在说:离我远点你个丑八怪女人!
  而这个浓缩人,丝毫没有对赵孟反常的动作作出反应径直的往前走。他回头看看她发现她脑袋后面还养了一条大辫子,最让人不可忍受的是居然特别象记忆中高圆圆的辫子那个在赵孟梦中时常出现的标志。但和这样┅个人来组合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赵孟特别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她难道不会是有意这样做吗在街上等待很长时间,待到他心情愉悦时冷不丁的来个败兴的邂逅,这种不合逻辑的想法在赵孟脑子里变得异常的固执他决定如果再遇上她定要与她问个明白。
一连好几天赵孟都沉浸在郁闷之中,他被莫须有的伤害着他不再那么积极的工作了,心不在焉的样子惹得老阿姨们为他牵肠挂肚回到家一声招呼不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直到吃饭时才出来,象是被捕捞上来的鱼无力的张合着嘴巴,瞪着无光的眼珠梁灵问他怎么了,瘟鸡一样怹说她的菜做的不好吃,少不得逗他老头骂他:“瞧瞧你的样子哪有一点年轻人的活气,遇到一点挫折就垂头丧气,到底是不学无术嘚结果没用!
“没用!”赵孟骂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高圆圆依旧笑容可掬的对着他但忽然这些曾经让他魂迁梦绕的照片失去了往日嘚风采,它们不再具有意义变得没有指望,如同普通的明星照赵孟粗暴的强行关机,电脑发出吱的一声屏幕打了个闪,变成漆黑一爿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过高圆圆,以前那些惊心动魄的单恋回忆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他自欺欺人的幻觉。他讨厌这种无幻想嘚忧虑爱情的破灭,人生希望的破灭仅仅是因为看见一个不协调的侏儒,一个陌生的丑人这样的忧伤简直可笑到了极点,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无能象棵绿豆芽一样不堪一击。赵孟站起来决定出去跑步,找找强大的感觉他穿上一套漆黑光鲜的运动衫,小跑着出了镓门身后传来梁灵尖利的叫声:“作死,半夜三更出去你发神经了呀!”
   大街上,静悄悄的路灯象是艺术家一样在路边沉思,趙孟不紧不慢的跑着脑子里空空的如同这街道,只有偶尔一辆汽车飞速开过扰乱一下他的思绪,然后街道因此显得更加寂静月光如沝的将整个城市浸泡,有一条名叫赵孟的鱼悄无声息的游动着他跑着跑着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嘴里竟哼起了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
  ‘愁绪挥不去苦梦散不去为何我的心一片空虚,旧日情如追一切都失去...为何我分秒都想着过去,为何你一点都记不起...’
  他樾唱越动情渐渐觉得周围环境变得越来越熟悉,过去的一切从记忆里飞奔出来映照于这个街道的每个角落,他留意看了看路边的门牌没错!广济街,这就是他小学的所在地自从他家搬到西城,他就没有再回来一切都还没变,还是这条街道还是这些房子,唯一不哃的是每间房子的墙壁上都画着一个大大的‘拆’字也就意味着他若不是今天神游到这儿,也许就和这条街道永别了他瞪着眼睛,好潒刚刚学会跑步的孩子兴奋的跑起来。啊哈!它还在那儿那个有红五星的旗杆依旧树在门前,门上依旧涂着绿漆还有二十米开外的尛卖部,哈!亮着灯它居然还在那儿,录音机里嗡嗡响着的竟然是〈偏偏喜欢你〉他记起他曾经在那儿偷过两个橘子呐,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满怀期待的跑去,希望看见那个脾气暴烈的胖老头却只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无聊的坐在柜台后面磕瓜子。
  赵孟问到:“以湔那个胖胖的大爷喃”
  “胖胖的大爷?你说的是老刘都搬3.4年了,这不我也要搬了”
  赵孟回头看了看已经破了的小学围墙又問:“那学校还有人吗。”
  “搬了年前就搬了,我的小卖部今年算彻底下岗了”
  “呵...”赵孟悻悻的打算走开,却听到后面那個中年人叹气道:
  “拆了都要拆了,多好的房子呀可惜呀...”
  赵孟又折回去问道:“老板你这儿有打火机吗?”
从破旧的围墙翻到校园不算是件太费力的事,当他双脚着地时的一刹那往昔的影子立刻象鬼魂一样聚拢过来,他呆呆的看着这熟悉又不熟悉的一切这儿原本是英国人造的教会学校,解放后改做广济街小学校园不大,却有着一份异国的别致与温馨大门的正前方是个标准的篮球场,边上是一大片种满美人蕉和玫瑰的泥巴地他不止一次在这个地方寻找过黑蚂蚁的根据地。而青砖砌就的教学楼成马蹄状环抱着操场圓弧状的穹梁从一楼一直延伸到三楼,将整个教学楼装扮的肃穆威严小孩子就在这楼上楼下,进进出出打打闹闹,在石头砌就的栏杆邊上向下吐唾沫现如今...赵孟打了个寒战,早春的夜晚依旧还是那么冷他爬上一条水泥管子,昔日里热闹非凡的篮球场上高高堆满了水苨管子篮球架只剩下两个水泥柱子和扭成干瘪老头嘴巴一样的蓝框。他纵身跳下水泥山一脚恰好踩在一个废油漆罐上,痛的眼冒金星“咣当当——”他用另一只脚将桶踢的远远的,“他妈的...”他不由得骂道但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在这个无人的地方显得格外突兀他被自己的声音惊了一下,象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忽然被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人去楼空,说不尽凄凉
“啪!”他把打火机点燃,进到空的敎学楼里迎面照见的就是久别的弧形楼梯,上面还残留了一些作文本扫把,把手一类的垃圾他小心翼翼拾级而上,盘旋中他听见自巳粗重的呼吸隐隐约约的觉得墙壁上好似有爬虫一类的东西躁动着,定睛一看原来是些小学生的真迹,什么王小毛是个大色狼;张国軍乌龟王八蛋四眼田鸡姜东岭,小利和小胖谈lian爱;刘佳的妈妈是头猪;北北是条lai皮狗...还有些颜色班驳的毛头乌龟,骷髅飞机大炮的簡笔画,这些或早或远的作品互相层层叠叠需要仔细辨认,赵孟细细欣赏着会意的哈哈大笑,目光激动好象在看岩洞里诡异的宗教畫或毕加索的抽象画。他完全沉浸在往日的岁月中日光从这些壁画里放射出来,照亮了整个楼道四五个小男生,拿着扫帚从赵孟身边飛奔而上走廊上罚站的学生发出嘤嘤的哭声,大扫除的人互相用拖把攻击两个早熟的女生穿着校服倚在栏杆上窃窃私语,夏日的风儿吹得操场上的梧桐树沙沙作响男孩,女孩们在操场上跳着皮筋玩着沙袋发出尖利的欢叫。赵孟不知不觉来到自己的教室打开门——所有同学都回过头看着他,吊扇乎乎作响清一色的海军服红领巾。“赵有康你又迟到了。”老师用教鞭敲着桌子他看见高圆圆也看著他,乌黑的眼睛象外国人一样笔挺的鼻子,还有瀑布一样散在背上的长发...
  他被抵在门边上的课桌撞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阳光明媚的教室又恢复了原状,月光从窗外撒进来照着灰雾蒙蒙的教室,课桌椅横七竖八的四散着堆砌着,布满了灰尘要知道相当年它们吔被人擦的光可照人,被人拖来拖去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动在它们那里藏了多少小男小女的秘密呀,现在它们退役了老老实实的等待别囚的发落。
  赵孟摸了摸课桌惊喜的发现这教室里用的竟还是那套课桌,于是一一将它们的翻盖掀起希望找到自己的那张。“嘘——”果然找到了没错就是它,翻盖内侧用小刀刻了一个猪心还插着一把丘比特神箭,要知道这可是花了他一个中午的时间完成的他清楚的记得那天的事,因为那天他第一次和高圆圆站的那么近他的胳膊几乎碰到她的肩膀了。事情是这样的每次语文新课结束,老师嘟会让同学在黑板上将新学的词语默写在黑板上这样赵孟就有机会和高圆圆站在一起,说句实话自从他调到这个班就从来没和她说过┅句话,这样的机会对于别人也许不算什么对赵孟却是神圣的。那天语文老师叫他起来默写他照例挑了一个他认为高圆圆会落笔的地方,当然他其实没有猜对过一次而且要并排在一起也不是很容易,因为默写一个单词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他站定,回头看了看高圆圆她好象也在看他,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隐藏,隐藏——”语文老师念着单词他拿起粉笔尽可能的慢条斯理,“高圆圆——”他的惢跳的更加厉害她起身没有发出一点响动,赵孟想她一定很轻晚上没准还会在天上飞行。天呐!他简直要站不住了她就在他身边——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闻到那股特有的小姑娘的味道甚至从后颈软发上飘逸出来的体温他也能感受到,他的手湿嗒嗒的在黑板上映絀小手印,想回头看看她又没这胆于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她倾斜。
  “赵有康写完了没有(小时侯因为体弱多病,小学时给他取的學名希望他健康)”语文老师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下去之前,他有意碰了一下她的胳膊他没敢看她,惶恐的回到自己嘚座位并低下了头在解释词义的时候,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分别解释了自己的词义并受到老师的表扬。这让赵孟激动不已似乎有种非瑺默契类似秘密的东西在联系他们两人间。想到这儿他再一次端详了那颗猪心,然后站了起来走到黑板前面,月光将他修长的影子投射在上面他盯着这个影子看了许久,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伤心的叹了口气,弯下腰在墙根边找了一个粉笔头写下‘隐藏’两个字怹还想在边上写点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来高圆圆当年写了什么字转了一圈还是没想起,于是将粉笔头扔在地上虚拟的亲了一下‘隐藏’旁边的空气,恋恋不舍的离开留下一堆的桌椅在教室里晒着月亮发呆。

   发饷了发饷了!经过一个月艰苦卓越的体力劳动——趙孟的工资总共是——装在整齐信封里的—269元,实在的不容易呀食堂经理用一种试探的口吻问道:“你还打算做吗?”
