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奉旨圆房丞相无耻纵妻能自愈伤口的能力,男主是将军还能变豹子 在战场上男主生死一线的时候是女主救了他……求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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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窗外,电闪雷鸣,乌云遮盖下的天空时不时出现一抹诡异的腥红,触目惊心。凛冽的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滴,不断在玻璃上拍打,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疾驰的闪电自窗前划过,一道比一道可怕,诡异的伴随着嗜人的血腥,似要将这个世界毁灭。   窗内,纤瘦的淡蓝色长裙女子蜷缩在屋内一角,浑身止不住地颤栗,如瀑的长发披泻在肩头,长发下的那张秀丽的面庞苍白而透明,空洞的眼神里盛满了悲伤,眼角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蓝昕悦,你应该开心才对,因为你,终于要回家了!   是的,你要开怀地笑!因为你,终于要离开这里,回到千年以后的世界了。一直以来,你不是都在盼着这一天吗?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呢?痛到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痛到绝望麻痹……   要离开了,我才蓦然醒悟。   这场穿越,不过是一场阴谋;   这场邂逅,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这场相爱,不过是一段幸福却无奈的心伤。   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   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阵叹息。   两年的光阴,如梦如幻。我和他,从相识、相知到相恋,再到被他无情地羞辱、折磨,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刻骨铭心……原以为,那颗心早在一次次的悲伤中死去了,没想到要离开时,它依旧会痛,痛到麻木。   是的,是时候回家了;   从此,我与他,便是两个时空的距离;那是生与死,也无法触及的遥远。   从此,我便是一个无爱无欲的人;   因为我的爱,早已遗失在这个千年以前的世界里;   在时间的荒野中,一天天老去……   年轻时我们单纯地以为,错过的,是一个人;   长大后才明白,原来错过的,是一生。
男主自小被自己的母亲以毒药喂养,从小就饱受痛苦,并且不能有情爱之念,偏偏碰上女主!废话不多说,直接上男主受伤、发病的段落
男主每到月圆毒发:满月之夜(六) 此时的墨曦显得相当镇定,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愈来愈阴沉。他的脸苍白得吓人,没有丝毫血色。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一滴滴的顺着面颊往下流,汗水渐渐湿透了他的衣衫,身体也如被抽空一般,体内有一股异样气流不听使唤往上窜,直化为阵阵鲜血往外喷涌。   昕悦竟觉得胸口一窒,引发了她浅浅的轻颤:“你…你别吓我!”她伸手向前,欲扶住在风中轻微颤抖着的墨曦,却被墨曦突然冒出来的手臂挡了回去。   “你走,不要回头。”墨曦没有看她,声音却异常坚定。 “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难怪买主指定要在满月之夜拿你性命。因为满月之夜,你的尽失,这是唯一可以杀你的机会。”轻雷冰冷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你倒也是个英雄,明明尽失,却强行运功救人。现在要取你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啸雾的话有如一道闪电,刺痛了昕悦的心。   原来,墨曦早就预见了今夜的刺杀。   所以,他刻意将杀手引来这个如迷宫的地方。   只要能够拖延杀手的时间,过了今晚,就安全了。   可是,一切却因为我,而发生了变化。   突然间,月色中闪过几道凌厉而锋芒的光,阴气逼人!   墨曦猛然将昕悦拉于身后,执剑的手在空中扬起了几个敏捷而优美的弧度。伴随着砰砰的金属撞击声,直逼而来的八道暗器突然改变了方向,迅速而精确、伴随着沉重的杀气,径直朝四大护法飞去!   四大护法纵身一跃,涉险躲过了墨曦的还击。   忽然,一把锋利的的金属尖刀,绕过墨曦,直直向昕悦飞来!   速度快而准,杀气弥漫!   墨曦迅速回转,将昕悦护于体内,握剑的手用力一档。尖刀割破了墨曦的手臂,擦破了昕悦的淡蓝色灯笼袖口,缓缓落入了地面。   眼前,血腥弥漫。大片鲜红的液体自墨曦手臂处涌出。   昕悦并未受伤,被擦破的衣袖缓缓落地,嫩白右臂渐渐裸露在外,一朵醒目的弯月胎记在夜色中绽放着鲜红的光亮,触目惊心。   鬼使神差的,昕悦惊觉四位蒙面男子均用莫名的眼神盯着自己,那眼神,含着些许疑惑,些许警惕,甚至,些许迷茫。   一时间,空气里流动些许沉默。四大护法似乎正被某件事情困扰,暂时没有再出手。   由于再次强形运功,再加上手臂的外伤,墨曦的脸色更加惨白,殷红的鲜血不断自他嘴角向外喷涌,有如一道道妖冶的伤痕,硬生生刺疼了昕悦的眼。她紧紧地抠住墨曦的衣角,无法抑制地低吼道:“墨曦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牺牲性命来救我,我要怎么还?