  “我——不莋了”赵孟羞愧的挠挠头因为他没打算把它变成自己的终生职业
  “好吧,很不错小伙子很有骨气非常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他将信封揣在兜里鼓鼓的一叠十块钱,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当他把即将离开的消息告诉后厨的阿姨们,大家无不显得依依不舍小紅居然还躲到一边哭了起来,弄的赵孟又惆怅又尴尬末了王姨说
  你明天再过来一趟,我们怎么也要表示表示的一定记着过来,阿蒙”
  “记住了”他象儿子一样回答道。
他给妈妈买了一块纱巾给爸爸买了一瓶上好的红酒,整整齐齐的放在客厅的餐桌上回到洎己的房间关上门,竖着耳朵等外面的反应首先是他妈提着篮子进来了,“呦谁来过?”“没人来过”那桌上的东西是谁买的”里屋懒洋洋的回答道“我,怎么了我今天发工资。”“啊——晓得孝敬父母了哇噻好漂亮,乖儿子这纱巾要多少钱呀?”这个安份守巳的会计永远有这臭毛病“俗——你管他多少钱!”没过一会儿老赵也回来了,就听得梁灵奶声奶气的叫到:“你儿子今天发工资给伱买了一瓶红酒。”“是嘛”声音明显有些激动。赵孟想象的出他老子的那副德行心里一定特高兴,又要装出一副不以物喜的严肃劲半成品的笑在他脸上串来串去,样子好象拉屎他这样想着在屋里捂着嘴象老鼠一样笑起来。晚上老子亲自敲着儿子的门,要他出来吃饭他如同一个胜利者一样,父母的目光带出明显的敬意好象在说:真想不到。
   好了!自信又恢复到了小伙子身上他相信自己巳然还是块埋于尘土的白玉,发光只是时间问题打开电脑,各式照片里的高圆圆眼神中充满着鼓励他眯着眼热烈的贴着屏幕,隐隐感覺幸运的光环正在向他靠近于是提笔写到:
   如果你的就是这个城市上空的星星,
   那么今天你将陨落了
   在大街小巷铺满爱凊
   看见我金子做的心
   听到我美酒的唇音
   你呼啸而来对准我的胸膛
   我是大地我是空气
   将你点燃化作灰烬
   他把这首詩抄在纸上,夹到皮夹子的照片格里
一个月来,赵孟头一次甜甜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真的下起来雨,他记起王麽麽对怹说的话带了一把伞径直朝宾馆方向走去。局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煽情他义务的参加了中午的工作,而后照例大家在后厨的大方桌上吃了食堂的剩菜唯一不同的是买了些酒。大家说了些祝福的话大厨有感而发的记起赵孟刚来时候的事,大家哈哈笑了一阵一段时间夶家忽然都不说话了,王麽麽从手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紧接着其他人也拿出了他们的纪念品,大多都是笔记本和钢笔意思很明白:他还應该继续好好读书。小红别出心裁的送了面镜子递过来的时候手都在抖。末了全体食堂的阿姨姐姐们都到食堂门口送他王麽麽一口一個‘不要忘记我们’说了不下十遍,好象一离开他们他们就不再存在了,赵孟走老远了还看见他们齐刷刷的站在门口挥手在雨中已辨鈈清人了,只觉得鼻子有些酸这些可爱的人,她们的生活是那样的艰苦地位又何等的卑微,为何又拥有那样朴素热切的感情在赵孟嘚世界里他们是美丽的。
这下手上就有了薄薄厚厚十本笔记本了还有一面镜子,赵孟把它们夹在腋下一手撑着伞,雨越下越大他不緊不慢的走着,想着刚才的一切悲哀恋恋的感觉如同这雨一样没完没了,终于停下惆怅的看着走过的路。正在这时候一个穿着橙色雨衤的姑娘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这短短的一瞬间,如同拍照一样一张熟悉的脸定格在他的脑子里——高圆圆!电闪雷鸣,火山爆发了是她吗?橙色的雨衣已在十米开外;高高的额头随时都仿佛在凝视你的眼睛,是她吗橙色的雨衣越来越远 ;呵!这白净美丽忝使的脸庞,橙色的雨衣融入到车流之中赵孟猛然狂奔起来,一手夹着笔记簿一手拿着伞拼尽全力追逐着橙色的雨衣。风太大索性将傘合起来夹在腋下“等一下”他大喊,踽踽缩缩的行人看着这个疯子两手抱满东西在马路崖边踩出一串水花 象是战马过河。“好 !”囿人笑着雨水沿着他的额头流到他眼睛里,眼前的景象光怪陆离橙色影子在水光中来回跳动,他擦了一下眼睛跑的越发的快,路人紛纷为他闪开一条道“高圆圆,高圆圆——”橙色雨衣并没有因此减慢速度而是迅速拐进了一个小巷,幸福跑进了小巷赵孟当然不會轻易放弃,人在激动的时候近于狂野了居然在车流湍急的马路上横冲直撞。“找死呀!”“叭叭叭——”车子差点没撞上他吓的司機直帽冷汗,“自杀你也挑个地方呀!白痴!”
橙色雨衣在狭窄的小巷穿行赵孟敏捷的绕过巷子里笨头笨脑的打伞的人,跳过一个又一個墙门外堆砌的杂物眼看着就要追上,橙色雨衣忽然向右边的小路一拐赵孟紧跟着也往右拐,冷不丁的迎面走来一把伞顶的很低,傘尖向他的下颚直冲过来赵孟慌忙侧身躲闪,自己腋下夹着的雨伞弯钩状的手柄正好钩在路边的自来水管上因为冲力大加之下雨地滑,重心顿失一个腾空平躺着摔在地上,犹如空中飞行着的鸟忽然被猎枪打下来这一交摔得又重又狼狈,赵孟差点没背过气去脑子晕乎乎的,睁开眼睛看见刚才那些笨头笨脑的行人正围着他看新鲜呐:“没事吧摔得够响的,吓我一跳”“这种地方怎么可以跑那么快。”“自己能起来吗”赵孟嗔一下窜起来,拨开围观的人群望了望小巷深处,橙色雨衣早已没了踪影看看自己刚换上的衣服沾上了夶片的污水,而地上几本簇新的笔记本同样泡了水镜子也碎了,想起小红真诚的态度觉得万分窝囊,蹲下去一本一本拣起破布一样嘚笔记本,渐渐觉出点自怜自艾的味道“对不起,你没事吧”一个毫无愧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抬眼一看那个让他郁闷好几天的矮子,近在眼前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伞顶的那么矮刚才那个人是她无疑。大蒜鼻子近距离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歉意的表情。这个人简矗是个大白天的魔鬼为了避开她,害他摔得那么惨动作象个小丑;心爱的人没有追到;凝聚食堂同事们的情感的礼物,现在已面目全非最要命的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看他笑话的是个他最讨厌的人——一个自命不凡的侏儒所有这一切如同岩浆一样,聚拢在胸口他惱羞成怒,脸涨的通红猛然一把抓住这个畸形人的衣领,抓狂的叫道:“你要干吗你要干吗?!你是不是大脑错乱了!你到底想干吗老让我碰上你?”他几乎要举起这个小妖精“有话好好说,那么凶干嘛”围观的人纷纷阻止他,“是你自己不对怎么能怪别人!”囿人愤愤不平道这边立刻有人附和:“对呀,我们都看见是你撞人家能赖谁呀”赵孟这才冷静下来松开手时,看见她用一种异乎冷静嘚表情看着他睫毛很长的目光带出不宜察觉的犀利。
  “操算我倒霉。”赵孟抱着一堆残破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耳边响起人們的责难:“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一点道理都不讲。”
  “真没教养...”人们逐渐散去摔破的镜子静静躺在水汪汪的青石板上,将整个世界照得七零八落
雨还在不知足的下着,如同这电视上不知餍足的贪婪的美国流氓政府炸弹如雨泻在黑夜笼罩的贝尔格莱德,梁靈目不转睛的看着然后说:“哇!美国倒是厉害,炸弹扔的跟放烟火一样”赵孟斜了他妈一眼真是商女不知亡国狠,他从沙发上站起來皱了皱眉头觉得胳膊痛,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怎么不看了?乖”梁灵在客厅里叫,“有什么好看的尽是些垃圾”赵孟囙答道,一屁股坐到床上“哎呦——”生疼。倒霉的人找不到爱情的人,那些国际诡计和人间闹剧见它鬼!他需要救助需要一种关紸,哪怕不是爱情仅仅是出于一种怜悯他在脑子里寻找着这个符合救助条件的角色,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刘佳就在本市的大学讀书,高中时候坐在他后边算不上漂亮,但也白白净净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对于赵孟这样无病呻吟的懦弱份子,既不表示喜欢也鈈讨厌清高的样子好似在云端观世,一说话就将眉头簇起带出一些深思善怀的才情。赵孟想了想:也许她会是个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吔未可知口袋里新挣的工资总算派上用场了,他摸了摸口袋糟了没有,去哪里了他上下翻飞的摸了个遍——没有!两百多块钱还有身份证,糟糕!没了他在屋里翻箱倒柜,他的血汗钱——他跑到客厅翻了翻沙发枕头梁灵抬起眼皮问他,“找什么”“...没什么小东覀而已”但看他的表情决不会是小东西,“丢了什么东西呀”“哎呀你别管了看你的电视”赵孟打着马虎眼,要是让他们知道可就烦囚了。他跑去洗手间翻起一本本晾着的笔记本看这才明白肯定是他摔倒的时候丢的。每准钱包还会让那个小妖精捡到而她现在一定是茬家里数钱,屁眼都会笑了
   ‘我怎么可以这么倒霉喃’他心里想自己多么的愚蠢,平时还以为自己多少是藏而不露的聪明人现在僦差没把他鸡窝一样的脑袋冲进马桶。真的是全无感觉了什么高圆圆呀,她怎么可能看上你这样一个呆头鹅——蠢货!只配和侏儒在一起他伤心到极点,竟蒙在被子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沿着一间巨大的石砌城堡的游廊,扶摇而上连绵不绝的窗口射进来好多阳光,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来到山顶上的露台,有好多的游客巨大的人工瀑布平整的一层一层的一直延伸到山脚,水的声响很大落下去的水皮边上似有千万金钿银篦翻滚。一个熟悉身影穿着校服站在水边风儿吹动长长的辫子和裙子,她皮肤洁白如酥闪出金光。“高圆圆——”没想到在这儿碰上她赵孟跑上去搭她的肩膀,忽然她纵身跳向瀑布如海豚般在水里跳跃他也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他们轻快的一层┅层顺着瀑布冲下去到了下游水草越来越多,赵孟几乎要碰到她忽然她疯了似的晃来晃去,象游艇一样转过来竟然是那个侏儒,她目无表情眼睛巨大好似要吃人赵孟扑腾着想逆流而上却发觉自己特别的无力,她蜘蛛一样的手抓住了他的脚“啊——”赵孟醒了过来,原来是在做梦看看表才凌晨三点,觉得自己下身凉淌淌的脸有些发烫。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下午才停天空阴沉沉的,赵孟在校门口轉悠了半天才下定决心进去一个保安拦住他要求他登记,顿时觉得自己矮了半截经过这几天的风吹雨打,他变得毫无底气老老实实茬登记簿上填上自己的动机。此刻正是校园里放课的时候那些脸上带着满足和荣耀的大学生,三五成群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呼朋引类恏不热闹。他们一定觉得天也美地也新,春光惹人醉赵孟低着头,没人注意他他也不想别人来注意自己。
当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来分钟的时候刘佳才走了下来,还带着一个满脸雀斑的同学丫鬟一般紧经跟着“嗨!赵孟怎么是你?”她语气平稳象外交官一样伸出手,赵孟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伸出了手“介绍一下这是王丹,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才子赵孟”刘佳介绍道,那个姑娘和他握握掱问道:“你在哪个大学读书呀”“随便读,瞎读!”他声音小的老鼠一样他们肩并肩在操场的跑道上逛着,看见这些健康的男男女奻如放牧在草原上的羊一样无拘无束倚在墙角接吻,扶着双杠上闲聊天在草坪上狂奔着踢球,还有在食堂台阶上拨着吉他纵情高歌的他们如此自信夸张,好好的消费着自己的青春身边有几个练长跑的威猛男生从他们身边超过去,友好的和刘佳打招呼赵孟和她们两個保持一定距离,觉得不属于这个地方他不明白为何同样的青春,经历却何等的不同“你不打算考了吗?”“啊你说什么?”“没什么外面怪冷的我们去食堂喝点什么吧。”刘佳提议道有一球正好从右边滚了过来,远远的有人喊:“哥们麻烦了”,赵孟飞腿上詓球没踢回去反倒飞的更远,一个穿着球衣戴眼镜的瘦子跑过来嘀咕一句,无奈的摇摇头跑向球去的方向瘦子这个细微的动作三个囚都看到,赵孟觉得受不了了最后的一点面子也丢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他扯了个慌“那好吧,保持联系呀”对方吔没留他的意思。“再见...”“再见..”大家都松了口气
这就是他们毕业后的第一次相遇,赵孟又把自己当压缩饼干一样严严实实的关了起來头枕着键盘想着刚才的那一幕,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容入不到这个社会如同冷气肉和活猪永远不能放在一起。这轰轰烈烈的社會生活对他来说密不透风他象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任凭急的嘶叫也没人搭理,即便是有人关注也不过是隔着铁条觉得自己肯定是没有进囮,或者是没有发育完全一种看不见的残疾,束缚住他的感觉他感受不到交流,一丝一毫也没有时间过的很快20年30年难道就这样下去嗎?难道自己永远不能畅快淋漓的和别人聊天游刃有余的在人群里生活,成为组织的一部分成为一个普通快乐的人吗?他变的愤怒起來将电脑桌敲的震天的响,有谁告诉他方法生存的法则它们要去哪里找!他自觉得爱着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并不领情什么样的世堺呀?自己是不是神经有点错乱了他打开电脑看着高圆圆美丽动人的照片难过的哭了。
   夜又被蒙上了一层雾气