满月之夜(七)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牺牲性命来救我,我要怎么还?   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沙哑;眼眶,莫然其妙地多了一层雾气…然后,毫无理由的,一滴滴液体顺着脸颊滚了出来,落入嘴中,凉凉的,咸咸的。   “你,”大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抚过娇嫩玉颊,拇指停在了眼角,“哭了,”淡淡的声音竟带着些微疼惜。   墨曦拧着眉,轻轻抚去她眼中的泪,一闪而过的悸动划过心湖,荡漾起徐徐涟漪。   “你马上离开,我只是不愿,连累无辜!”墨曦眸色暗沉,声音轻到不可闻。   说到连累,我和你,究竟谁连累了谁?   一只纤细而嫩白的小手覆上了他古铜色的宽大手背,掌心微热,如阳光般明亮温暖。昕悦抬头,倔强而清澈的眼睛对上了深如湖水的双眸,声音轻淡而坚定:“我、不、走”。   她从很早就知道,在穆风冷如冰山的外表,沉默如斯的言语之下,藏着一颗比任何人都要善良而且宽阔的内心。他虽然武功盖世,却从未借此欺凌过任何人;他虽然富可敌国,却从未摆过任何奢华排场,总是有意无意地帮助弱小者;他虽然多次对自己恶言相向,却总是在危难时刻挺身相救。   他就是这样,低调而安静地活着。   可是,他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以及全身所散发出的耀眼光芒,却无法轻易遮掩。这也使得他在人群中,总能成功吸引别人视线。   昕悦也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他的身份,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是自己口口声声念叨的‘曦哥哥’。   这一切,究竟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命定的相遇?   我很清楚,现在,我不能离开。   因为欠你的,我已经还不起。   墨曦的定定地望着昕悦,墨绿色的深眸浮现点点波澜,“傻瓜麽,你留在这里作甚?不过浪费一条生命”语气似是微怒,略微带有责备意味。   昕悦淡然一笑,眸光清澈而透明,“你甘当笨蛋,我甘当傻瓜。”   “姑娘,我只问一句,你右臂的弯月烙从何而来?”轻雷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眸中锋芒捉摸不定。   这个唐突的问题让昕悦一愣,墨曦剑眉微皱,眸色也随之一暗,深不见底。   等昕悦回过神来,却发现轻雷、啸雾、疾电、狂雨四大护法均定定地望着自己,眸中写满了疑惑与探究。   看来,我身上的弯月胎记很受关注呢,上次绿妖也刻意提到了它。   几乎没经过思考,冰悦随口问道:“你们跟绿妖是什么关系?”   四大护法的眼中闪过一道道犀利的光,杀意初现。   “竟然认识绿妖,果然是你!”轻雷的语气含着不容置否的肯定,如释重负般,“终于找到你了!”   四大护法拔剑出鞘,千穴谷弥漫阵阵寒意。   一个是必杀之人,一个是必抓之人。   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月夜离别(一) 墨曦反手握住昕悦的掌心,将她护于身后,单手执剑,紧握长剑的指关节泛白,掌心有血丝渗出。在满月的光华下,他的脸苍白而妖冶,如同一朵精华被生吞抽取的水仙,随时可能面临生命的凋谢。   墨曦修长挺拔的背影,在月色下略微轻颤,却让人感到坚韧,宽大的手掌不时向昕悦传来阵阵温暖的力量,这种力量让昕悦感到莫名的心安。不管面临什么,仿佛只要有墨曦在身边,她就处于整个世界最安全的中心。   哪怕现在的墨曦,可能比自己更脆弱。   墨曦镇定地望着轻雷,淡淡地道:“你们的目标是我,放了她。”   轻雷冷哼道:“你的命,我们定会要。她的事,与你无关。”随即,他又望向昕悦,凛冽的目光中微含杀意,“赤雪,宫主命你回去领罪”   昕悦不敢正视轻雷的目光,脑中一片混乱。   第一次被认错是偶然,第二次被认错是理所当然。赤雪啊赤雪,敢情我欠了你一百万,为何你的冤家全找上我了?   墨曦内力全失,现在又受了伤。衣袖里还有一枚,我们一定要逃走!   昕悦不动声色地将藏有的左袖移至墨曦身后,一边试图拧动开关,一边貌似镇定地反问轻雷,道:“你如何断定我就是赤雪?”   轻雷眸色一沉,身上的杀气不减,道:“宁可误抓,不可误放”。   说罢,又一轮暗器扑天盖地袭来!   这一回,凌厉的箭锋直指墨曦,似乎刻意避开了他身后的昕悦。墨曦反手用力将昕悦推离了自己,双手握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凛冽的寒芒。   暗箭丛中,四大黑衣护法踏着朦胧的夜色飞奔过来,三人围向墨曦,另一人正直直扑向昕悦。昕悦匆忙后退,惊慌失措间,鞋底一滑,径直往后倒了下去。袖口中的还未来得及完全打开,竟直直向空中往墨曦的方向抛了出去。   昕悦仓皇大叫“穆风!”,   墨曦回头,巧妙地接住了空中的不明物体。   刹那间,白烟四起,千穴谷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昕悦只觉腰身一紧,身子蓦然腾空。惊魂未定间,她紧紧抓住了那个抱住自己的有力手臂,背后,隐约传来冰山雪草的气息。墨曦果然聪明,他只见我用过一次,便学会了的使用方法。   ****   昕悦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两人便停在了一处山洞前。   “穆…墨曦,我们为何不逃远点?这么近,他们很快会追上来的。”昕悦径直往洞内走去,同时用埋怨的口气向身后的人问话。   久久未有人回答。   昕悦回头,一轮满月正高挂在天空,发出诡异而神秘的光芒。月下的男子,面色苍白得吓人,眸色阴沉,双唇紧闭,似在阻止某种不断上涌的气流,唇角不断有鲜血流出。全身上下仿佛有无数嗜血小虫在血管里乱窜,钻心刺骨的疼痛引发了他身体难以自制的轻颤。
月夜离别(二) 昕悦仓皇扶住墨曦,将他领至山洞,在一处稍显干燥的地方铺了点茅草,扶着他慢慢躺卧下来。她一把撕破了裙角,匆匆对墨曦手臂的伤口进行了简单包扎。然后,她盘腿坐于墨曦旁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臂,平心静气地聆听他的脉搏。   昕悦大学的专业是英语,因为听说英语挣钱快。可是,由于妈妈体弱多病,她花了大量时间看过一些有关中医的书籍,对把脉略有研究,可也仅限于一知半解,仅能通过脉博判断一个人病得多重,对于治疗却一窍不通。   昕悦静下心来,努力回忆书本中有关脉博的知识,面色逐渐变得惨白。墨曦的脉博极弱,而且非常紊乱,甚至,很难感受到生命的痕迹。   昕悦一脸严肃地望向墨曦,担忧地道:“你中毒了?”   墨曦轻咳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无力地点了点头。   没错,墨曦不仅仅是失去那么简单,而是中了毒,且极有可能是剧毒。从脉博的不规则跳动来看,毒素已经深深地浸入血液里,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情。这种毒,常期潜伏于血液之中,只会在受到某种特定刺激时才会发作。比如说,满月之夜?   昕悦眸中突然蒙了一层雾气,满脸愧疚地对墨曦道:“对不起,都怪我,让你在那些杀手面前暴露了弱点。”   墨曦轻轻握住了昕悦的手,露出一缕微笑,轻声道:“无碍,两个时辰后满月的力量就会消失,忍忍就过了。”言毕,又是一声轻咳,鲜血染红了身上的白裳,全身战栗地厉害。   墨曦的手,依旧宽大有力,可是,却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温度。昕悦心里一惊,急忙摸了摸墨曦的额头,如寒冰般凉得彻骨。   难怪他会一直发抖,这个毒竟然能逐渐吸走中毒者身上所有的热度。现在不能生火,那会引来那些正搜查我们的杀手。那么,只剩一个办法了。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昕悦迅速躺在墨曦旁边,双手从墨曦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全身紧紧地贴在墨曦的背,试图将自己的体温过渡给墨曦……墨曦的身体突然一僵,长久不敢动弹。   空气中流动中一丝尴尬,两人均选择了保持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滴答、滴答…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是在救人,蓝昕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遍又一遍地,昕悦对自己进行心理催眠。可是,心里却有头小鹿非常不听话地到处乱撞。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头一回跟一个男生这么亲近,还是自己主动,说不紧张绝对是假话。   人都说大学四年没谈过恋爱的人是感情白痴,蓝昕悦毫无疑问就是那类同胞。   墨曦身上的寒气似乎很重,渐渐地,冰悦也开始感到体力不支,感觉自己像是抱住了一块寒冰,那种冰冷的感觉引得她浑身也不自觉地颤抖。   墨曦突然转过身,双手紧紧抱住了昕悦,将她的头深深地埋于自己的怀抱中。   一丝淡淡的体温夹杂着某种莫名的悸动,袭遍了昕悦的全身。那一刻,她突然有了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名字叫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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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与共(五) 墨曦一把推开了昕悦,一个纵跃跳上了的肩,双腿紧紧地盘住它的脖子,对着它的眼睛狠狠地砸了几拳!鲜血沿着黑熊的眼角不断往下流。这一回,黑熊是真正被激怒了!它用爪子抓了抓胸膛,发出了几声震天的咆哮,开始在原地飞速而疯狂地旋转,试图将肩上的人甩下来!墨曦双腿紧紧缠住熊的脖子,运用内力朝着黑熊的头狠狠地击了一掌,熊的脑袋顿时被击穿了一个洞,伴着强烈腥味的鲜血喷涌而出。濒死的黑熊发出了震天动地的狂吼,凶猛的野兽此刻已经被血腥染红了眼,它俯头,迅猛而疯狂地直往身边的大树撞去!   迷蒙的星光下,乌云渐渐褪去,一轮满月升上了高空,耀眼夺目。月色下,一头垂死挣扎的疯熊与一个赤手空拳的男人,在搏斗,血腥而震撼。墨曦本是胜券在握,可在野兽的疯狂还击下,突然被它从身上甩了下来!趁机进攻,对着墨曦的胸狠狠一爪!鲜血,从墨曦的胸口喷涌而出!   昕悦满眼惊恐地看着形势的巨转急下,抬头一望天空,心里倏地大惊!糟糕,与墨曦分开刚刚三个月,今夜又是满月之夜,墨曦毒发了!!   墨曦脸色苍白,汗珠直下,全身颤抖得厉害,特别是前胸又遭致命的一袭,他虚弱地躺在地上,温情而坚定地扫了一眼昕悦,示意她悄悄离开。发了狂的见自己得势,一个猛扑向墨曦奔来!墨曦一个翻身,躲开了它的袭击!黑熊毫不松懈,张开爪子便再一度扑向墨曦!墨曦艰难地再次翻滚,左臂却被熊爪抓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墨曦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站了起来,勇敢与野兽对视。他冲着昕悦吼:“悦儿,你快爬树上去,我引开它!”。黑熊体型庞大,虽然受了重伤,可一头愤怒着的垂死挣扎的野兽,比平常的攻击力强了千倍万倍!而墨曦,身受重伤又逢剧毒发作,虚弱得在风中摇摇欲坠。这样的较量,胜与负,显而易见。   昕悦急得泪流满面,她在身后,使劲地用大块的石头砸向它的背,一边砸一边哭着吼:“死熊!笨熊!你过来啊!欺负一个受伤的人算什么?烂熊,我砸死你,砸死你,砸死你、砸死你……”墨曦脸色大变,冲着她怒吼:“笨女人,你在做什么!停下!给我爬树上去!”昕悦只知道墨曦现在根本不是黑熊的对手,心里担心地要死,也顾不得害怕了,不断地捡起地上的大块石头,拼了命地往熊的后背砸,边砸边哭,“王八蛋!浑蛋!你敢伤害墨曦,我砸死你、砸死你!……”渐渐地,昕悦成功激起了黑熊的愤怒,它猛烈转身,凶残而疯狂地向昕悦扑来!