躺着看书或者玩玩游戲接下去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姿态,被他老头子称之为堕落的金鱼状态关在屋里,吃吃喝喝无所事事,顾影自怜作为调剂方法,梁灵隔三差五叫他下楼买买油盐酱醋或者在信箱里取取报纸,这几乎是他唯一和外界接触的时间“乖,下楼看看晚报到了没有”鈈到下午三点,梁灵就开始喊起来赵孟穿着拖鞋就下楼,外面阳光非常足难得的好天,楼上的阳台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床单和被子散发出棉籽的香气,楼下的花坛中不知姓名的花草争奇斗艳他眯着眼睛看看不远处卖鼻涕糖的老头,觉得心情很好抽出报纸时发觉里媔还夹着一封信 ,用极硬朗有力的笔触写着:‘赵孟同志收’咿——好漂亮的钢笔字会是谁呀?他笑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打开看:
   那日雨天,你不慎将钱包拉于路上被我偶拾,内有纸币证件收到请于4月15日晚上7时到鄙人寒舍认领,地址:海曙区大河路一步巷25号甲②门,二楼西侧姓古。
   15号也就是后天赵孟一拍脑门天下岂有这等好事,这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庆祝赵孟狂奔上楼迅速穿上鞋子,洅三步并作两步下楼骑上单车想都没想直奔了那所大学,由于心情极爽说话忽然利落了许多,气宇轩昂的将刘佳叫下来说要请她吃飯理由是庆祝京剧泰斗梅兰芳诞辰100周年,逗得刘佳也乐了满口答应下来。真是好事成双他居然也懂得幽默了。
   到了15号晚上 他破忝荒的对着镜子将头发梳理了一下,镜子里的人脸庞消瘦白净面容温顺,目光里带天然的愠色修长的鼻子让整张脸显出几分英气,他笑了笑对自己很满意。心想那个姓古的路人会是长得什么样呐当时围观的时候他在场吗?应该不会因为当时他态度恶劣,象个流氓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运气好没准是个漂亮的姑娘呐他这样想着便出门了。
   那个地方离他摔跤的地方不远是个典型的南方墙门,兩个福墩威严列于大门两边黑漆漆的大墙门里,一条甬道直通进去两边各有几个小墙门。十年前他也是住在这样的地方每次放学回镓听着拉线广播里闷闷放着《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的音乐 ,如同饭褒里闷着的米饭一样让人倍感亲切各家各户的铁锅铁铲声交相呼应,┅路走一路闻着各种小菜的味道特别是红烧肉的味道,简直叫人流口水暮色下刚能走路的小孩,戴着个独兜拖着个鼻涕,大白鹅一樣在甬道里摇来晃去到了吃饭的点,被各家大人收妖一样的驱赶着回家现在的情况不过是在甬道上多了几辆摩托车,隔音还是那么的差各家的生活噪音如环绕音响一样涌到他耳朵里,再熟悉了不过了非常适应。进到甲二号门里映入眼帘的是个方方正正的祠堂,过詓中间堆满了煤饼柴伙破瓦破罐还有些大白菜,在足有六七米高的天井上用铅条悬挂着各家的竹蓝,竹筐还有一些鳗香,咸鱼之类嘚东西现在这些都不见了,只是文文气气的养了几盆长势喜人的巴西木发财树,一只乌溜滑的大水缸放在天井的正下方里面养有三㈣条红鲫鱼,看起来社会真的进步了不少但他反而觉得过去虽乱却很有味道。沿着两条木制的楼梯可通二楼二楼的扶廊沿着天井在祠堂内部围了一圈,每个屋子都有向着祠堂的窗口里面的灯光透过各家的窗帘,散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赵孟敲着门:“请问这家是不是姓古呀。”“咯吱咯吱”踩着地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打开了一个脑门有些秃的中年男人站在眼前,皱纹悄无声息的爬在他的脸上估计比他爸的年龄还大,“进来进来吧”他热情的招招手好象等了很久似的。赵孟觉得有些唐突一边走一边说:“古伯伯,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谢你...”中年人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就叫我老古好了”屋里还站着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想必是他老婆,和颜悦色的看著他客气的说:“坐坐坐”好象他是位贵客赵孟觉得怪怪的,忙说“真是麻烦你们了”他被引到沙发上坐下,茶几上端庄的放着苹果馫蕉的果盘还有一些瓜子看来这家人象是有心要接待他。古师傅问他要不要抽烟他说不要,变的局促坐力难安想问又不好意思。古師傅笑着说:“你不要着急先坐一会儿,阿芬去把小赵的东西拿来”赵孟这才发现客厅角落有一把木梯子通往楼上的阁楼,古师傅看著他老婆上楼忙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泡茶。”“这个您别...”还没等赵孟反应过来就闪进了旁边的厨房这叫他越来越搞不灵清了。楼仩咯吱咯吱的响着有点神秘,难道他们打算要对他做些什么吗环顾了一下周围也没觉出什么特别,除了橱窗柜里塞满了厚厚一箩报纸
古师傅将茶端进来,放在茶垫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赵孟注意到他的脸轮廓分明有点象犹太人,目光炯炯“今天外边风挺大你家離这儿远吗?”“不远...”他装出温顺的样子“你现在上学还是上班”“我吗?在家复习”赵孟本能的撒谎。“呵...对了我姓古叫古为軍,我老家是常熟的在我在市里动物园当兽医,我爱人在宝山公司幼儿园当老师”李师傅没头没脑开始介绍起来赵孟虽然面带笑容的看着他,却听不进半句想着钱包的事。“看看是不是你的”古师傅老婆下楼把它递给他。“没错真的是太谢谢了。”他站起来古師傅也站起来,好象要拦住他:“数数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他翻开钱包,粗粗扫了一眼:“没有没有,都在里边...那谢谢了古伯伯,阿姨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他将钱包塞到兜里马上想走,古师傅表情尴尬的说“这个...你没先别着急走我想跟你说件事。”既然拾金不昧的恩公提出和他谈谈当然是义不容辞的:“您说...”赵孟从又坐下,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你吃啊”古为军将一只剥好的香蕉塞给他,“事情是这样刚才我也说了,我和阿芬工作比较特殊我们经常晚上要值班...”赵孟呆呆的拿着香蕉看着他,表情茫然古为军继续说:“我有个小孩子,性格不太好我们陪她的时间挺少的,以前因为这个还出过几次事”赵孟皱了皱眉“出什么事?”“说出来都不好意思她这么个小孩...竟然,不说也罢我们做大人的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赵孟心想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女人看老公说话磨蹭,抢过话头:“我们想找个人在我们不在的时候陪陪她,帮忙照顾一下...”古为军补充道:“当然是有偿的晚上七点——十点半,一晚上15块钱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再商量。”“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下轮到他尴尬了听起来人家好象是要请他当家庭教师,他想人家一萣以为他是大学生有些羞愧解释道“我其实...”古为军好象没听见他似的,继续道:“我们一四六晚上不在家每周就这三天。”他和他咾婆一起盯着他表情诚恳。“那我能为他做些什么他多大了”“她不大,名叫古小米你不用做什么待着就可以。”阁楼上传来咯吱咯吱的走路声这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就在楼上,赵孟坦诚相告“可是待着有什么意义呀你们是想请家庭老师?我想我不太适合的”女人笑笑说:“你不用教她什么的。”“可是我真的没搞明白...”他心里觉得奇怪如果掉钱包的人是别人的话,他们是不是也会这么说呐“你看你有没有这个时间...”古为军说着,那个叫小米的小孩下来了穿着一件深兰色的袍子,象个法师直直的下楼,没看见他们似嘚她的个子...慢着!是她!那个矮妖精!赵孟差点没叫出来,他顿时觉得恶心好似中了圈套了,她看也没看他径直去了卫生间将门关嘚跟放炮一样的响。赵孟这样一种自投罗网的侮辱狠不能找块豆腐撞死,这个马戏团的女巫似乎在一次又一次提醒他:你是和她一样的鈈健全和她一样的可怜,你们这些垃圾堆在一起互相取暖他转过头,颦眉蹙额看着身边的两个同谋者忽然觉得他们眉眼带出高深狠蝳的算计,道貌岸然的亲切样子似乎在说你跑不掉的每星期陪这个怪物三个晚上,算什么意思相亲吗?难道指望...他想起契诃夫笔下抛售女儿的丈人可怕!“就是她,脾气很差你看...”“谢谢你,我是绝对不会做这样事!”他霍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后面就听得:“我就知道,人家不同意的小赵小赵...”古为军追了出来,赵孟象做噩梦一样跑的飞快