生死与共(七) 这一句话,正好戳中了昕悦的硬伤。从认识到现在,她带给墨曦的,似乎除了麻烦还是麻烦。她不断地闯祸,墨曦不断地弥补她的错误。她总是在墨曦最脆弱的时候,犯下最致命的错误,才会导致墨曦的屡次受伤。脑海中,忽然再度浮现了夕阳下那对才子佳人相拥的情景。昕悦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狠狠地将墨曦推倒在地上,带着哭腔冲着他怒吼:“我就是个蠢女人,我没用,老给你惹麻烦!你干嘛一次又一次地救我?谁要你救了?我长得又不好看,性格又不温柔,人也不聪明,你干嘛跟着我跳下来?你家仙女妹妹还在等你呢,你回去找她呀,回去啊!谁稀罕你救!”昕悦忽然联想到现代社会的点点滴滴,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回家的希望却如此渺茫,越想越觉得委屈,泪水如放闸般一个往下掉,她不断用手擦,却总也擦不干净。   墨曦半躺在地上,心疼地望着情绪失常的昕悦,眸中些许懊恼、些许茫然,他向昕悦伸出手,“悦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过来。”昕悦不理会他,只是在一旁一个劲地抹眼泪。良久,终是止住了泪水。忽然想到墨曦胸口的伤,便也顾不得其它,吸了吸鼻子,屁颠屁颠地爬到了墨曦身边,试图解开他的衣襟,查看他的伤口。   手,忽然被紧紧地握住了。抬眸,墨曦正温柔而深情地望着她,然后,墨曦说出了一段话;一段每当想起时,都能让她傻笑半天的话;一段在没有墨曦的日子里,总会让她泪流满面的话;一段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的话。   墨曦说:“笨女人,你莫名奇妙走进了我的世界,当我开始习惯你的存在,你却突然离去。你了解那种得到后再失去的空虚痛苦吗?”   他说:“这三个月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他说:“认识你之前,我不懂寂寞;认识你之后,我开始寂寞。”   他说:“我给过你自由,没有去找你。可是,你自己又跑回来了。”   他说:“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月色下的墨曦,如此温柔。如此深情。如此坚定。月色下的昕悦,羞涩着,傻笑着,幸福着。那一刻,她决定相信他。纵使天崩地裂,纵使海枯石烂,纵使整个世界变了色。她信他。   昕悦望着墨曦,傻笑了良久。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墨曦一直躺在地上不肯起来?他的毒发作了,肯定很难受;他的前胸受伤了,可是还不至于让他浑身动弹不得。脑海中,忽然浮现了坠落瀑布的瞬间,朦胧中大量碎石砸在墨曦背上的情景,昕悦的心倏地一疼!她轻轻扶着墨曦坐起来,伸手想要解开他的衣襟。墨曦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坚定:“悦儿……不要看。我没事。”昕悦倔强地挣脱他的手,一层一层,开始脱去他的上衣。墨曦轻叹一声,不再阻拦。   浸满了血渍的衣服,被昕悦颤抖着的双手,一件件褪去。月色下,墨曦赤裸的上半身呈现在昕悦眼前。古铜色的肌肤早已被鲜血染得变了色。前胸,深深的熊爪印触目惊心;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少量的碎石不屈不挠地夹在背部的中央,形成了一团团暗红的血痂,狰狞而可怕。   昕悦的胸口忽然窒息得厉害,莫名的气流不断往胸口上涌,整颗心死死地纠结在一团,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丝毫不受控制。然后,她看见墨曦,那个身受致命伤害却表现得云淡风轻的墨曦,那个脸色苍白得吓人、容颜却依旧绝世的墨曦,那个她无法不爱上的墨曦,他转过身,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微笑着说:“你别哭,我没事。”
生死与共(八) 墨曦身上受的伤,很重、很重,又逢毒发,一般人早就撑不下去了。   昕悦不断地用手抹眼泪,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努力平复那股不断从体内上涌的热流,红着眼望着墨曦,声音哽咽:“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救你?”墨曦不停地为她拭泪,声音镇定而温柔:“你只需陪着我,什么也别做。蓝鹰山庄很快会找来。还有,不要哭。”昕悦胡乱地摸了一把脸,双手死死地拽住了墨曦的衣袖,焦虑:“你身上的伤,会不会致命?”   墨曦眸色沉了沉,“我可以挺过去。”   昕悦沉思了良久,用一种认真的、近乎乞求的眼神望着墨曦,“曦,答应我,不要死!”   墨曦伸出手宠溺地摸了摸昕悦的头,轻声笑:“傻女人,别乱想。”   昕悦却只感觉墨曦是在敷衍他,他全身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让她心中的不安不断扩散。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曦,你一定要活下去。没有你,我走不出这片森林。没有你,这个世上对我就没有了意义。你要是敢死,我一定跟着你走。我和你,要么同生;要么共死!”墨曦的眼框红了红,他轻轻将昕悦拥入怀中,似承诺,似叹息,声音坚定而深情:“悦儿,我不会让你死,所以,我会活着。”   在墨曦洋溢着冰山雪草气息的怀抱里,昕悦的心渐渐安定。她抬起头,想要仔细端详这个让她感到幸福无比的男子。然而,就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她的眸光,渐渐变黯,眼眶,越来越红,“曦,你的脸色好苍白……”墨曦努力地甩了甩头,轻声答:“我可能……累了。”昕悦伸直了双腿,“你躺我身上,休息一会。”墨曦担心地望着昕悦:“你膝盖上的伤……”昕悦重重地拍了几下大腿,坚定中带着请求:“已经不流血了,一点也不疼,求你,躺下来……”墨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是不忍拒绝,轻轻地躺在了她的腿上。   昕悦轻轻抚着墨曦的头,语气中微有怒意:“曦,是哪个浑蛋给你下的毒?”   墨曦眼眸轻垂,“她不是浑蛋。”   昕悦激动地怒吼:“给你下毒的人,不但是浑蛋,还是个王八蛋,是个臭掉的烂蛋!”   墨曦轻声叹息,“悦儿,你说的那个浑蛋加王八蛋,是我娘。”   昕悦诧异地:“什么?”   墨曦的眸光中流动着忧伤与无奈,“给我下毒的人,是我娘。”   昕悦疑惑地:“怎么会?什么时候?”