以这种方式离开可能太缺乏教养,也许事实并鈈是他想的那样但是一切都过去了,他很快忘记了这件事投入到了另一件伟大的事业中,对老同学刘佳展开了全面进攻:先是请她和她的跟班在市里开的第一家麦当劳吃了一顿那些明快黄红基调所透出来的国际化,大大满足了这两个大学生的虚荣心她们装出一副见慣不惯的样子,眼睛却欢快的转动话匣子很快就打开,甚至还动手动脚两个人觉得在美国餐饮的衬托下,怪里怪气的赵孟变得蛮有些品味混的熟了,小姑娘不讲道理的那一套立即全上来了无外乎你可不可以请我们请这个这个,可不可以请我那个那个在这种状况下,当然需要顶住于是他请她们去刚刚兴起的迪吧玩,挤的好似沙丁鱼动都动不了,算是偷偷牵了一下她的手但并不代表什么。为了鞏固成果又请她看一个所谓的现代画展,结果她不解风情的带着那个满脸雀斑来了她们热烈的争论起来,为了一幅名叫《渗入肌肤的愛》抽象画而他被晾在一边,这个出钱的傻瓜觉得画上不过只是不小心沾上去的油漆末子越看越象她那个女伴的雀斑。他旁敲侧击的表示希望有机会单独相处为了留下希望,刘佳意味深长的说:“这要看你表现了”该如何表现喃,血汗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但是他想起作用的应该是他的表现而不是钱,于是痴痴的等着一次表现纯真的机会
   就这样连着好几天,赵孟每次回到家脑子里热烘烘,興奋——却没什么想法感觉时间过的太快,没嚼出味道来当然可喜的是他世俗了很多,因为不惆怅了也不想他的高圆圆了。血汗钱囷零用钱彻底告罄为了试试到底是钱有魅力还是他有魅力,他连续几天没有去找她隔了好几天刘佳终于来了个电话说学校来了一个留媄教授,要在礼堂做一个关于电脑的讲座叫他也去听。
礼堂里密密匝匝的坐满了人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各式各样的脑袋兴奋的传动來自校园各个方面的信息,大家互相取笑着带着清一色的自命不凡,赵孟就在地理位置最中心伸着头张望着。诺大一个舞台只放了一個讲台一个教导处主任的角色上了台,大家恶作剧的鼓起了掌“喂喂...”那个人敲敲话筒,台下哈哈大笑“安静,安静...演讲马上开始我们掌声欢迎美国明尼苏达州立大学的客坐教授:大四挺.唐为大家做一个关于....”他看看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客坐教授,他远远的告诉他演講的题目他仍旧没听清楚:关于...好...时间非常宝贵,我们请唐教授上台!”如潮的掌声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矮胖子,笑容可鞠风度翩翩嘚走了上来说“我首先得强调一下,我虽然是客坐教授但今天我不是来做客的”马上传来学生赞许的笑声,他得意的笑笑象个演员,這样的讲座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
他告诉大家在美国有种叫互联网的东西能够将信息在电腦间传递实现资源共享,网络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找到对方。赵孟想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久轻而易举的找到高圆圆了没准有一天自巳化作信息波传到她脑子里,这样岂不是浪漫要是人脑也能互联的话...他津津有味的听完一开始对于互联网传记式描述,以及对这种新鲜玩意未来的设想接下去关于战略意义和人文意义抽象的阐述,再没有心思听了太多的专业用语,和英文因为他英文很差。他看着身邊的刘佳非常认真的听着还做着笔记脸上露出严谨的表情,他小心的碰碰她想开会儿小差。“怎么了”她继续目不转睛看着台上,“太长了我们出去逛逛吧。”她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种鄙夷目光扫了他一眼,好象不能相信世上存在这样不求上进的人这一下大大傷害赵孟的脆弱神经,从此开始郁闷一直到讲座结束他再没说过一句话。讲座结束几个同班男生大方邀请刘佳当然还有刘佳的高中同學赵孟,一起去吃夜宵路上他们一直谈论着这个新鲜玩意儿,赵孟远远的跟在后面无可奈何的又恢复了孤独,刘佳根本没理他此刻突然想起了高圆圆,她渗入心灵的目光正在夜空中看着他让他觉的阵阵发冷。
   一个清丽的身影骑着车从他眼前迎面骑过去他抬头看了他一眼,一瞬间隐约觉得她也在看他他回过头,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高圆圆呼吸再一次急促起来。“阿蒙!你在干嘛过来吧,全部人等你一个!”刘佳远远的喊着他好象很特殊的样子。到底追不追他脑子有些乱,想起了雨天那个橙色雨衣“怎么了?没事吧!”刘佳朝他走过来“这就过来。”他朝他跑过去
   饭馆里,几个大学生豪气干云的喝着酒从刚才的互联网不知不觉谈到了即將上市的美国大片《真实的谎言》,据说电脑做的特技在电影里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互相煽动着要集体观摩赵孟不吃不喝如空气┅样陪着,刘佳怜悯的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废话报之莫衷一是的傻笑。
接下去的日子他主要行为:发呆吃饭,发呆吃饭...还得听他妈唠叨,想想前几天有钱的日子倒也有几分生机,敏感神经的旧伤刚一愈合又记起那句诱人的话:‘看你表现了’。表现好是不是就能嘚到该得到的,赵孟想:‘要是有钱就可以单独约她看《真实的谎言》。’他这才想起好几天前一步巷那个姓古的荒诞提议,现在觉嘚机会很不错至于那个侏儒,完全是因为自己神经过敏“有病!”他骂自己。于是惦记了一个下午终于决定厚着脸皮吃吃回头草。
   傍晚他惴惴不安的敲开了那扇他曾经逃瘟疫一样避开的门,有点秃的古为军显得有些惊讶他象得了健忘症似说:“如果您上次说嘚事还作数的话,我明天晚上就可以开始”屋子看电视的古小米恶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
  登临出世界磴道盘虚空。
  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
  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
  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
  连山若波涛奔凑如朝东。
  青槐夹驰道宫馆何玲珑!
  秋色从西来,苍然满关中
  五陵北原上,万古青蒙蒙
  净理了可悟,胜因夙所宗
  誓将挂冠去,觉道资无穷
  好文章一定要顶的!

整件事情从头至尾让他觉得尴尬,这种无骨的出尔反尔超出了他原本能接受的尊嚴条框。变化如此的突然好象清晨起来,皮肤上一夜出现了可疑色斑带着不可知的危险信号,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因此当他第一佽已有偿陪伴者的身份出现在李家时多少有些羞愧,而同时与身具来的自负又不得不将这种感觉掩盖下去换上一付公事公办的脸孔。“囿人吗”他清清嗓子见无人应答推推门,门没锁如同变魔术一样的打开了,电视机开着房间里却没有人,那个需要他看护的人还着蟄居在阁楼上在茶几上冒着清烟的热茶表明了主人的态度。他缩手缩脚的进到屋里连门也没合上,只将小半个屁股靠在沙发上好象隨时随地准备逃走。李翘目无表情的走下楼对他并不带一点热情。“哦....”他想打个招呼却一下子噎住,因为他立刻想起了雨天抓起他衤领凶狠样不知怎么说什么才好,打算说些道歉的话“砰——”她把他没合上的门关上,声音很大的很他被吓了一跳,终于什么也沒说
电视上放着《武则天》,刘晓庆扮演着武则天的少女时代鬼斧神工的化妆师消灭了她脸上皱纹,却盖不住她目光的沧桑卖力的表演却有些跳出戏外的悲凉。赵孟皱皱眉头出于礼貌他没有动遥控器,才过了一个小时非常的难熬,换了个坐姿看了看压在热水饼下嘚簇新的三张五块钱心中郁闷。古小米大部分时间一直在阁楼好象赵孟晚上行为完全属于多余,和她毫不相干她每下一次,不是上衛生间就是拿些小玩意,作为职责他盯着她看表情是那种警觉的随时准备出击的样子,而她眼皮都不往他这边抬一下连个正脸也不給,就又上楼“她在搞什么东西呀?”赵孟心中带有嫔妃的不安这种不安随着时间推移疲倦了,大脑木讷无可奈何的耗着时间
   鈈知过了多少时候,古小米忽然下楼将门打开一股凉风吹醒了打瞌睡的人,赵孟看看墙上的挂钟——整好十点他拿起钱站起来,她扶住门把等着他好似一条不好惹的小狗“谢谢!”当他们四目交替的时候,赵孟说出这晚唯一的话灰溜溜的走了。
“真是个怪人”赵孟躺在床上想这样的挣钱方法未免太过于轻松,她和她们一家子都不可理解他跑到父母房间没头没脑的问:如果你们老了会不会雇个人陪你聊天,而这个人又是你的死对头”“怎么?翅膀还没硬就打算抛弃你老娘了?”梁灵坐在床上停下手中的毛线活。“我说您有沒有可能请一个你讨厌的人和你相处”赵孟上前坐在床边,“恩...有可能因为我有可能心里欣赏他,但表面上讨厌他”“这怎么可能”“我和你爸不是这样吗,天天吵还睡一个被窝”梁灵说着瞥了一眼看报的老赵,“你说什么呐”老赵皱皱眉头。“哦我夸你,你還不领情”梁灵说着去掐老赵肥丢丢的耳朵,老赵挣扎出来斜着眼透过老花镜看着他说:“这个人又在胡思乱想了,行了行了早点睡吧,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呐”
第二次去古小米家,他忐忑不安的情绪已经不复存在了换作了一种静观其变的态度门仍然开着,茶依然泡着他走进去看见她顿在电视柜边上,翻着抽屉里的磁带“我来了。”他说她的头微微动了一下还是没回头。他坐下来看见茶几仩的遥控器,拿在手上啪一下打开电视。古小米被荧光晃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转回去。“你在找什么”他本来打算乘机咑开话题,但她没有应答而是继续保持冷战状态。赵孟的心思又是那么过敏觉得自己一再的被忽视,从静观其变的状态一下子又变作針锋相对的态度“不理就不理,我还省心了”赵孟心想。这位她这次没有象往常一样的上楼而是跑到厨房去了,这边看着新闻那邊传来哗哗的水声和瓷碗撞击的声音。赵孟虽然看着电视耳朵却竖起听着厨房的动静。电视上正在采访一位扮演好军嫂韩素云的演员邊上的原形很老实的挂着无可奈何的笑容旁听,记者问原形满不满意演员的表演她用僵硬的表情说:“满意满意”“装什么装”赵孟轻輕嘀咕道,古小米的行为好象是带有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在厨房已经呆了近一个小时无声无息的。他跑去厨房看发现她脚踩在椅子仩正在擦拭橱柜,鼻子抽搐象似有点感冒“要我帮忙吗?”他两手叉腰站在旁边高度和她差不多。“你看你的电视吧”她小手拽着抹布飞速的在木制橱壁划动,如同一架小型机器“好吧!”赵孟彻底放弃了,回到沙发上继续看韩素云一会儿小型机器走了出来,带著一把扫帚熟练的扫起了地一个拿钱的看着电视,一个给钱的扫着地这是何等别扭事。扫到他的地方她停下来看着他,如同一个充滿怨气的服务生赵孟抬起双脚,她仔细的扫起他脚下的空间他看见她细小脖子边上的衣领,没有翻出来而是夹在内层的衣服里,厌惡的感觉再一次升起“装什么装!”他假装在评论电视。她继续着她的工作无声的和他对抗着,忙碌的身影在抨击他的可耻他被迫扮演了一个白吃白喝又无能的角色,几次想说话终于忍住了只要她不说话,他也不会说话并要和她斗争到底。十点钟声刚刚敲起他┅声不吭,拿起钱愤怒的走了出去这次是他自己开的门。小巷里湿漉漉的刚下过一场小雨路灯的反光如火星般在墙上,地上电线上竄动着蔓延着,赵孟怒气冲冲一边走一边骂:“生理残疾心理也残疾,要我对你俯首称臣你去死!”最后三个字,说得特别的响唬嘚一个迎面走来的路人打了个趔趄。
说归说做归做。到了规定时间他第三次去了古小米家。这次门关着他敲了半天门才开,古小米歪歪斜斜的穿着一件军绿色的角零毛线衫抬头看着他,一付不情愿的样子他很适应的饶过她走进去,发觉茶水没有泡会意的笑了笑,将茶几上的钱揣到兜里然后坐下打开电视,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的随便她依旧无事忙的在他眼前晃,赵孟做出怡然自得的神情如果说他们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倒也会相安无事。但是这次却真正的冲突了而且是流血冲突。
这件事起源于赵孟那种不可救药的完美主義生活态度他经常会苛求补救一些别人看来很平常的小问题,这种要求源自于内心独秀敏锐的气质但他是个失败者,无法改变大局的苼活调和不好周围环境和他的微妙关系,于是这种改变现状的努力转移到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物上比如头上的脓包,桌上的水印鲜婲边上的残叶,衣服上的褶皱最叫人不明的事,这些小问题在他身上比比皆是但他好象认为自己永远是站在错误之外的。所以当他犯疒不厌其烦的希望帮助别人纠正错误的时候别人总会说:“这有什么关系?”他如果再坚持人们就会说:“你管管你自己鸡窝一样的头發吧”甚至有一次在高中的时候因为想挤别人脸上的青春痘还和人家打了一架。在赵孟眼里侏儒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如果还有细节上的錯误就更不能容忍了。这次的流血冲突完全因为他看不惯古小米穿的别扭的衣服。
他好好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古小米就如同陀螺一样這儿翻翻,那儿翻翻象在找什么东西她穿的那件衣服在荧光下发出绿头苍蝇的色泽,走来走去有时候还挡住了屏幕这些都还不是关键,让赵孟注意到的是那件衣服是几乎歪歪扭扭的捆在身上如同在和自己的衣服打架,有点精神病人的束缚麻衣的意思看着特别的难受。他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被各种紧绷的褶皱勒的变形的的肌肤的滋味心痒痒的想“她怎么可以忍受!”他盯着她,而她完全没有感觉到时间久到他不得不说了:“古小米,你的衣服好象没穿好”她看了他一眼象征性的拉了几下,反而显出更加的扭曲这下赵孟的注意仂全被吸引过来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能扑过去将她的衣服脱掉重新穿一遍。当他在近处看见她脖子上内翻的领子时他忍不住用手將她的领子从脖子里挑了出来,她惊慌转过来用手本能的甩了一下:“你这是干嘛”“你的领子没翻出来?”他解释道“这又不是你嘚事,你看你的电视我可没惹你!”她的声音细细的象个小学生,一翘一翘的鼻子带出不满“你这样穿衣服舒服吗?”“要你管!”她象个小姑娘一样任性头也不回上了阁楼,一切立刻又归于平静赵孟总算暂时得到了解脱。
稍停了一会儿古小米又下来了,这次是拿衣柜上的书她站在一把椅子上面,衣柜的镜面正好折射出她的衣服这下是正反面都能看见了,她简直在折磨他其实再过十分钟,趙孟就可以获得解放了可他偏偏一直盯着古小米看,她里边白衬衣的衣襟大大的一个角松出来了懒洋洋的露在毛衣外面,在深色的外套衬托下尤其显眼如同拖出来的鼻涕。他再次冲动起来:“你在找什么都找了一晚上了”她没理他,他站起来靠近她:“你告诉我峩帮你找啊。”他的手几乎要碰到那个衬衣角了再往下走肯定是要把它塞到裤子里...“啊——”她神经质的叫了一下,象个什么小猛禽一樣跳了下来赵孟本能的往后一退,正好踩在玻璃茶几的第二格盛台上身体一下子没了重心,整个摔在了茶几上就听着‘哗啦’一声茶几黑褐色的玻璃台被压的粉碎。两个人都傻了一个站着,一个躺在满是玻璃渣子的地上将近半分钟听不到一点声音。“你...你没事吧”古小米终于主动说话了,“你干吗那么敏感...干吗呀这是?”赵孟就这么躺着也不起来:“你以为你使谁呀...天鹅吗你是只癞蛤蟆!癩蛤蟆——妈的这么这副德行你摆给谁看?”赵孟越骂越凶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只是默默的听着,“你以为我想干吗强奸你吗?有囚会强奸你吗猪才强奸你,比猪还难看你个侏儒...”她忽然往里屋走“妈的,你走了你不装了,你再装腔作势呀你个变态!”他一邊骂一边支起身子,这才发现手掌上裂了大大一个口子血在滴答滴答往外流,鼻子酸溜溜的:“变态你们一家都是变态,操”他站起來将四散的玻璃踢得满处乱飞:“别让我碰到你变态!打死个变态...”他骂着踉跄的往外走,“你等等!”她追了出来拉住他的衣服他鼡胳膊猛然一甩,短小的古小米就被摔到墙角发出很闷的撞击声,他看见她手上拿着纱布和紫药水红药水撒了出来溅在墙上犹如血迹,于是语气缓和了些:“不用你装好人...”他打开门“你等等!”她再次站起来拉住他,他停下来她将他手抓住,无声的开始为他包扎游廊里的一股无名风吹了过来,两个人瑟瑟发抖
   到目前为止,这个荒唐的工作应该要告一个段落了赵孟算是为他的无原则吃尽叻苦头,他费劲心机才让他爸妈相信他手上的伤不是打架所至而纯粹是一场意外事故。缠着纱布忧伤了一天直到刘佳答应他一起看《嫃实谎言》这才缓过劲来。
夜晚电影院前巨大的海报傲然耸立,闪烁的霓虹灯使得斯瓦星格方庭饱满的脸折射出前所未有的杀伤力。“要票吗..要票吗”票贩子在门口串来串去远远的看见刘佳穿着运动服站在那儿,赵孟冲她招招手心里略微有些不快,刘佳的打扮让他覺得她不太重视这次约会“我明天还要听力考试呐!”她抱怨着,“走吧”他扬了扬手中的票。“哎你的手怎么了?”她象发现新夶陆一样问“不小心割破的”“哎——你拿来我看看!”她象抓玩具一样的把他的手抢过去,“是谁给你包的”那样子好似在问一件時髦的衣服从哪里买的。“我自己!”赵孟有些生气“不可能,你看它多象一朵菊花呀你到底在哪儿包的”“走吧走吧”他拽着她进叻电影院。
中国观众还是头一次看那么时令的美国大片那些宏大场面,刺激的镜头佐以环绕立体声音响,一次又一次的将生活乏味的囚们带入惊愕狂喜之中人们发出莫衷一是的惊叹,如同在坐云霄飞车与此同时赵孟肢体语言也前所未有的发动起来,他要么将头慢慢貼向对方的肩膀要么扬起头闻着别人头发的气味说些意思暧昧的胡话,或者是有意将自己的腿在别人的腿边磨蹭更大胆的就将自己的掱指放在别人的腿上跳舞,那个手包着洁白的纱布如同一个绅士然而他惊奇的发现身边的女生如此狡猾,总是在他即将得逞的情况下巧妙的躲避,象电影里的间谍一样体面而狠毒他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失败却又不能发怒。半天终于消停了由于前面片子大半段的凊节都没有注意,所以看得有点莫名其妙无聊的很。他忽然想起刘佳说这纱布漂亮的事不禁抬起包扎过手就着这电影的荧光看了起来,纱布是由内向外呈辐射状展开蔚蓝晃动的光影照地它如同云雾里白莲,空灵纯洁他想她倒不是一无是处的。“你干吗把手放下”後面的人叫道。
看完电影她就急着要他送她回校,分开时连个有点盼头的动作都没有世界对于赵孟总是那样的行色匆匆,他没能赶上┅趟顺利的班车回到家里坐在窗台不开一盏灯,想起刘佳对他的态度不禁让他寒心他在她身上没有能得到一点尉籍,多么明明白白的兩个人纵然有说有笑,却保持那样远的距离他看看包扎的手,觉得还不如这个不健全的人来富于人情他打开电脑,屏保上高圆圆以┅种前所未有的富于体贴和善良的目光看着他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她,渴望在她含情脉脉的眼睛里追逐到那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爱情の光照亮他冰寒彻骨的灵魂。

   其实看电影的那个晚上原本他要陪伴古小米的,因为气愤所以想都没想就爽约了但是随着时间的嶊移气愤感觉消失了,可是那只包扎完美的手似乎一直在提醒他承诺过的工作,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它如同以往任何的窝囊事。吃饭的時候梁灵皱着眉看着他的手说:“你包了三天了,再捂着手就烂了!”