生死与共(十) “墨曦你这个浑蛋,你说话啊!你答应我不死的!”   ……   皎皎月光下,墨曦安静地躺在昕悦的腿上,秋风瑟瑟,啼鸣幽幽,森林里一片沉寂。墨曦的突然沉默让昕悦不知所措。她就这样一直抬着头,仰望着璀璨夜空,不敢低头。有时候,对真相的恐惧会让人选择逃避。比如,现在的昕悦。   她不敢知道墨曦到底怎么了,只知道他躺在自己身上,安静得可怕。墨曦身上有着致命的伤,长时间未得到处理,又逢毒发,很难撑下去。可是,他答应了她会活着,而她,选择相信。   良久。世界依旧安静地可怕。   昕悦的心,一点点变凉。   墨曦,你答应我不死,千万别让我对你失望。   手,突然被紧紧握住了。昕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开怀地笑:“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醒了吗?”墨曦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轻声低喃:“娘,我喝药,决不会把此事告诉爹,不…不要离开……”昕悦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墨曦的额头烫得吓人,他意识迷糊,紧握着昕悦的手,音色里有着浓浓的忧伤,“娘,你为何如此讨厌我?…”   昕悦轻声叹息,心里凉凉地疼。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母亲,竟忍心亲手给自己的孩子下毒,让他每逢满月之夜遭受撕心裂肺之痛?   墨曦的意识已经完全混淆了,他的面色突然苍白得透明,汗珠直下,情绪激动:“爹你起来!我只有五岁,你别把山庄交给我!我不要山庄!”“穆叔你撒谎,我爹娘没死!”“我娘早上对我笑了,她第一次对我笑。你们骗人,他们都活得好好的!早晨我还看见了!”……   昕悦只觉得揪心地疼!现在墨曦,意识必是回到了童年最痛苦的瞬间。一个刚出生就被灌毒药的孩子,一个被亲身母亲所讨厌的孩子,一个年仅五岁就不得不面对父母双亡的孩子,这样的墨曦,究竟该怎样长大?没有童年,没有母爱,甚至,没有家。在这种畸形家庭成长的孩子,通常会成为两个极端,要么极其优秀善良,要么极其颓废厌世。而墨曦,显然是前者。   随着月色的加深,墨曦身体的热度渐渐褪去,体温越来越冰凉,寒得彻骨。昕悦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不祥的感觉在心头越长越大。身体突然由过热转为过冷,只能说明,人的生理调节机制已经失控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墨曦,命悬一线。   曦,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一定不能让你出事。   由于长时间没有得到有效治疗,墨曦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发紫,梦魇过后又陷入昏迷状态。而昕悦,由于一直保持相同姿势,她的腿开始发麻,先前愈合的伤口突然又开始流血。血?看着自己的鲜血,她突然想到了小辰之前说的话:“你的血现在百毒不侵。”如果我的血可以百毒不侵,那么,它能不能解墨曦身上的毒呢?不管能不能解毒,墨曦已经失血太多,他现在非常需要血。
生死与共(十一) 毫不迟疑的,昕悦捡起地上碎石,狠狠地朝自己手指一划,殷红的液体沿指尖喷涌而出。她急忙将手指塞入墨曦的嘴中。意识迷离的墨曦似乎正好口渴,竟有意无意地吸吮着她指尖的鲜血。奇迹般地,墨曦的面色渐渐红润,昕悦心头一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小辰不曾骗她,她的鲜血确实特殊。她曾经听南宫提起过,说小辰给她吃了什么果,难道是那个果子的作用?   昕悦很高兴,终于能够为墨曦做一点事情了。她又急忙划破了另外一根手指,塞入墨曦的嘴中。她的鲜血似乎对墨曦起了作用,他的体温正渐渐地回升,面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昕悦轻轻抚着墨曦的青丝,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好,心头莫名地开心,一直扯后腿的她,终于也能帮到墨曦了。突然,墨曦的脸色大变!一种强有力的排斥力量自他体内不断上涌,大量鲜血喷涌而出,甚至将昕悦的手指都震了出来。然后,一波又一波的鲜血自墨曦的嘴角流出,昕悦努力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身上、地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红!   昕悦看着不断流血、意识越来越模糊的墨曦,她的面色苍白得发青,嘴角直哆嗦,全身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栗。怎么会这样?墨曦为何会有这么大反应?我会不会害死墨曦?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亲手害死自己深爱的人,该是怎样的一种残忍?昕悦紧紧地抱着墨曦,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吼:“墨曦,你快醒醒!你……你别这样,求你了,我……我不知道你对我的血会有这么大反应。曦,千万不要死,求你!……”   墨曦的嘴角越来越乌紫,昕悦的鲜血似乎给他本已脆弱的生命带来了致命一袭,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额角流下来,全身亦开始抽蓄得厉害,他的意识也进入了高度昏迷状态。昕悦紧紧的抱着他,泪流满面,不知所措。   “水……水……”墨曦微弱地发出了本能的呼唤。昕悦匆忙抹了一把脸,满怀希望地望着双眼紧闭的墨曦,声音颤抖地厉害,“你、你要喝水是不是?我、我现在就去找。等着我,曦,一定……一定要等我回来!”昕悦轻轻将墨曦的头放在草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去寻找水源。可是,她还没能站起来,膝盖上的伤又迫使她重重地摔了下去。她一次次尝试站起来,却一次次摔了下去,鲜血,沿着膝盖不断往下流。   不行,墨曦在等我,他要喝水。我一定要找到水!   昕悦不再尝试站起来,她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一步一步艰难地朝远方爬去……昕悦凭着自己对水源方向的记忆,拼了命地往前爬。一路上,荆棘将她的手掌划得鲜血淋漓,原本受伤的膝盖早已血肉模糊,她跌倒了很多次,膝盖处传来的巨大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动弹,她的手与腿都在不停的流血。可是,她感觉不到痛,我一定要找到水,墨曦在等我……
第二部:潇洒出墙作者:小晚男主天生体弱,医生早就断定他活不过三十!
玄枫软倒在马背上,幸好决冥身手矫捷,他飞身坐到玄枫那匹马背,急忙勒住缰绳,紧张地摇着玄枫单薄的身子。
“三少……三少?醒醒!”决冥掌心抵住玄枫后背,一股热流缓缓注入玄枫冰冷的身体。
“……回府……不要告诉别人……”玄枫悠悠醒来,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又昏迷了过去。
决冥回身,恨恨地望了眼左青词所在的方向,忍住满腔的怒意,抱着玄枫施展轻功悄然回到九王府,将玄枫放置床上后,便飞身出去,不一会儿便拉着睡眼惺忪的李先生来到玄枫房内。
“李先生,快给三少把脉,他快不行了。”
“闭嘴,什么叫不行?三少的身子好着呢。”李先生还在被窝里补眠,被决冥一把捞起扯到玄枫房内,脸都还没有净,眼睛还是半闭着,脾气自然不好。
“李先生……”决冥将其拉到昏迷不醒的玄枫面前,将药箱递给他,“三少都昏迷不醒了,决冥还会与你开玩笑不成?”