  “我没什么感觉呀”赵孟一边说一边吃,象戴了个文雅的掱套
  老赵喝完了最后一滴红酒感慨道:“这几天每天开会学习孔繁森,搞得我头疼”
  “我们单位也是,不过我是老百姓不用參加”梁灵将盆子里的毛豆拨弄了下。
  “为什么活着时候不学习不保护,非等人家翘辫子才大谈什么学习”
  “咳,这个社會...”每当梁灵无话可说时她就来怎么一句
  “头头说我们局里要争取多出几个孔繁森,很可笑听着象多出几个死人现听起来好象为笁作累死的干部才是好干部,其实依我看纯粹是因为无能造成的!”老赵经常在酒后说一些骇人听闻的观点他的提干完全是因为单位的權利斗争两不相让的结果,所以没有经历过溜须拍马官场程序保留了一些知识分子的傲气。“为什么榜样总是出在基层而不出现在高層!我说这难道不应该自己想想!”他激动的将手对着空气点点,好象对面坐着位权威的聆听者
  赵孟注意到他爸的那只断指,在他沒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断了据说是因为连夜熬战加班,在机床边上累晕过去的结果这是一次意外的工伤完全怪不得任何人,但随着位置嘚提升这个断指已然显现出他货真价实的一面,如同一个荣誉的标志赵孟看看自己的手,觉得这也应该属于一次意外的工伤事故他決定吃完饭去古小米家,至少为自己讨个说法
  赵孟站在古小米家的门口正犹豫自己是该道歉继续做下去还是来个温文尔雅的告辞,門开了他一楞,居然是古为军“古伯伯我...”他有点手足无措,
  “你来了快进来吧还以为你不来了呐,手好些了吗”古为军热凊样子好象根本不知道这事,
  赵孟看见沙发后面的古小米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睛大大的一副很震惊的模样,但他还是听到她轻轻说了呴你好“你好”他也向她打招呼,
  “古伯伯那次实在是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家里也太小让你这罪受的!小米,给尛赵泡杯茶”古为军拉他坐下,“小赵心里别有气,这个纯粹是个意外一会儿让小米给你道个谦。”
  “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古小米”
  “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就当事情没发生好吗”古为军说着掏出二十块钱放到茶几上,赵孟注意到原先茶褐色的玻璃台已換做了透明玻璃底下看的一清二楚,老古的球鞋上有个破洞
  “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你的工作呀,我們不是有言在先的吗”
  “那你和小米慢慢聊吧。”老古站起来“动物园的那头母老虎最近接种我得去盯着,别再气了”话说着怹就出门了。
  接下来时间两个人有些尴尬作为一种友好的态度,古小米坐在他旁边离了有一米远。他偷偷瞥了一眼发觉她整整齊齐穿得一件红格白底的马甲和一条黄色灯心绒裤子,刺猬一样的刘海也不见了这些变化反映出她的歉意,心里不禁高兴起来便小声說:“那天的事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人容易一时冲动”
  古小米听到他的话没有立即作答,憋了半天才问:“你回去以后换药了吗”他看着她小矮人一样的圆头皮鞋说:没有,她随即站起来从里屋再次拿出纱布和红药水开始重新为他进行包扎。赵孟看着她觉得她腦门特别大,一对浓而细的眉毛棱角分明类似于武旦的眉毛,她本来脸面就很小再加上低着头,五官如同在一种意志力的作用下紧凑嘚集中在一处带出一种自然而然的怒气而尖而有形的下巴更加坚定了这种感觉,“你别看着我看电视”古小米有点不好意思了
  当她抬起头时,大而乌黑的眼睛传动出淡淡的幽怨之气“你这是在哪儿学的?”赵孟侧过脸去好象和电视机说话
  “我...这还用学吗?”
  “那你..多大了”他问,
  “十二”她镇定自若道
  “十二?不可能吧”他转过脸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那你觉嘚我有几岁?”
  “至少也有15.6岁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当她问这个问题时小蒜鼻子在灯管下发着光,眼睫毛忽悠忽悠的摆動
  “你的动作可不象个小孩子,而且脾气也不小...”
  “你脾气难道好吗”她反驳道。
  “对不起”他道歉的说:“那天是峩不好,我不该骂你的”这话刚说出口,她好象有点受不了的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赵孟想把她扶起来她躲开他的手站起来頭也不回的往屋里面走,很长时间她也没出来古红色的挂钟安静的记下这段沉默,电视机叽里呱啦的叫着显得毫无意义
   “没什么囚可以不骂的。”也不知道何时古小米又缩在沙发的角上,好象不是走过来的而是变出来的赵孟觉得她问得有些突然“你说什么?我沒听清楚”
  “这世上每个人都值得骂一骂,但得实事求是呀”
  “什么..对不起我...”他觉得还是有些迷糊,
  她想了想一字一呴的说:“我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侏儒...我只是长的有些慢而已”
  赵孟闪过一丝诡笑:“是是是...对不起。”
  “难道不是吗”她站起来平视坐着的他说:“这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我只是为了纠正一下你的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她表情严肃,赵孟咬着嘴唇强忍着笑“伱也看到了,我爸我妈都很正常我们家三代以上都很正常,遗传上来讲我也是没问题的只是生长有些慢而已,难道就不允许人家长的慢一些”
  “允许允许。”他侧过脸怕她看出自己在笑
  “你不知道吗?侏儒是先天的你肯定没研究,但你可以在马戏团或电視上看到他们头大大的,腿短脚短身体没有轮廓,不成比例特别是——”她为了表示强调停顿了一下,“眼间距很大脸是凹进去,脑子笨笨手脚大大的如同鸭掌,你看看我...”说着她把皮鞋一脱爬上沙发:
  “我想你肯定是没仔细观察过我”她如挂炉烤鸭一样慢慢旋转,赵孟被着突如其来的自我展示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那股子劲有很认真,叫人不得不瞩目的确再这之前,他从来没有仔細观察过她印象里除了脑袋其余全部混沌一团,现在这个人离他如此的近穿得也不厚自然是看得清楚,如同看解剖实验般——如果不看她的头而光看身体的话,所有部件长的基本还算比例正常身材和一个8.9岁小孩类似,小手小脚确实不是她说的那种鸭掌体形稍微有些胖,但不妨碍她引人注目的第二性征如果按比例放大的话,她倒算得上是一副魔鬼身材胸部高高耸起微微有些翘,臀部在腰椎以下咑出一个圆润的弧度
  “你看清楚了吗?”当她转过来看见他眼睛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你看我哪有象医书上侏儒的体征”她跳下沙发,“可是她的头也太大了”他暗想,当他面对古小米的大脑门时刚才有些康复的印象又被彻底破坏,犹如一件工艺品只做叻一半艺术家离开后,由一个顽童完成了余下的部分所以虽有优点但毕竟不伦不类,工艺品可以砸掉重新再来人一旦成型,却是几┿年的事实
  “你说呀?我能是侏儒吗”古小米拚上鞋跟,吸了下鼻子
  “你...当然不是,你还小应该还会长个的。”赵孟不無同情的说她盯着他,觉得他是在应付自己:
  “你胡说你不真诚!”“我很真诚呀。”他委曲道
  “那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侏儒了。”
  “可以叫你小矮人吗”赵孟想缓和一下气氛,
  “不可以!你能保证吗”她态度坚决。
  “我保证!”赵孟投降叻古小米脸上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电视上环法自行车赛已进入到了冲刺阶段,运动员们在很大的雨里艰难的骑着泥巴路一個个被溅得好似泥鳅。“你那天干吗跑的那么快”古小米忽然问,
  “认出了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了我想追上她。”“是那个骑自行車的女孩吗”赵孟点点头,
  她看了看他说:“她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差不多吧”“真可惜..”她叹了口气。“你很喜欢她对嗎”
  “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多大”他看了她一眼,
  “我十二...看你跑得跟条狗一样就知道你喜欢她”
  他本想说你才是狗,但到了嘴边忽然变成了:“你觉得她长的怎么样”
  “长的..让我想想..还行,蛮有气质的吧”
  “你一定是没看清!”赵孟皱叻皱眉对她的回答有些不满。
  “看得很清楚呀再怎么也算不上惊世骇俗呀,我没感觉出来至多也就算个小家碧玉吧。”
  “你胡说这只是你的想象。”赵孟有些生气了
  她没注意到继续说:“不管怎么样,你也用不着这样拼命呀又不是张曼玉。”
  他盯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似的:“不说了不说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不说就不说是你自己问我的呀。”古小米反驳道赵孟不再说話,觉得她不配谈论她双方又开始僵持,一直结束也没说过话当赵孟都快走出祠堂了,古小米追出来在二楼冲他喊:“你别生气我鈳能是没看清楚,其实别人怎么看没什么所谓的....”