决冥话语只讲一半,李先生便看到了躺在床上虚弱的玄枫,不待决冥说完,他便伸手搭上玄枫的手腕,沉吟间,神色越加凝重。
他伸手揭开玄枫所盖锦被,果然如他所料,玄枫前襟一大片鲜红血渍,眉宇蹙得便越加深了。
“怎么搞的?初七还没到呢,就弄来这么严重的内伤。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肾,哀伤心……肝、脾、肾、心无一完好,真是麻烦。”李先生闭眼沉思。
“先生,难道连你……”
“告诉王爷了没有?”
“三少说,不能告诉别人。”
“你好好跟我说说,三少这一身伤是哪里来的?流云火,他居然又用流云火,这是他能用的吗?”
“恕决冥不敢说。”
“不敢说,我便猜不出吗?玄枫一向自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保持心境通透才能存活至今。能伤玄枫心者还会有谁?能逼得他用流云火的,又能是谁?普天之下也唯有左姑娘了。这情之一字……真是害人匪浅。”李先生边说边自药箱中取出细长银针,在火上烤炙好,小心谨慎地捻针细入,三根银针却用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
“好好看着玄枫,再过半个时辰他便会醒过来。”李先生收好银针,对着决冥吩咐道,“玄枫原本就体弱,如今又伤了内府,须得好生将养着,受不得刺激了,不然内伤加剧,就算我师兄前来,只怕也无济于事了,唉。”
决冥看着面色苍白的玄枫,手握成拳,脸上一片肃冷。
却说左青词考虑良久后,终于决定将一切与玄枫坦白。如果没有她与晋王在街角相遇的那一幕,只怕事情会简单的许多,她与玄枫之间的情路也会平坦许多,但是现如今……只怕将会误会重重了。
只是,左青词并不知道这些。
她徒步朝九王府行去,九王府门房见是自家将来的主母,自然无须通报便让她进去了。左青词进了九王府后便径直往玄枫的一笑居行去。
决冥刚端着煎好的药进去,正欲服侍玄枫服下,却听见外面左青词与一笑居的小厮笑着打招呼的声音。
“三少,左姑娘来了。”
玄枫已经醒来,但是一直闭着眼睛不愿睁开。
“如果三少不想见他,属下这便将她打发走。”决冥见玄枫听见左青词来的消息,眼角眉心都不动一下,便放下药碗,起身往外行去。就在决冥的手碰触门栓时,后面传来玄枫沉哑的声音。
“站住。”玄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目,对决冥道,“你且下去吧,今晨,我一直在房内歇息,未曾踏出一笑居半步。”
当什么事情都没用发生吗?即使见到如此不堪的一幕,伤心绝望到吐血,亦当作什么事情都没用发生吗?
决冥目露酸楚,为三少不平。但是……三少既然这么说,他自然也不会多话。
“那么,侯温处置?他毕竟是左姑娘的前夫……”
“关着,不许任何人接近他。”
决冥开门的声音,掩盖住了衣衫窸窣的轻响,黄梨树下,一道清丽的身影急急退去,只是房内的人却毫无所觉。
退去的那人,正是奉九王爷之命,给玄枫送补品的沛雪无疑。她正要进去,便听见玄枫病重的消息,又听着里面说不许说出去,便猫着身子躲在户牖底下偷听,谁知这一听却真给听出了事情来。
左青词居然有前夫,而这个前夫此刻正被三少关押?!
左青词将是三少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是九王府将来的当家主母,而她——居然是别人的妻子,这消息何其惊爆!
从早上到晚上,左青词木然地站着。
九王府里的人也出来劝过几次,但是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抿着唇,沉默。
九王爷送李丞相出门,看到她依然站着,眉心也不动一下便进去了,反倒是李丞相多看了她几眼。
连老天爷都在为难她。
好不容易明晃晃的太阳落山了,天空又渐渐下起雨来,从小小的雨丝到倾盆的滂沱大雨,铺天盖地朝她冲下来,豆大的雨珠打得她全身发疼,脑袋发懵,但是身体上的痛又怎么低得上心中的痛?
大雨如珠,打得车顶霹雳作响,水花四溅。
玄枫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的雨幕,脸上亦是阴霾一片。
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大傻瓜。那日,她跑出之后,他虽然气她恼她,但还是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视线所及没有她的身影,那种自黑暗中传来的恐惧紧紧攫住他的心脏,疼得他全身麻木。随手抢过路上行人的马匹,骑上马飞奔到街上找她,马背上剧烈的波动引起未痊的内伤,痛得他几乎要晕过去,但是因为心中有信念,所以不放弃。
隐瞒又如何?欺骗又怎么样?嫁过人也没什么不可以……只要她能呆在自己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真正看到她了,心却痛到麻木……
左青词,我为你已经卑微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你还要如此践踏?
我眼睁睁地看着玄昊骑马带着你离开……我不死心,即使到这种地步,我还是想相信……我想冲上去将你抢回来。
可是,十三骑围住了我,我寸步难行……流云火虽厉害,但是伤重如我,又能发挥几成?那时候,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绝望,那是一种拼尽了全力气却依旧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抱着他,抱得那么紧,好像一松掉就会溺水,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离开我的视线……看着你们相拥离开……事已至此,你还要我如何相信,你的心里只有我?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爹爹拿着一堆纸张丢在我脸上,指着我的鼻子骂。脑袋还来不及运转,无边无际的痛就由心底蔓延而开。
决冥说,那一刻,我全身透着悲伤、凄凉。左青词,听着他亲自给你喂粥,听着他与你相拥在屋顶,听着他对你的承诺,我怎么能不悲伤,不凄凉?什么叫生不如死?拜你所赐,我尝到了。
静谧的雨夜,除了霹雳雨声,便只剩车轮踩水发出的汩汩声响,水花四溅之声。马车里只有玄枫一人闭眼,靠着壁板,整个人透着灰凉。
“三少。”黑暗中,传来一声清晰的叫唤。
玄枫认出是决冥,但是他没有力气理会,只闭眼不说话,马车内一阵静默。
“三少,左姑娘……来了。”决冥在马架上,虽然雨势很大,但是却阻挡不了他精锐的视线。
左姑娘?这三个字,唤醒了他心底的疼痛,玄枫缓缓睁开双目,手指动了一下。
马车在左青词面前疾驰而过,稳稳停在九王府门前。
左青词看着玄枫清瘦的背影出现在雨幕里,眼底渐渐地恢复了一点清明,神色哀戚,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唤了一声,玄枫……
玄枫身子一震,手掌紧握成拳。
她还来找自己做什么?不是已经投到玄昊怀中了吗?