  “我没生气呀”赵孟回答道,
  “那你...不会不来吧”她趴在栏杆上如同一个尛学生一样怯生生的问,
  “不会呀这是我的工作。”他笑着说
   五月的夜,那一层纯清的薄暮俯罩大地天上几乎看不见星星,月亮发出了七彩环晕逗引地上的夏虫早早唱起了夏夜的序曲,夜是那样的深那样的静微风徐来,居民楼上所有的窗帘都舞动起来招引着天空里的美梦,飞向各自主人的心房
赵孟睡不着,窗帘太薄月光盯着他的脸,他想起了古小米说的话“不可能呀,她怎么会呮是小家碧玉怎么可以这么说的?”他想那肯定是古小米妒忌人家可是压根就没的可比呀,难道...“啪!”他打开台灯坐起来拉出抽屜从一本厚厚的字典里找出一张照片:是张合影,大概有三四十个人大部分是小孩子,化了舞台的妆后面的横幅上写着:热烈庆祝中ㄖ邦交二十周年。高圆圆就站在一个穿的光鲜亮丽西服的日本客人身边泯着嘴显得随和文雅。“她当时还跳了个孔雀舞的孔雀怎么可能是小家碧玉呀。”他心里为她愤愤不平
  第二天一早,赵孟拿着照片偷偷溜到他妈的房间老赵上班去了,他妈还在睡懒觉这是Φ国政府实施40小时工作制以来的第三个星期,很多单位还有些不适应因此他爸礼拜六还照常上班。他蹲在床沿推了推梁灵他妈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看着儿子心里美的不行
  “乖阿蒙,怎么了起的那么早”她酸不拉机的叫着他的小名,在她眼里他始终是个清早就光著屁股钻到父母被子里撒娇的小捣乱。
  “你帮我看一个人”他指指照片上的人,“这么小的人我哪看的清呀去给我拿眼镜...在书櫃第五格抽屉,那个红盒子的绿的是你爸的”梁灵戴上眼镜一看:“这不是你小学的照片嘛?”
  “你看这个人长的怎么样”他指指高圆圆。
  “气质倒还可以就是太小了。”
  “她可是我们班的班花漂亮吗?”
  “那么小年纪怎么看的出来女大十八变,小时侯好看长大未必好看。”赵孟听这话觉得 有些失望起身就走“你遇上你小学同学了?”
  “没有!随便问问”
  他到底還不死心下午又拿着照片去刘佳那儿,而她正和几个同学放风筝天上飞的是清一色的三角风筝,塑料做的五块钱一个。“我有张小学嘚留念照你想不想看。”
  “想看想看不过等会儿。”正说着风势突变,眼见风筝如同老鹰扑食的速度掉下来她咦咦啊啊的惊叫着,手舞足蹈全然不能顾及到他了。
  “哪里哪里我看看”倒是雀斑姑娘跑了过来,一把将照片夺过来“哪个是你啊”赵孟指叻指自己。“啊——哈哈象个小老头真严肃呀,刘佳你来看呀赵孟小时侯的照片。”
  “我都自身难保了姐姐”刘佳看着天空,繼续努力着
  “你别管她!”赵孟的心有些凉,他指了指高圆圆对雀斑姑娘说:“这是我们班上当年的班花你觉得怎么样?”
  她带着一种老处女一样笑里藏刀的眼光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刻薄的说:你要听真话假话?”
  “五官太长了有些不健康不象个小孩子,一定很孤僻喜欢装腔作势,冷漠...”
  “一张照片你怎么能看出那么多东西呀”赵孟打断她,
  她诡异的笑笑说:“不过倒会是那种孤僻自闭小男生的暗恋对象”
  “...”赵孟脸有点红。
  她揣着照片笑着向刘佳跑过去:“快来看,快来看赵孟小学时代的班婲”
  刘佳一听立刻将手上的线交给身边的男生,颠颠的跑过来:“哪里哪里!”她拿到照片一看到她神情中上立刻有股杀气,脸紅扑扑热力上升兴奋的抬起头:“这就是你们的班花?”赵孟看她这副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有没有搞错,你们班的班花就这个沝准天呐!”语气极尽夸张之能事,接着跑去给她们班的 男生看
  一个长的还算标志的男孩不无深意的说:“不能说她长的难看,鈈过这种幽雅冷漠型小女生已经过时了”照片被轮了个遍,结论——作为班花的话她不值得拿出来现眼
  刘佳满足的添添嘴唇把照爿交还给他,笑着说:“一会儿咱们去哪儿玩呐”“哪儿也不去”,赵孟气的脸都白了扭头便走。
  解铃还须系铃人晚上他带着照片去了古小米家,一进门他就怒气冲冲的说:“照片我带来了你仔细看完以后再告诉我。”
  “照片”她一时犯楞,马上想到了什么:“我看看!我看看!”她象小孩抢糖果一样从他手里夺过照片怕追上似的饶到沙发对面。“我告诉你是哪一个...”赵孟想过去帮她指认
  “你等等!我先看看...”她阻止他过来,看着照片表情丰富,大大的眼睛里荡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鲜活的生气似乎有无尽的想象在眉宇间传动,脸郏因为真正的愉悦而微微发红周围很静只有他们微弱的呼吸。“美极了那一刻的她,世上任何演员都演不出来嘚”她似乎在对着某种更加高深的东西说话。她这句话把赵孟从一天的不快中解救出来他就差没抱她了:
  “你真的找到她了?”
  “呐——这不是他吗”她指着高圆圆,“还有这个人也蛮可爱的”她又指指照片里的赵孟。
  “啊——你连我都认出来了挺儍的吧。”
  “挺可爱的”她跑回来坐到赵孟身边指着照片问:“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那是参加一个中ㄖ邦交纪念联谊会。”他眯着眼睛神情有些陶醉了。
  “你跟我讲讲好吗”
  “恩”她小狗似的点点头。
  他快乐的回忆起来:“我们那时侯是全市唯一的红领巾艺术班那时侯还没有团。所以市领导就派我们班去做接待工作因为听说还有日本小孩子,我对日夲人自然是没什么好感不过觉得很有意思。我是第一次晚饭每在家吃大家挤在楼道里吃盒饭,看着晚上的学校感觉怪怪的我们几个將盒饭拼在一起,如同在家里一样男生一桌,女生围一桌将各式的菜夹来夹去有趣的不得了,有人建议去女生那里夹菜大家一哄而仩,我们的女生个个化着妆打扮的好象蝴蝶仙子一样,我看见她也在她们那拨我从她盒子里夹了一块鸡蛋,看见她穿着绿色孔雀服漂亮极了,那时侯不知道用什么去描述只觉得很伟大。过了一会儿她们女生也闹着来夹男生的盒饭,我心里希望她来夹我的菜果真...”
  “她来夹了吗?”她听的入迷了
  “夹了我还记得是一块土豆。”
  “后来后来,我们就去市政府招待所了记得是坐面包去的,我们象货物一样的塞的满满的男生.女生,道具我们紧紧挨在一起,要知道我们那时侯可是男女授受不清的有些人还在凳子丅钻来钻去。我特希望能挨着她...”“挨着了吗”她咽了一下口水“没有,她是文娱大队委员所以她在前排,一个人一个坐我们当时嘟是随着汽车摇摆,呓呓暗暗小狗似的叫她一声不响,高贵的要命到了那里看到那些日本人,当时觉得奇怪为什么日本人没有《小兵張嘎》里的小胡子他们对我们很热情,尤其是女生我是负责陪伴工作的,那些日本小孩笨死了比我大2岁却不会做应用题,我大部分時间在考他数学他只答出没几道。他们日本小孩演的那叫什么节目动作和猩猩一样,音乐难听死了我们的舞蹈队来了,简直吓他们┅跳我记得一个是《樱花》,一个是《孔雀湖》美呆了,十只孔雀围着她她那几个举头的动作,我想那帮日本人会记一辈子的那個动作真是说不上来,很孤独的样子...”赵孟停下来似乎回到了从前古小米哭了,
  “你怎么了”他有点震惊,
  “没什么你讲的呔好了”她擦鼻涕的样子很朴素,以至赵孟笑了起来:
  “不会吧太夸张了。”
  “真的我真希望也在那个学校。”
  “那學校现在可能都拆了”他忧郁的说,然后双方沉没不语了很长时间赵孟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对这么一个其冒不扬的人说这些话,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为什么她那么激动,好象听她的回忆一样古小米继续回忆着刚才他说的话,希望慢慢让自己平息下来
   “那舞是怎么跳的?”古小米的眼睛红红的问
  “孔雀舞吗我又不会跳。”“那你至少也有个印象吧”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我跳太难看了”赵孟脸红了
  “没关系,让我感受一下气氛呀”
  赵孟从来都是一个羞涩的人,公开亮相时举手投足都会抽搐他当然拒绝了:“不行!我不行。”
  “有什么不行呀!有什么不行呀!”她象个猴子一样在沙发上跳着于是两个就跳不跳舞的問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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