玄枫抬头看着张灯结彩的九王府,嘴角勾起一抹唾弃的笑。现在知道他要成亲了,又舍不得了?又来试验她那无边的魅力?难道她以为他真的就这么傻,任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玄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转身,看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左青词。
看着她惨白的脸上挂着晶莹的雨水,他竟然还有一股莫名的痛楚。玄枫为自己对她的反应而自嘲。
“玄枫……”左青词抬头,望着一脸冷淡的玄枫,心被刺痛了一下。
“有话就说吧。”他的笑容很冷,比全身湿透被夜风吹过还冷。
左青词的话僵在喉咙,眼底的灼灼神采也一点一滴淡去。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他,又怎么能因为他的冷淡而退却?
左青词深吸一口气,稳住颤抖的身躯,对玄枫说道,“我是有话要对你说。关于左忧与侯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其实……我不是左忧,我原本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我一觉醒来就变成的左忧……”
左青词一口气将左忧的事情交代清楚,继而抬眼望着玄枫,就像一个等着被宣判的囚犯,忐忑到窒息。
“这个故事,很离奇,也很精彩,不愧是你编的。”玄枫静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个女人曾以她的阳光照亮了他心底的阴霾,寒漠,但是她的温暖原来是为了将他丢入更深一层的地域。
“你……说什么?”声音沙哑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模糊的视线里,那张熟悉的脸上呈现的是从所未见的冷漠与轻视,还有显而易见的嘲讽。
“你可以离开了。”玄枫转身欲走。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她低语,沙哑的声音中有种压抑的酸楚。
“我怎么要的起你?”曾经视她如珍宝,但是她弃之如敝屐。
“我说过会等你……”
“现在,还有这个必要吗?”一边口口声声说要等他,一边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这样的等待,他要来何用?
“你真的……要娶她?”这样的坚强,她真的装不下去了……听着他绝情的冷语,她像雕塑般一动不动,却早已遍体鳞伤。
“左青词,如果你非要说是我不要你的话……好,我可以娶你,反正九王府大的很,养几个小妾又不是养不起。”玄枫眼底带着不屑。
他若无其事的话,却比尖刀更伤人。
左青词的身子忽冷忽热,扬起眸,最后一次望着他,脸上浮现一抹迷茫而又绝望的苦笑,“好,我知道了。既然,这就是你的答案……我认命,我认命就是了。”
自从那日左青词转身离去后,玄枫便转身进了一笑居,将自己关在画室内,除了决冥,不许任何人进入。
他的身子很弱,连走路都不稳,但是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一刻。他一直在画,不论是虫鱼还是鸟兽,每一幅画都透着浓浓的自弃,苍凉的悲哀,看得人忍不住心酸落泪。
他一直不吃不喝地作画,终于在婚礼前几天,病倒了。
玄枫躺在床上,看着外面苍凉的天空,浑身透着一股死气。
九王爷派了沛雪来看他,沛雪便幸福地提着篮子走近了一笑居,因有九王爷的命令,所以决冥并没有拦住她。
沛雪将篮子搁下,取出碗碟,盛了小半碗端到玄枫面前,柔声道,“三少爷,这是王爷特地吩咐厨房炖的冰肌血燕,您好歹喝一口,不要辜负了王爷的好意才好。”
辜负他的好意?玄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为什么到了现在她还没有出来?站在秦府后门的玄枫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渐渐被云雾遮挡住的月光,脸上面无表情。
他不想就这样放弃,所以他约她今晚子时在秦府后门相见,将话说明白。
但是子时已过三刻,她还是没有出来。
秦府的灯早已灭掉,漆黑一片,整个府内一片寂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但是身后的门却没有一丝开动的痕迹。不知为何,一股莫名而来的恐惧紧紧攫住他的心脏,这种恐惧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低头,掩袖低低咳嗽起来,清瘦的身子裹在宽大的衣袍中,在夜风中显得虚弱而鬼魅。
以往自己咳嗽的时候,她总是用手轻柔地抚着后背,将所有的痛苦驱散,但是现在她……连见都不见自己了吗?
“三少,要不让决冥进去看看?”
玄枫抬眸看了他一眼,止住咳嗽道,“你真的亲手将信交到她手中?”
“千真万确。”决冥抿着唇角坚定道。
“她……真的放弃我了?”玄枫看着昏暗的天空,嘴角尽是苦涩,眼底笼着一层迷茫,“决冥,那日……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很伤人?”
决冥看着玄枫,只有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过的比任何人都要辛苦。他原本就瘦,现在更是瘦了一圈,比女子还美的容颜憔悴的不像话,原本清亮的双眸此刻黯淡无光,疲惫得合拢,就连他一个外人都觉得心酸,左姑娘怎么能如此狠心?
“是不是……真的很伤人?”玄枫无神的目光对上决冥,声音轻柔地像拂过的微风。
“是左姑娘不对在先,是她与晋王对不住你,三少不必自责。”决冥想起那日,也是在这个地方,左姑娘与晋王亲昵地抱在一起,而三少气到呕血,冷声道。
“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想跟她在一起,决冥,你说我是不是很傻?”玄枫看着左青词楼台所在的方向,喃喃凄苦道,“我后悔了……那日她来找我,如果我能控制嫉妒之心……如果……她现在站在我面前,不用太多的话,只要她愿意跟我走……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放弃。”
权势,金钱,地位,甚至自尊,都是拉开他们的绊脚石,他要来何用?
“真的,只要她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玄枫对着左青词所在的方向喃喃自语。
决冥不忍再看凄楚的玄枫一眼,转过身去。
忽然,天空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焦雷便击了下来。
“要下雨了。”玄枫悲伤地看了天空一眼。他想起那日,她站在雨中,自己视而不见转身,她怯怯地叫住自己,跟着一口气讲了许多……她讲了什么,其实他并没有听见耳中,只是盯着她一张一合的菱唇,告诫自己不要被她欺骗。现在,如果她愿意出来,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信。
越等,越心焦;越等,越心痛;越等,越恐惧……词儿,出来吧,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第一次,他感到这么慌,好像她已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雨一滴一滴落下来,溅到他脸上,眉毛,鼻梁,唇角全都沾满了雨水,突如其来的凉意打醒了他混沌而又模糊的意识。
她怎么还不出来?
玄枫任由雨水打湿全身,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用,但是他的目光依旧紧紧攫住左青词院落的方向,只盼望那里突然亮起一盏明灯,但是即使一眨不眨地盯着,灯却怎么也亮不起来。
雨水顺着浓浓的睫毛流进眼底,但是玄枫依旧深深地凝望着那个方向。
“三少,已经是丑时了,左姑娘不会出来了。”决冥冷着面容看着左青词院落的方向,对着玄枫说道。
不会的,只要天没亮,他就还有希望。
她一定是在惩罚自己,那日她等自己等了整整一天,现在自己等她等上整整一夜,等她气消了,便会出来的。玄枫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
“三少,已经是鸡鸣了,左姑娘她要出来早就已经出来了。”雨早已停了,但是被夜风一吹,玄枫单薄的身子一直在微微颤抖。决冥不忍他再折磨自己,提了一口气,便要飞身进入院内。
“回来。”玄枫有气无力地对着决冥命令,冷峻的面容凝重虚弱,“她可能还在考虑……不许你进去……咳咳……咳咳……”玄枫抚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脸色苍白似鬼,似乎要将整个胆都咳嗽出来。
“三少?!”决冥从没见玄枫咳嗽得这么剧烈,忙扶住他的身子,焦急道,“决冥带您回去,我们马上去找李先生!”
“不可……不可……”
“左姑娘不会再出来了!”决冥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冷漠的他第一次声音带着哽咽,“而你,三少,你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你知道吗?!”
玄枫闭上眼眸养力气,坚定地咬着唇,脑袋微微摇动。
“是谁在外面吵闹?”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探出来一个苍老的脑袋,他见门外站了两位男子,不由地大惊,“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老伯。”玄枫睁开眼,将所有的虚弱掩盖在眼底,对着那老人家道,“我找你们家小姐,你可否帮我去看看,词儿可起来没有?”
老人家恼怒地瞪着玄枫:“我们家大小姐的闺名岂是外人可以乱叫的?不过看你这后生生着病,我老头也不计较了,快去快去吧。”
老人家说完就要关门。
“词儿不出来,我是不会走的。”玄枫伸手拦住木门,坚定道。
“看你后生长得如此眉清目秀,倒有几分像读书人,可是怎么这么傻呢?我们小姐岂能随便见一个外人?不过现如今,就算小姐想见你也见不到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玄枫一急,揪住老人家的衣领差点将他提起来,“什么叫见不到?词儿她生病了吗?”
老人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见刚才还虚弱的病美男现如今却暴虐地似猛虎,只得老实道,“我家小姐昨日晚上就带着丫鬟奴才出府去了,听小姐的意思,好像是不会回京城了……”
老人家话还没唠叨完,便被玄枫丢下,下一瞬间,玄枫便风一般卷进秦府,朝左青词所在的院落飞奔而去。
什么叫出府去了?什么叫不会回来了?骗人的,一定是她叫那位老人家骗自己,好叫自己死心离去……玄枫的心慌乱而又绝望,嘴角肌肉不住地跳动,四肢百骸僵硬似铁,却又松软无力,他癫狂地朝左青词所在的院落飞去,喉中涌上一股莫名的腥甜,被他强行压制住。
他一路跌跌撞撞,摔倒了好几次,撞到了好几个下人,但是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滞留,眼神冰冷地像玄铁。
她一定在里面,一定在……玄枫提着心轻轻推开她的房门,房内东西一应俱全,原木桌案,紫檀木椅,古木雕花大床……却只少了她……为什么她不在?他在外面等了她整整一夜,为什么她不在?玄枫难以置信地看着房内的一切,周围一片寂静,空气中留着一股清冷。
玄枫脑子一片空白,全身发颤,一股永远失去她的绝望自脚底渐渐升起……“你来迟了,妹妹昨晚就走了。”不知何事,秦蛮站到他面前,冷冷地瞪着他,“她是被你逼走的!”
“我……”玄枫喉咙干涩,忽然一阵腥甜溢满喉咙,随着咳嗽涌了出来。
殷红殷红的血,洒在青石地面,整个屋子都迷茫着一股绝望的死气……
“不好了,不好了!”忽然,门外传来小画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小画不是跟妹妹一起走的吗?此刻怎么还会在秦府?秦蛮心中惊讶,忙飞奔出门外,正好碰到满身是血,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小画。
“不好了,大少爷,小姐……小姐她……”
“词儿她怎么了?!”玄枫惊恐地瞪着小画。
“小姐她……死了……”小画一说完,整个人都晕了过去,幡然倒地。
小姐她死了……小姐她死了……玄枫只觉自己双耳嗡嗡作响,眼前冒着金星,腿一颤,屈膝重重跪了下去……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张着嘴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什么叫小姐死了?!你快给本少爷说清楚!”秦蛮死命按住她的人中,小画这才幽幽醒来,指着外面道,“卓然亭……小姐在卓然亭……”
秦蛮还没起身,便觉一个身影比他早一步嗖得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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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话说楼主推荐的这篇文章我看过,挺好的呦,后半部分很虐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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